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点头道,「不错,这是我爹那边的祖辈遗留下来的东西,相传了好几代。据说祖辈曾命人去西域探寻此物,多年无果,想来这种磁石甚是难遇。」
用完膳,眾人各自回房歇息,明日一早,他们便要赶往斯葛邇大草原。
李诚罗盘在手,他要寻得家人,无甚难度。离开涯漠雪山的地界,马车在草原上行了叁日,兔子拨开帘子往外望,一望无际尽是绿意,春风拂过,翠绿青草摇曳,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青草香气,兔子深吸一口气,喟叹着,这是大自然的味道。由李诚一队领在前头指路,快马加鞭,终在这日夜暮前让他寻到部落。
原野上随处可见用皮革搭製而成的棚子,李诚跳下马背,与谷主一道前行去不远处的棚子里,良久,车夫受到指示,将安然等人送往后面的棚子去。棚子内部的空间相当大,草原上棚子不多,李诚便让随行的人分成两路,男女分棚,安然这里四人算上与谷主随行的女弟子,总共也不过八人,住下八人,棚子内还是显得有些宽敞空荡。
宋千波那里的男弟子较多,算上他和凌天,一共二十个人,一人分得一处地,活动空间稍显拥挤。
眾人卸下行囊,各自佔好地界,李诚才来招呼眾人去前面帐篷,他爹娘在那里,听闻李诚在盈流谷受了重病,是宋千波出手相救,对他们一行人甚是感激,说是要当面言谢诸位。
一行人来到大帐篷外,里面传来说话声,许是有贵客至,李诚让守在外面的卫士进去传话,不多时,卫士出来领着一行人进去。天色已经昏暗,每个帐篷与帐篷间设置篝火,作为照明,而帐篷内点燃油灯,灯火通明。
安然等人一入棚内,那边便传来一声惊呼,「这可不是宋大夫么?」
眾人寻声望过去,那边软蹋上有个小少年,小皇子讥儿危襟正坐向着他们,而他对案坐着一位女子,伏卧在软蹋上,模样慵懒。帐篷正位上,一男一女忙着起身过来迎接几位,听闻小皇子似乎也认识这位大夫,为首的女子稍一停顿,回身对小皇子,恭敬道,「小殿下可是也认识这位宋大夫?」
讥儿不过一年不见,身高拔高许多,看这成长趋势完全不输兔子,他乡逢故友也是有缘,喜悦之情难以言述,讥儿点头,面容欣喜。
这边李诚的爹过来领眾人入座,花惜晴一来到这里便东瞧西望,小皇子身边那隻狐妖他们先前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稀罕,令她瞩目的是这帐篷里随处可见的摆饰,这草原上的人许是喜欢蛙类,她从入口行来,路上雕刻物件全是蛙,就连正位后面的布幕上也大喇喇的画着一隻咬着珠子的蛙。
花惜晴看着那蛙,觉得哪里怪,正想转头去问夏嵐,这一看才发现,夏嵐被那男子拉着手,男子一脸又是严肃又是震惊的打量着夏嵐,夏嵐起初没有意识到甚么,她忽地被这男子拉住,这才仔细瞧了瞧这男子,赫然吓了一跳,差点将故友的名字唤出,夏嵐连忙咬住舌头,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男子看着斯文,弱不禁风,宽松的大袍罩在身上显得他更为纤瘦,男子迟疑片刻才开口问道,「姑娘看着有些眼熟?」
夏嵐看着他,莫名尷尬,应道,「我看着也觉得你有些眼熟。」
男子一听,脸上莫名一喜,他急匆匆的去往一侧桶子里翻找甚么,又快步而回,他在夏嵐面前打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副画卷。花惜晴好心甚,她就在夏嵐身边,便偷偷凑近一看,这一看她也是愣了愣,她看看画又看看夏嵐,心道,这画上的女子分明就是夏嵐本人!
「这是祖父留下来的画卷,我父亲告诉我这画上的女子,是我们的恩人,若是日后有幸遇得恩人的后代子孙,定要好生报答人家。」男子喜极,险些要哭了,「我瞧姑娘生得与恩人有些相似,敢问姑娘祖上可是姓夏?」
夏嵐愣了好半晌才点头。她怎么也没想过,当年一个念想,出手相助,日后竟会被人类的后代寻到头上来,她想了老半天,记不起自己当时用得是哪个化名。
总之姓夏,确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