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温柚自己都没想到一楼发生的事,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箱子拖到房门口,推门前,还在心里复述了一遍待会求签名要讲的话。
“顾……”温柚猛地推开门,剩下一个字卡在喉咙。
正在站在换衣服的男人也顿了下。
但只是一秒。
他动作依然从容,手指慢条斯理地扣好衣服最后两颗纽扣,裤腰处,若隐若现的紧致腰腹彻底被衣服遮挡。
顾砚这才微抬眼,看她。
目光中有疏冷的指令,“以后进来前,先敲门。”
“好的,队长。”
温柚像被视线烫到般低下头,表面镇定地把箱子拉到另一张空床边,内心却反复闪回刚才那幕。
她刚才竟然愣在原地看他换衣服,连眼睛都不知道挡一下。
现在好了。
顾砚对她的印象分一定差到了极点中的极点。
温柚收拾完东西,已经没有懊恼的力气了。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攥着签名本仰躺回床上,话在肚子里滚了几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要不……算了?
可那男孩希冀的目光犹在眼前,她也答应了人家。
听到水声停下,温柚坐直了身体,只等着顾砚出来。
又听到浴室门开了,缠紧浴袍的窸窣声和脚步声渐渐离她的床侧越来越近。
浴袍下脚踝的红绳被打湿,紧箍在顾砚脚踝上。
摁灭左侧的床头灯之后,他走到两人床中间的床头柜前,率先拿起了上面搁着的耳塞盒准备戴上。
像是自光线和声音,都彻底将她隔绝在外。
温柚愣了愣,小声道:“队长,我不打鼾的。”
她稚嫩的音调,在身侧响起时有些不自知的亲昵。
话落,顾砚微偏过头。
没有灯,他半边脸隐在暗光里,难辨态。
甚至语气也意味不明。 “未必不会有别的声音。”
躺回床上,戴上眼罩前,顾砚才又说完最后半句,“毕竟团内别墅隔音一向很差。”
温柚:“……”
温柚:“!!!”
啊?团内的别墅隔音一向很差的事怎么完全没人跟她提过?顾砚那句有别的声音又是什么意思?
他是听到过什么?
温柚完全不敢提签名的事了,脑海里反复回味着顾砚临睡前的话语。
从不择床的她,这夜也彻底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