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惜晴应了一声,夏嵐走远后,她垂下头来,眼前画面渐渐变得模糊,飞快更迭着,她浑身一抖,搁在身侧的两隻手臂飘出一阵白烟,幻出细长黝黑的蛛角,蛛脚前端生着锐刺,花惜晴哆嗦着唇,抱臂蹲下,口中颤声低喊,「夏嵐...」
几个人纷纷进到屋子里,屋外就剩兔子和安然二人,他们忙碌一日,天色已经昏黄,兔子立在屋簷下,斜阳馀暉打在她身上,淡淡的光晕将人衬得柔和,安然依靠在梁柱上,抬眸注视着兔子,良久,兔子转身过来撞见了安然的视线,她脸上漾起笑容,朝着安然走去。
兔子在安然身前蹲下,柔声问她,「可好些了?」
安然不语,只盯着兔子瞧,兔子不晓得她这是甚么意思,只好将手附到安然手腕上,兔子轻轻的将妖力注入到安然体内,兔子的妖力只做探寻功用,并不会让安然造成不适,浅淡的妖力如流水,温和的流淌过全身,安然觉得身体的躁动逐渐平復下来,她舒了一口气,闔上眼,似在感受兔子的妖力。
当安然在睁眼时,她身上的禁錮已经被人取下,她垂头往身侧一看,麒麟鞭被人整理好收拾在一边,安然将目光放远一些,兔子就坐在她不远处。兔子发现安然转醒了,这才靠过来,「安然,你方才睡得沉,我不好意思将你叫醒,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可还难受?」
安然摇头,她直视兔子,问道,「芯妤,你方才对我做了甚么?我体内妖力突然镇静下来,不折腾我了,甚是舒服。」
闻言,兔子笑了笑,「我也没做甚么,我不过是用自己的妖力去探寻你体内妖力的流向,本来我是想帮你疏通的,不过方才,我才将妖力引进你体内,你体内的妖力便自主靠过来了,也用不着我赶它们。许是,我俩的妖力对彼此适应的极好吧?」
安然对着兔子浅浅一笑,正要开口说甚么,便见宋千波推开房门,猼訑跟在他身后,垂着脑袋,模样委屈。
一人一羊朝着她们走来,安然心绪虽平復了,但她被麒麟鞭绑了一段时间,现在浑身无力,兔子让她坐着歇息。猼訑背上被绷带层层包裹住,背上两隻眼睛看不到方向,只能凭着声音辨别他们的位置,安然不开口说话,牠便寻不到安然,猼訑可怜兮兮的咩叫一声,无人理牠,牠只好继续跟在宋千波身后。
宋千波逮着安然劈头就说,「安然,怪羊身上的是鞭伤,是你打得人家吧?下手怎地没个轻重!」
兔子在安然他们回来时就瞧见猼訑背上的伤势颇为严重,猼訑一隻眼睛留着血水,模糊一片,怕是要失明了。
兔子说,「牠情况怎么样,可有得治?」
宋千波不好言说情况,他摇头,「目前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后续如何还得在看牠恢復的状态,尚不能断言。」
安然敛着眉目,她轻喊一声,「猼訑。」猼訑听见安然的声音,心下一喜,旋即咩叫一声,当作回应,猼訑寻声过来,牠来到安然面前,撒娇似的,用着羊头轻轻蹭向安然。
安然摸着牠,歉声道,「对不起。」
猼訑咩咩应话,可安然听不懂羊语,猼訑便凑到安然怀里,羊头依靠在安然肩上,来回磨蹭,安然寻思着猼訑许是想要她抱牠,便将手抬起,圈住猼訑的脖子,猼訑欢喜的咩了一声,窝在安然怀里不走了。
那边宋千波和兔子交谈着,宋千波频频朝安然的方向看过去,「安然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看着有些怪?」
兔子向宋千波解释安然恢復妖身的事情,宋千波大吃一惊,「那安然现在可稳定下来了?」
「暂时没事了。」兔子靦腆一笑,「若是安然不舒服了,我再给她疏通妖力便是,千波,你们不要担心。」
这能不担心吗?安然一暴躁起来,敌我不分,对猼訑都能下狠手,云华和安然有甚么深仇大恨,需要安然这样大打出手?
但兔子再叁保证,不会再让安然有机会动怒,宋千波这才勉强应声,他左右一看,不见夏嵐身影,又问兔子,「夏嵐她们人呢?」
「夏嵐领着云华进屋包扎伤口,花姊姊也一道去了,她们还在房里,不曾出来。」
「可是伤了多少处地方,用得了这般久?」
兔子摇头。云华人看着没事,许是伤的地方刁鑽,夏嵐不好上药,所以延误了吧?
几个人在院子外等着,宋千波打算等人齐了再言说辛崋的事情,安然那边猼訑暂时不愿意离开,兔子只好站在宋千波这里,有话没话的与他间聊着。
不多时,房门被人大大打开,一道黄影逃命似的从里面窜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着,「你们这帮人怎么这样歹毒啊!扬言要给我治疗,又要趁机袭击人,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