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使得这个话头止住。
窗外雨声潺潺,孙令殊吃着面,头也不抬道:“不用急,堂里这时候定然无人。”
李知昼看着外面,云雾又升起来,薄纱般笼着江川,路边行人匆忙,急着避雨。
吃着面,孙令殊道:“不知怎的,一下雨我就想起齐少游。”
沉默了半晌,李知昼才说:“实不相瞒,我也是。”
“要是这时候他能送伞来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两人还真在面馆里待着了,一是雨实在是大,淋湿了不说,要是风寒了就得不偿失了。二是孙令殊隐隐期待着齐少游能来。
乍雨初晴,孙令殊站起来舒展了身子,随后道:“走吧,不等齐少游了。”
话音将将落地,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居然还真是齐少游来了。
李知昼抬头望着天,一片澄澈,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再看孙令殊,她撇撇嘴,“来得真不是时候。”
齐少游读了半日书,饿得发昏,他不明所以,“我这是招你了?”
孙令殊慢悠悠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你怎么不早些来。”
“早些时候下着雨,我来做什么?”
“来为我们送伞。”
她说得理直气壮,齐少游面色有一瞬难以形容,不过他注意到孙令殊说的是“我们”,所以……
齐少游道:“你认识这位姑娘?”
孙令殊扬着眉,“认识,她是我家的邻居,如今正在同心堂做学徒。”
这时候李知昼才来到孙令殊旁边,她又道谢了一回,“还是要多谢你将伞借给我。”
齐少游张口欲说些什么,孙令殊已然拽着李知昼的手往外去,“走了,向他道什么谢。”
走在半路,李知昼反应过来他们俩的不对劲,她问:“你们有仇吗?”
孙令殊莫名其妙,“不曾有,你怎会如此想。”
李知昼一口气憋在胸中,再硬生生憋了回去,“是我多想了。”
“也不算多想。”孙令殊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样,“其实我和他有过婚约,只不过后来我家悔婚了。”
她猜到了李知昼想说的话,又道:“你想问我为何悔婚是吗?这事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只是我不喜欢婚约这种东西,像枷锁,让我不舒服。”
李知昼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又何尝不是为婚约所累,最后阴差阳错几近辗转到了江川。
两人一路无言,乍然间,孙令殊道:“我如今愈发觉得那日给你送信是对的。”
李知昼只知道她为自己送信,不知道的是,孙令殊那日百般推脱,她们差一点儿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