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怪鱼投入料理一事,终究还是告吹了,但宋千波实是想要在山下开一间饭馆,如今山下村落越来越繁盛,他想多张罗一些舖子,做一些生意,抢佔行头。
安然觉得饭馆一事可行,便与宋千波合伙,研製菜单,好不容易饭馆开张,不过几个月,饭馆生意兴隆。
青云轩修建好,兔子带着两个孩子回到青云轩居住,安然忙着山下的生意,隔着日子回家,兔子体谅她,并不埋怨,安份的在家带起孩子来。
半年后,饭馆稳定下来,安然得以退居幕后。
这天,安然刚与宋千波签订完契约,从饭馆出来,她并不着急上山归家,而是走进衣舖,寻那掌柜。这衣舖掌柜也是饭馆的老食客,他与安然热情的聊上几句,才将安然订製的成衣取出。两套款式相近的红色囍服摆在柜檯上,安然仔细的检查过封边,她很是满意,与掌柜交付完金币,她带着成衣上山,回到青云轩。
兔子趁着日头好,将厚实的棉被拿出来曝晒,她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走来,警觉地看过去,安然踏着步伐从门口进来,兔子瞧见她,搁下手里的动作,欢喜的跑过去,一头撞进安然怀里。
安然抱着她,好笑道,「芯妤,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要来同我撒娇么?」
兔子埋头在她怀里,「我是在同我喜欢的人撒娇,这与我还是不是个孩子有何相干?」
安然又是一笑,她拍了拍兔子的背,软声道,「我给你捎来了一件礼物。你瞧着合不合适,倘若觉着不合适,我就再拿回去改一改。」
兔子松开手,安然将袋子递到兔子面前,东西尚未取出,只瞧见袋口暴露的红色剪影,兔子便激动的险些落泪,她晓得这是甚么。
安然说,「我们是妖兽,本就不必学着人类那般讲究。可你从小在千波那里读书,习得那些人类定义的繁文縟节,耳濡目染下,我想你多少会对人类这种习俗抱有嚮往,所以」
安然话未说完,兔子便伸手勾住她的后脑,霸道的在她唇上狠狠吻上一口。
安然低唔一声,轻轻推开兔子,「这还在外面,你就不担心让孩子撞见么?」兔子才不管那么多,她心里欢喜,唇角细细廝磨着安然的脸颊,待安然说完话,她又旋即堵了上去。
她们大婚那日,因着是在青云轩举办,安然和兔子便只邀请了宋千波等人过来参加,叁五好友齐聚一堂,人数不多,却依旧热闹。
走过拜堂,宋千波和夏嵐不怕事大似地,逮着安然就要敬酒,他们晓得安然酒量差,喝不得酒水,便坏心眼地纷纷拿酒来灌她,摆明着要看她出洋相。
安然杯杯酒水下肚,她脸色泛红,有些微醺。兔子酒量是真的差,安然担心她醉倒,便替她挡下几杯酒水,可夏嵐他们甚是狡猾,轮番给她们上酒,安然一人难敌他们四人,只好让兔子提早回房等候,夏嵐在后不情愿道,「这怎么能提早进屋呢!」
安然眼角染着红晕,眼底却清明的很,她说,「人类成亲,那新娘子并不接客,只要在房里等待新郎官进屋即可。千波,你来说,是不是这样?」
宋千波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理应确是如此。」
安然护着兔子,宋千波等人便将矛头全指向安然,誓言要将她灌醉,不醉不休。
安然不怕喝酒,就是她肚子里满是酒水,实在太撑了。她看向眾人,夏嵐和花惜晴酒量好,暂且没有破绽,安然又将视线落到另外一处,宋千波和凌天看着已经有些晕头。若能让他们早些醉倒,她许是也能早点脱身,打定注意,安然转而给他俩上酒水。
宋千波意外着安然的酒量,他失去意识前,垂死挣扎般地,拉着安然的小腿,问道,「你你为何突然能够喝酒了,你不是碰不得酒水么?」
安然放下喝空了的酒盏,她蹲下身来,拨开宋千波抓着她小腿的手,「以前是我身体差,不得碰酒,因着狐妖醉酒容易幻回原形,所以我师父才嘱咐我万千不能沾染酒水,否则,便会让旁人瞧出异状。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为了我好,我自当依着他的教诲,以茶代酒。」
凌天已经倒在地上,晕呼呼的说不出话来了。宋千波支撑不住意识,也跟着伏趴在地,昏睡过去。
花惜晴和夏嵐对视一眼,安然的话她们在旁也听了进去,既然安然如今能够喝酒了,眼下也不见她有几分醉意,若是她们做得过火了,不慎得罪了安然,她俩日后怕是难有好日子过。
这人招惹不得。
夏嵐朝花惜晴使了一个眼色,花惜晴会意过来,她俩见好就收,也不给安然上酒了,自顾自地对饮起来。安然回过头,覷向她俩,觉得她们甚是识相,她轻笑一声,也不找她们麻烦了,朝着屋中走去。
兔子在房里等了好一阵子,心里焦急着安然,怕安然会在外面醉倒。可她又喝不了多少酒,就算出去了,也无法帮安然挡酒。
兔子在门口徘徊着,正犹豫不绝,一时也没注意到房门被人推开,她一转身,便撞进了正要入门的安然怀里。
安然难受的唔了一声,兔子鼻尖縈绕着酒气味道,她抬头一看,安然双颊涨红,眼尾处也透着一抹緋色,看上去,很是娇媚可人。
安然无奈道,「芯妤,你怎么不好生在床上等我?」
安然一进门,兔子旋即在后,把门关上,落锁。
「我担心你会在外面醉倒,回不来,正准备着要去外面接你。」
安然按着脑袋,酒劲上头,她有些晕呼,「我自有分寸。」
兔子搀扶着安然走到床边坐下,安然摇头晃脑的,看是醉得有些沉了。兔子倾身给她细解衣裳,红艷的囍服被兔子褪下,兔子正要继续脱她内衫,安然却突然转醒,猛地按住兔子的手,兔子抬眼看她,安然眼底有些涣散,早已不再像先前那般清明。
「我我还没给你揭红盖头。」
兔子笑了笑,「我们不需要。」
安然拧着眉,「要的。」
「我们是妖兽,不必事事遵循人类礼法,安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现在又要坚持了?」
安然身体软绵绵的倒向兔子,兔子抬手接住她。安然说,「旁人我不管,但今日是我要娶你过门,自是要讲究的,莫要日后让你觉着遗憾。」
兔子眼底淌过一丝柔光,「安然,你待我何其好,我心里其实都晓得的,又怎么会因此觉着遗憾呢?」
安然声音越来越弱,看似就要支撑不住,「机会难得」
既然安然都这么说了,兔子便依着她的意思,去桌上取来喜帕,她将喜帕罩在头上,坐上床沿,安然一手搭在床上,撑着身姿,探头靠向兔子。
兔子以为安然会直接替她取下红盖头,却不想,安然只抓着喜帕一角,并不取下,安然低头鑽入喜帕内,兔子愣怔的在红盖头下,与她对视。
安然在她唇上轻轻吻过。她嗓音柔和,轻声唸着,「我们一起取」
兔子羞涩的抿了抿唇,轻声应她,「好。」
兔子抬手抓住喜帕一角,她就着安然温柔的目光,与她一起,为彼此取下红盖头。她们相互嫁做对方,也相互娶了对方。
不知是谁将喜帕朝外丢出,喜帕落地时,床侧那副锈着鸳鸯图案的红色布幔,轻飘落下,不待看清,床里的人便已经被遮掩得紧紧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