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君浩很难说明白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

该庆幸吗？原来他并不是卑贱如尘埃的废物；该愤怒吗？莫名其妙毫不知情地变成了他人的提款机；该悲伤吗？为这几年失去的一切……

导致这一切的一切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色淡淡：

“这六年间，我观你心性坚韧，没想到在凡人界中也有如此璞玉。我愿给传授你一套天级心法，条件是入我门中，成为我的关门弟子。或者一套地级功法和两个同等阶的法术作为谢礼，也不再吸取你的灵气，只要你代我寻找有缘人……”

天·级·心·法。

剑已不知去了何处，应君浩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几乎陷进掌心的肉里。

应家最引以为豪、束之高阁的收藏，也只不过是一本接近天级心法的地级残卷……而已。

那他这六年，母亲与妹妹这六年——

又算什么呢？

*

少年睁眼，望着头顶的石壁，呼吸急促，连胸膛都剧烈起伏着。

这场景多少有些熟悉，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怀中。

第一眼依然是金色的发顶。与他不同，少女正闭眼睡得安详，头枕着他的胳膊，一侧棕黑色的羊角顶着他的上臂——他或许需要担心这一觉之后自己的手臂会不会因为血液不流通断掉。

［“你身边那个异族小姑娘挺有意思——哎哎，你别想多，只是让她在人界行走务必藏好。”］

应君浩试着抽了抽手，无果，只好盯着魅魔的睡颜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