所以我面前这位卡修国王,确实是那个阿格利亚斯提到,瓦尔达里亚也提到的,口嗨我的小圣子。
之前有过猜测,但此刻真的证实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他看起来这么有教养哎?!
“你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流亡人间界的经历,”他继续说,“那时候,认识了利诺……后来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我感觉,可能出了点人命案,总之,你和他绝交了,回到了魔界……唉,这样说来一定叫你觉得更不信任我了!”
他撑着自己的脸,只看着篝火。
“大概就是在二十多年前,”他继续说,“你又来到人间界,策划了一系列阴谋,为你的出征做前期渗透准备……利诺阻止了你。”
啊?这就直接告诉我?没关系吗?
他的意图是什么啊?
我听见他继续讲:“你和利诺战斗,你赢了。你没有杀死他,而是重伤他,诅咒和你的魔力至今留在他的双手上,让他再也没法拿剑战斗,也无法进行战斗级别的施术了。”
等等,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没看出我明白了——他没看我——他盯着篝火继续讲:“你的计划是这样的:殿碍于他们宣扬的道德和廉耻,无法像魔族处决一个残废的魔王那样处决一个残废的圣子,所以,让圣子活着,比让圣子死去,新圣子诞生,于你更有利。但是没想到……真降下了第二份眷宠,殿在利诺的安排下,掩盖了我获得眷宠的事实。”
他抬起头,被篝火照得如同黄金的眼睛望向我。
“我们不知道真魔是否也会如此行事……但我们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殿,说服了帝国议会:正如当初女魔王对教皇做的一切——我们让女魔王活着,比让女魔王死去,新魔王诞生,更有利;让女魔王活在我们的疆土上,成为我的伴妃,比放任女魔王留在魔界成为她的兄弟儿子的卵床,更有利。”
我肚子里的东西和我沉重的心情一起坠着我。
他对我叹息一声。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别开视线,“那只是托辞,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利诺不会允许——救你离开做卵床的命运,却是再去另一个地方做某人的情妇。”
因为那个利诺想要我做他的情妇吗?我心底有个怨恨的声音这样诉说着。
“哦,”我说,“谢谢。”
“所以说,事情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他底下头,上身一晃一晃的,“哎,我长话短说,我喜欢你。十五岁在圣地第一次和你见面,我就爱上你了。等我们安全逃出魔界后,我想追求你。”
哈?
等等,我记得瓦尔达里亚说什么……我当时把这个卡修打得满地乱爬?
这人是不是在说谎——
“真是凡事都有两面性……”他捂着自己的脸嘟囔着,“十年前那时候,我在你面前没留什么好印象——我先是被你骂哭了,又被你打得只有躲着逃的份,没有回击的份。要是你没有失忆,现在肯定要嘲笑我了……”
他侧过头来瞄我。
“如果我能追求到你,”他说,“我发誓,我不会让你做我的情妇——你会是我的配偶。”
配偶。这个词离我……不,离魔王来说,太遥远了。瓦尔达里亚想做魔王的“魔后”,不是配偶……不然他就不会说出,高等魔族比起半魔更合宜我的床榻。对魔王来说,不存在配偶。
卡修的话太人类了。
但是,虽然心里有一些触动,还是很难真的放下戒心。而且联想起自己在魔界的经历,反而产生出一种难以压灭的怀疑和忌惮。
“如果追求不到呢?”我问。
他耸耸肩。
“那就追求不到咯,”他说,“陛下您本来就很难追求到啊……我知道,我有心理准备。”
啊?
“噢——”他恍然大悟道,“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你放心,我和利诺会保证你在我们那里的尊严和自由。我们打算隐瞒你的身份,让你作为普通的帝国贵族生活,有个爵位什么的。当然,完全自由也不行,毕竟要防备魔族把你抢回去……但是相信我,王都很繁华的,不会叫你无聊,觉得拘禁。而且,要是你愿意,参加议会也不是没可能——听利诺说你对经济改革有很多独到的看法,呃,虽然现在你失忆了,不过我觉得既然你原来能有那些见解,想必是个很有智慧而不是只凭力量蛮干的人。力量和记忆没有了,智慧是夺不走的——总之,我们不会限制你参政的,而我个人非常欢迎您加入议会!”
哈???
我一边吃卷饼,一边想,事情确实太复杂了,他根本没法解释清楚——我把大圣子整成那样了,十年前还铁血进军人间界要暴力征服实现我的统治,他们现在又是救我又是计划把我的生活安排得舒舒服服妥妥当当还说我可以参政——
他们和魔王,到底经历过什么啊,为什么能信任她,愿意给她这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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