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报复就是要也像他一样不开心。”
“可是为什么要让别人不开心呢?我和爸爸在一起就很开心啊。”
“我问爸爸,不开心的话他是不是就会开心。爸爸过了好久才点点头。”
“那好吧,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错的,但我想要爸爸开心。”
“爸爸开心,我就开心。”
稚嫩的笔迹和寄到警署的那三封手写信如出一辙,有些不好写的字同样被用拼音拼写着。
钟晚读的缓慢,听起来很流畅,小孩子的描述有时候颠三倒四,极其富有童趣,让读的人,听的人都下意识的松散了禁皱的眉头。
钟晚的声音戛然而止,可那日记本上的笔迹并未停止。
陈迦朗扭头看去,只见女人眉眼低垂,原本染着笑意的眼,此时落在日记本上最后一段文字上,变得悲切。
其实到现在,钟晚的意图,陈迦朗心下了然,如果念出这一段,将会是她对武炎友最有力的一记痛击。
但是她犹豫了。
“啪”的一声,那本姑且称作自传的日记本被合上了。
在那本日记被合上的最后一秒,陈迦朗勉强看懂了那些词不达意的语句:我刚刚问爸爸,是不是今天过后他就开心了。他还是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我冲他笑,说要他今天过后一定要开心。没我也要开心。因为我大概是要死的,带着爸爸说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一起。
钟晚依旧垂着眸,努力的调平着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不会被那心底的痛心彻底蛊惑。
“一死四伤。”钟晚抬头对上看上去像是没听明白的男人的眼,说道:“今天爆炸的伤亡人数,一死四伤。”
武炎友眉头紧皱,看起来并不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
“除了倩倩,没有人死亡。”
“这就是你女儿为你而死得到的结果。”
“至于剩下的四个人,他们其实可以毫发无伤的。只是不甘心的试图将你女儿救出来。”钟晚口齿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细针,钻进了武炎友的胸腔,在血液中游走,最后精准的扎在了跳动的心口。
武炎友紧紧盯着钟晚,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愤怒,是惊惧,最后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模样,开始放声大笑。
钟晚不再去看他,只是站起身,在转头准备离开时,身形一顿,侧首垂下视线漠然的看着有些疯癫的人。
“15:15,是倩倩出生的时间对吗?”
发来的预告信写的爆炸时间是15点整,可花赫所说,仓库中又并非定时炸弹。
倩倩既然能跟羌九畹对峙十五分钟,那时间再长一些也没有所谓。
可偏偏,炸弹在15:15准时爆炸,这个时间仪式感很重。
钟晚不相信巧合,所以只能是武炎友交代的。
狂笑的男人没有回答,可那断了一下的笑声,却说明了一切。
钟晚最后深看他一眼,走向了审讯室紧闭的房门,在推开那扇门的最后一秒武炎友听到那女人说。
“你确实没有把女儿当作牲口圈养。因为你才是被无知圈养的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