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糜烂与分离
我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成熟的,尤其是我的思维,我觉得自己有同龄人所不具备的冷静。01bz.cc对于突然发生在我和满文娟之间的事情,我的看法是只是一时冲动的结果,男人么,做个把冲动的事儿是正常的。
我决定把这疯狂的经历封存起来,它总是让我感到惶愧,一想到就有一种罪恶感,它令我知道自己卑鄙的一面,是我丑陋的一面,我害怕去触摸它,它让我觉得疼,同时还迷惑。是挣扎的结果,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象自己叮嘱自己的那样洒脱起来。
「你干嘛躲着我?」我上楼,还有八级台阶就是我家,我看见穿着朴素的白衬衫、蓝裤子、满脸殷切和疲惫的满文娟坐在通往我家的最后一级台阶上,她也看见了我,在问话的同时,我被那深切的哀惋给击中了,她似乎在责备我,又似乎在鼓励我,她在等待我,在、、、关上房门,就是激烈的亲吻。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么?、、、你躲避我,会伤害、、、」我沐浴在她的热情中,我觉得我爱上她了。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模糊的,我还在体会,但被爱的感觉真好,可以调动所有的精力,没法拒绝,我们彼此感受对方的激情。
满文娟让我躺在我的床上。我一丝不挂地等待,焦躁不安,我觉得狂乱的热流在体内翻涌,这样近在咫尺地欣赏一个成熟的女人脱衣服,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满文娟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展露,我被流畅的曲线诱惑。面对赤裸的身体,我甚至不敢去触摸,不是不敢,我担心是梦,又是那样在我准备罄尽全部的时候消逝无踪。
她开始调动我的肌肉,我的呼吸,我的心跳,她用灼热的唇接触我的皮肤,象她的小提琴一样有韵律,带走我的战栗。她亲吻我的乳头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产生一种电流经过的酥麻,我忍不住发出艰难的呻吟。她的手滑过我紧张的小腹,穿过纷乱的阴毛,触摸,然后抓握,轻柔的指压带来的美妙难言的快感,还有热切的期待、、、她抬头与我的目光火花四射地碰撞,然后,我忍不住挺腰,「哦喉。」我看见自己贲张的鸡巴顶端那红艳艳的龟头消失在她的红唇中,她的手还在轻柔地揉握着剩余的部分,手指挑弄着发涨的阴囊,里面的睾丸似乎在不安地收缩,扩张。
一阵沁凉,然后就是遇到一个娇嫩的东西,在舔舐我最怕、也是最渴望触摸的部位,被吸吮的感觉,她要带走什么?剧烈的酸麻掺杂着幸福和颤栗,以难以描述的速度,从那里扩散,构成一只翅膀,在我的体内飞行,毫不留情地挖掘我最柔弱的经,我觉得自己是被她带走了,轻飘飘地无所依存、、、我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脑袋里就是一个念头,我想到我妈的话,责任。我没有一丝的惶愧了,我想明白了。
在我的目光下,满文娟自在地在水流下沐浴,她的肌肤闪烁着,身体跳跃着,目光流溢着,她还着意地用她的手在自己的乳房上揉。很漂亮的乳房,虽然不是我期待的丰腴高耸,娇小,但挺拔。
我喘息着,又急促起来,不过现在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冷静,欣赏比破坏更令我着迷。
娇小的乳房在揉搓下任意地改变着形状,莹润的乳头颤动着,周围的乳晕也有些微的肿胀,她的脸颊是嫣红的,眼睛象荡漾的水,扭动的肩,纤细的手臂,还有那柔软的腰,修长健美的腿,水流中变幻的曲线,平滑的小腹下那一蓬毛毛,冲刷的水流改变轨迹的耸翘的臀、、、一个勃勃的生机,生命的舞蹈。
「过来呀,你怎么了?」满文娟微笑着,她觉得这个刚才还惊慌失措的男孩现在似乎发生了变化,他平静,从容,(虽然是在欣赏自己的身体,就是要让他迷恋,让他低下骄傲的头。)但他的目光中已经没有那令她感到快慰的惶愧和焦躁,也没有通常意义的淫秽,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好象使自己产生了微妙的感觉?
