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忽听一声清啸由远及近,又听一声极其威严的大喝声响起:“畜生,休得伤人。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但见一道剑光暴起,一条身影快速逼近,只一眨眼,那人已来到萧剑身边,跟着手起剑落,剑光猛然卷向赤毛怪脖颈,只一下,便将那个长满赤毛的脑袋割了下来。那赤毛怪身首分离,脖腔里的血一下喷出数丈高,饶是如此,那一对獠牙依然深深插在萧剑脸上,两个血洞中鲜血汩汩流下。那人唰唰又是两剑出手,将赤毛怪两根獠牙尽数斩断,如此方才让萧剑脱了身。
萧剑脱身后坐倒在地上不住喘气,再看来人一身青袍,约莫五十上下,面色白净,下巴上微有一点黑须,看着平易近人,唯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又充满威严,一看便是久居人上之人。
中年人杀了赤毛怪,转身看向萧剑,正想开口,却听萧剑猛然发出一声惨呼,跟着在地上不停打滚哀嚎,脸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起皱,犹如被开水烫过一般,瞬间起了数个大水泡。
原来那赤毛怪牙齿不但锋利,更是带有剧毒,萧剑创口如此之深,剧毒早已入了脸颊之内,此时毒发,一下便将他整张面皮变得犹如干枯橘皮一般,原本一个俊朗的青年,瞬间变得犹如七老八十的老头一般。
中年人眉头一皱,指出如电,瞬间在萧剑身上连点数下,止住了剧毒下移的趋势,只是其中毒已深,一张脸却是救不回来了。中年人微微摇头叹息一声,面上满是遗憾惋惜。萧剑知道自己这张脸已然无救,不禁悲从中来,仰天悲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悲凉凄惨之意。继而他又摇摇晃晃站起,对着中年人躬身行了一礼,方才跌跌撞撞跑下荒坡,一路往东行去。吕然哭喊一声,不顾自身伤势,猛然站起身追了过去,跟着萧剑一前一后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中年人转身看向方勉与程素二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欲走,方勉急忙喊住:“前辈留步,晚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可否告知姓名?”中年人回头看向方勉,淡淡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忽而目光落到方勉腰间的墨箫,蓦然面色一变,几步上前指着其腰间急问:“少年郎,这把墨箫你是从何得来?”方勉一怔,一下将墨箫从腰间抽出,犹豫道:“此物乃是一位前辈所赠,莫非前辈也认识他?”中年人一步踏上,双目紧紧盯着方勉,忽而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势,方勉只觉心口一滞,气息忽然不畅,那股气势几乎将他压得无法喘气,然而他少年心性,面对如此威压又岂肯低头,虽然身上冷汗连连,却依然毫不畏惧,目光紧紧盯着那中年人,眼中毫无惧色。中年人眼见方勉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目光中不由露出一丝赞叹,继而将身上气势一收,方勉只觉浑身一松,连连喘着粗气,冷汗涔涔已然湿透后背。
中年人目露嘉许看着方勉,开口道:“少年郎,我有一个故友亦曾有如此一支墨箫,今日见了想起故友,故而有此一问,你莫在意。”说着伸手拍了拍方勉的肩膀,转身离去。行至一半,忽闻方勉在身后喊道:“前辈莫非来自沧浪剑派?”中年人闻声一愣,停下脚步回首看着方勉,问道:“你何以知道我出自沧浪剑派?”方勉毕恭毕敬道:“赠我墨箫的前辈便出自沧浪剑派,他既是前辈的故友,那前辈与沧浪剑派定然也有渊源,晚辈这才斗胆出口试探,还请前辈勿怪。更多小说 ltxsba.me”中年人哈哈一笑:“你这少年还算有些聪明,不错,我就是沧浪剑派的掌门凌虚子。”话一说完,全身又散发出那种威严的气势。
方勉一惊,急忙就要上前说凌烟子之事。忽然手臂一紧,被程素从后拉住。方勉回头,见程素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方勉先是一愣,继而醒悟过来,先前自己说漏了嘴,自己又没见过凌虚子长什么样子,此时贸贸然将木盒交出,万一面前这人是假的凌虚子,岂不是万事皆休。
中年人见程素对着方勉连使眼色,心中早已猜到八分,笑道:“小姑娘倒是颇警惕,也罢,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说着从腰间摘下一块牌子递给程素,笑着说道:“你好好看看,是不是沧浪剑派的腰牌。”程素接过牌子细细端详,就见这牌子方方正正,非金非玉,入手一片冰凉,正面用楷书刻了‘沧浪’二字,背面则是一些简单的花纹。程素也没见过沧浪剑派的腰牌,但料想也不会有人故意冒充了来骗自己和方勉,略微思索片刻,方才对着方勉点了点头。
方勉深吸口气,遂将先前遇到凌烟子一事说了,那中年人面沉似水,听方勉说到凌烟子临死相赠墨箫一事,不由仰天一声长叹。待听得方勉说完,久久没有做声,良久之后才问道:“小兄弟,这事你可有对其他人说起过?”方勉想了想,便将实情告知,道:“此事除了晚辈二人与吕姐姐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中年人又嘱托方勉不可将此事告知另外的人,如此方才离去。
待得那中年人离去后,方勉方才想起未曾将木盒交给他。及至想起时,那人早已不知去向。此时天色已趋黄昏,荒坡背面的野草被风一吹,发出哗哗的声音。此时荒坡上只剩他二人,吕然追着萧剑也早已不知踪影,不远处赤毛怪躺在地上,身首分离,脖颈里喷出的血飙的遍地都是,已然干涸。远处一轮夕阳即将落山,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火红的颜色,仿佛着了火一般。几只飞鸟在夕阳余晖之下振翅飞过,发出呀呀的声音。二人回到客栈,发现先前亦在此家客栈中留宿的金狮镖局早已离开,二人回到院中,见院内一片黑暗,毫无半点人气,方勉一惊,急忙喊了一声吕然,只听声音在院内回荡,始终无人应答。
二人本以为吕然已经回城,不想院中却是空无一人。此时二人是又累又饿,方勉让伙计端来饭菜,二人决计先填饱肚子,然后再分头去寻吕然。
正吃饭间,忽听隔壁院中传来一阵动静,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间或还夹有吱吱的叫声。二人闻声皆是一愣,隔壁原本住的是金狮镖局的众多镖师,二人回来时镖队早已离开,如何此时还会有动静出现,难道有贼不成?
方勉放下筷子,看了程素一眼,然后轻轻推开门走到院中。。两间院子被一堵高墙隔开,看不到对面院中的情景。方勉侧耳倾听一会,见再无动静,正想回屋继续吃饭,不料又是一阵响动传来,这一回方勉听得清清楚楚,除了一些家具移动声之外,更有几声野兽发出的吱吱声。
此时程素也已经来到院中,她对着方勉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跟着身子一跃,轻轻巧巧到了墙头。她站在墙头看了一眼隔壁院内,见院中一片黑暗,院子尽头的几间房内皆没有灯火。而响动正是从正中间一间瓦房内发出。
二人来到隔壁院中,这座院子布置与方勉他们如出一辙,墙角翠竹被夜风吹得哗哗直响,夜风从墙外吹入,在院内不断盘旋,发出呜呜的声音,使得整间院子更添阴森的气氛。二人一左一右,往正中间那间瓦房走去,房内依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