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桃准备了画具,伯虎正要上前一展身手之时,不巧从袖中落下了一条白绢布到桌上,昭容小姐顺手取去,打开一看却正是昨夜伯取得春桃斑斑元红的白色绢布,昭容一看,秀眉儿一皱说:「好好的一方白绢,用来作画正好,却可惜给几点朱红弄污了。」春桃在旁边看到自己的白绢元红,居然给小姐拿到,两脸羞愧得涨得通红,伯虎看到这白绢元红露馅儿了,灵机一动就向小姐说道:「沾了些朱红也无妨,且看婢子的手段。」於是将那白绢平铺好了,仔细审视被那淫精浪水混成桃红色的点点元红好一阵子,然后装模作样的闭目瞑思一会儿,脑海中浮现了昨日夜里,品评春桃那娇艳的阴户时,里面的粉红色花唇状似桃花的模样,於是就有了个主意了,一勾一勒的几笔,居然就将那点点元红给连到一条桃枝上,再上几笔碧绿,居然就画就了一束盛开的桃花。还在绢布的边边题上了一句:「一束桃花舞春风」原来这文字里暗嵌了「春桃」的名儿当作识别,而也为自己出自桃花坞、名号桃花仙,预备为那源源不断的桃花运,妙手画就这么一个好兆头。
一旁的春桃,看到那原本羞於见人的元红,经过情郎的妙手,居然成了一幅漂亮的花儿,情郎还在上面嵌入了自个儿的名字,顿时放下羞怯的心,浮上来却是甜蜜蜜、喜孜孜的情,拈带微笑、眉目含春。
昭容小姐一见伯虎这手巧夺天工,内心十分赞叹,赞道:「真是化腐朽为,只是为何在这中央却有大片留白呢?」伯虎慢声应道:「只是小姐说这朱红污了白绢,婢子才在上面随手补了一株桃花,婢子原本的意思,倒是想要在白绢上画一幅玉女嬉春图呢。」昭容小姐一听,满口说很好:「好啊,那你就赶紧将她画上吧。」伯虎不疾不徐、心平气和的说道:「婢子的师傅曾和婢子训示过,绘画一道最重韵,而那韵则随心而生。本派弟子作画有那四不绘的原则,那就是:润笔不丰不绘、心绪不佳不绘、期限不宽不绘、笺纸不佳不绘。如今婢子身为下人,也不敢说东要西的,但若是赶着要绘作,只怕难显韵。」昭容一听,知道自己心急了,於是连忙赔礼道不是,请那秋月女史清静一番,再来做画。这世间原本只有下人的不是,如今伯虎仗着一手好画,即使是成了一个下人了,倒是和平日一般气活现,风光得很。
於是伯虎再度闭目养,凝聚心力,张开眼睛时,正看到站在书桌对面的春桃,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娇俏模样,心中顿有领悟,先是一番晕染,接着工笔细描,随着那云鬓秀发、桃颊樱唇、琼鼻秀耳一一呈现,画中美人已是渐渐呼之欲出,最后则是一勾眉,如那远山含黛;一点睛,则是展秋波两目含情,画就了一位眉目含春的娇俏仕女,身着春装,秀发上金钗玉饰的盘做妇人的高髻,纤纤玉手拈着那束盛开的桃枝,说不尽的风华绝代,道不完的采飞扬。
不知不觉当中,这预备会用在元阴八卦阵中,那八美图的第一幅,也就在昭容小姐的闺房中闪亮登场了。
昭容小姐看那运笔如飞的绝技,早已是目眩迷,深深沉醉在绝佳的画艺工法之中,浑然不觉这画中的女子似曾相似,活脱脱的就是身旁俏丫鬟春桃的富贵夫人版。
那锦心绣口的俏婢春桃怎会看不出,那画中人物明明就是自己的化身,只是伯虎将自己绘成那贵夫人的模样,岂不是已在暗示要许自己一房如夫人之位,心中真是又羞又喜的,一心只想让这个多情郎,快点儿上了小姐的床,然后再将俏媚的主仆俩双双带入洞房。
昭容小姐见这秋月的书画很是了得,不知其它才情如何,又问他懂不懂抚琴,於是伯虎就卖弄才情,调和丝弦,按准宫商,忆起了自传红姑娘处得到古曲的孤本残篇,就弹起来了。初起不过轻挑漫剔,声乐悠柔。一段以后,散泛相错,其声清脆,两段以后,吟揉渐多。
至那四五段以后,吟揉渐少,杂以批拂、苍苍凉凉,磊磊落落,下指甚重,声韵繁兴。到了六七八段,间以曼衍,愈转愈清,其调愈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