男人么,都一样!经过了稍许的疑惑,满文娟觉得有必要重新体验一下征服的快乐,虽然和这样手足无措的小孩性交很难达到高潮,但新鲜,刺激。
我第一次没有在裸体的女人面前迟疑,想通了的感觉真不赖,我走过去,用力地把她搂在胸前,「你就嫁给我吧。我会保护你!」本来是应该笑的,一个十六岁,还没有长成的男孩说这样的话,你凭什么?但满文娟突然感到一阵畏惧,被一种热烈的执着弄得心慌意乱的,不就是在期待么?不就是在寻找么?为什么在突然面对的时候这样慌乱?一个似曾相识的承诺,勾起一段心碎,什么承诺?都是为了免费上床的借口!
「你,你爱我么?」满文娟的表现和她的内心是相反的,她热情,她期待,她柔情如水,她把她冰凉的身体依偎到我发烫的胸前,她爱抚我。
「爱!」
我看着她,虽然还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字眼的确切含义,我觉得说出来的感觉很厉害,热血沸腾,胸中有无数的念头激荡着,我觉得自己正走入另外的一个世界,我不再是一个人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必须用自己最大的勇气去完成自己的承诺,有了目标的生命似乎就明朗了,舍却了不时的迷茫和怯懦,虽然还太匆忙了,还没有彻底准备好,还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样的坎坷,我觉得我是男人了,没有必要畏惧什么。
于是,我们在卫生间里进行了一次真正的性交,我讨厌性交这个词,应该是做爱。爱情到底是什么?
满小飞穿着一套白色的网球衫,雪白的耐克运动鞋,银灰色的洋基棒球帽,背着网球拍,姿态优雅地坐在她的红色昆车的座位上,一条腿支着地面,生机勃勃,活力四射,阳光下,有点晃眼。
「刘商,你怎么不换衣服?」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志得意满?我眯着眼睛,抬头,沐浴着夏日灼人的骄阳。「不是打网球么?」满小飞对我的无动于衷很不理解。屈楚晃荡着他的长腿出现在我们身边。
「我不去了,和你打网球,跟听屈楚唱歌没什么区别,我都是受折磨。」「你怎么说话呢?」屈楚笑着给我一拳,不过他一个劲点头,因为跟满小飞打网球实在是辛苦的事儿,拣球能把体力消耗殆尽。
「那你干嘛去?要不,你找屈晚晚去看电影吧,她要走了,整天无稽溜瘦的。『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我看见满小飞很不自然的表情,她总是担心屈晚晚和我会干出让她心碎的事情,她对屈晚晚有敌意。
「不去。」我抻了一个懒腰,「我琢磨着干点什么去。」「干什么?」
「还不知道,不过一天到晚地玩儿,也玩腻了。男人么,我觉得这么闲逛没意思。」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得给满文娟买点什么,用爸妈给的钱去保护她?我不能干那样的事儿。
「你真的不去了?」屈楚看了看一脸崇拜的满小飞,「你怎么了?」在不远的肯德鸡找到了第一份工作,突然穿着怪的衣服去面对那么多陌生的家伙,开始还真是一种挑战呢。挺累的,主要是没地方坐,也不让坐着,上班时就那么来回地晃,收拾吃剩的东西。
不过想到一个小时五块钱的收入我就挺乐的,一天干十个小时,干三十天,我就可以买下那个陈列在中兴商厦顶楼精品廊里的那个看起来光华四射的水晶球了,我觉得这水晶球是最好的礼物,典雅,不流俗套,代表着纯洁的心,或者还有另一个选择——一个通透的沙漏,时间,记载幸福的时间的容器。还是水晶球好?我干劲十足,勤勤恳恳。
「满文娟在么?」我迟疑了半天,还是决定挂电话,满文娟有七天没有出现了,不能直接问满小飞吧。接电话的是满家的女主人。
「文娟出外景了,你是谁呀?」
「我是满文娟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也许在我心里还是对六岁的差距感到不安吧,总想着平衡一点。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估计怎么也得两三个月吧。」
我挂断了电话,着实松了一口气,我的担心可以消除了。
