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过去,黑板报也要完成了,只用最后修改一下就可以大功告成,王涛临时有事,陈瑶独自去他们教室,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人靠坐在最后排的桌子上,仰头对着大大的黑板报。
夕阳余晖洒下,铺了满室的霞光,在那人身上勾出淡橘色的光晕,陈瑶抬手挡住刺目光线,眯起眼睛,认出了那人。
是杜牧生。
她怔怔看着,一时竟忘了开口说话。
杜牧生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就见她小小的一只站在霞光中,呆呆的。
“画的挺好啊。”杜牧生开口。
“啊……没有,”被发现自己在偷看,陈瑶低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大部分是王涛画的。”
“过来坐。”杜牧生没理会她的话,从身旁拿出一个饭盒,“吃了它。”
陈瑶依言过去,看着饭盒里精致的餐食,心中紧张又带了点抑制不住的雀跃:“怎么给我吃……”
杜牧生笑了一下:“感觉肯定会合你的口味。”
陈瑶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辣子鸡,忍不住睁大眼睛,她顾不得形象,又夹了一块。
这味道……
杜牧生一直注视着她的反应,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嗤笑,果然是亲母女。
这盒饭是纪里送来的。
他从家里搬走之后,过了几天他父亲就打来了电话骂他,他们大吵了一架,父亲暴怒着挂断了电话。
可无论他们怎样争吵,他父亲都会时常来电,无论是骂他,还是旁敲侧击的关心他。
但是最近一个星期,他父亲不再来电,倒是秦姨打电话来,说有天纪里跟他爸哭了好久,说都是她的错,害的孩子不回家,都怪她孕中矫情,哭完了,又在大晚上跑出去,说要把他找回来,却不想出门正好被玩闹的大狗撞到,送到医院检查了一番,只带回了一个消息。
她腹中是个男孩。
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当场就被砸在墙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他跌坐在地上,喉头滚了两下,心中发涩,一个男孩,因为是个男孩所以不管他了吗?
他觉得可笑又可悲。
那天他拆了一瓶白酒,对着嘴灌了半瓶,就直接吐了出来,胃部抽痛着翻江倒海,他浑浑噩噩,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他躺了三天,齐开然说,要不是他来的早,他真要进医院了。
只是他才刚好,纪里就给他送了饭来,他看着里面红红的辣椒,喝酒后胃部痉挛的不适重新涌了上来,他觉得恶心极了。
本想直接扔了的,却突然想到陈瑶似乎不太能吃辣,他觉得让这被抛弃的女儿重新尝尝妈妈的手艺,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