爱情实在折磨人,尤其是突然发生的爱情,牵肠挂肚的,片刻的分离就产生了无数的疑虑,在冥想中会感到心脏的绞痛,我享受着滋味,第一次感到牵挂。
「刘商最近干什么呢?怎么不见他和你玩了?」屈晚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闯进屈楚的房间。
「他忙着呢。」屈楚显然没在意姐姐不寻常的表情,他正专心致志地修剪脚趾甲,得完美一点。
「他忙什么呢?」屈晚晚靠在小弟乱七八糟的书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小弟热情洋溢的诗稿,他最近老「湿」。
屈楚抬头看了看屈晚晚,心怦地一跳,怎么就那么对满小飞迷糊,屈晚晚多漂亮,她现在这样带着娇羞的气真迷人,得找象姐姐这样的。
「你管他忙什么呢?」想到屈晚晚始终是姐姐,屈楚就来气。
屈晚晚被问的愣住了,「我,我、、、」她觉得屈楚那诡异的笑似乎触动了心里最害怕别人碰的东西,就是弟弟也不行。
「你喜欢刘商?」屈楚从床上窜到屈晚晚的身边。
心怦然,屈晚晚感到自己被什么折磨得够戗。
「屈晚晚明天就走了,你去不去送她?」屈楚支着长腿,愁眉苦脸地啃着鸡腿,其实他对肯德鸡很不感兴趣,干巴巴的,没滋味。
屈楚提醒我了,暑假就要过去了,而且我似乎要永远地离开屈晚晚了,我知道也许是永远的,我决定把这一个月的劳动换成对屈晚晚的记忆,她是我记忆中的美好的女孩子了。
「去。」
我突然感到一阵酸楚,我知道屈晚晚不会象满文娟这样对我,但我知道自己的确是喜欢她的,即将分离时这种感觉才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了。
「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屈晚晚喜欢你。」
屈楚当然不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变故,他始终坚持最好看的屈晚晚既然自己不能,那么最好是由最好的朋友来保护她。对屈楚的隐瞒是我心中的疼,从小我们就没有秘密。
「是么?」
「可不是么,她老问你呢。」屈楚看了看我,「还有个事儿,我琢磨着和满小飞断交。」这吓了我一跳。
「我总是琢磨着怎么不象想的那么浪漫的,满小飞真磨人,我的自由都被她给剥夺了。还有,她比屈晚晚差远了。」屈楚很从容地叙述着,「她老琢磨着我按她的方式过,我觉得自己有点顶不住了。」「你,」我抬头看屈楚。「你还是别伤害她。」屈楚一愣,「我怎么伤害她了?」
「你别明说。」
「我尻,还真没发现呢,你真的很温柔。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好象变了。」我不理他,径自去收拾一个空下来的桌子。
我请了一天假,没有叫屈楚,在繁华的商业区徘徊,兜里揣着整天使我腰酸腿疼的一千三百块钱,犹豫。会不会让屈晚晚误会?我觉得自己真的象屈楚说的,是变了,我开始考虑很多事情,是成长了?
我到一个人体秤上量了一下,一米七三。
面对着售货小姐诧异的目光,我坦然地把玩着沙漏,就是它了。花自己赚的钱的滋味真好,有成就感,知道其中的甘苦,虽然我不得不步行一个钟头回家,但想到屈晚晚见到这样精美的礼物的表情,我就觉得值得。怎么有一种伤逝的感觉?
我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魂牵梦系的身影,是满文娟!她戴着墨镜也不能瞒过我。关键是她亲昵地揽着一个笔挺的中年人的胳膊,就象热恋的情人。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脑袋的感觉真不得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秃顶是谁?他们什么关系?各种各样的念头使我头皮发麻。
不能就这么过去,你要保持自己的风度,相爱是需要信任的,你不能这么折磨自己,还有用其他的念头侮辱你钟爱的女人,不能象女人要男人失去自由一样。我拼命地说服自己,然后主动消失,这样的不期而遇,说不定会让满文娟尴尬。
月台上人头攒动,都是送学生上路的家长。屈晚晚站在月台上,茫然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