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啦!”
那个男人被吓了一跳,他停下脱裤子的动作,愣了一会,随后直起腰来,转过身来凶狠的瞪着我。
“你是不是没挨够?昨天挨的还不长记性?给我滚回去睡觉!”
“你再碰我妈一下试试”我尽量平静的说道
“哈哈”他突然笑了“我看你是反了天啦,不挨揍你心里难受”
我把墙上挂着的一把旧镰刀握在手上,看了母亲一眼,这时母亲已经穿好衣服,长发还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挂在额头,看着有些不安。我用力握了握手中镰刀。
“真是反了天啦,我看你敢砍我,我是你爹!”说着,他大踏步走到我面前,扬手准备打我。
“利利,别冲动,听话把刀给妈妈”母亲跑过来,伸手要拿镰刀。又转头对那个男人说
“我看你敢打他,你回家打你儿子算什么本事!”母亲又转过头对我说
“别理他,乖,咱回去睡觉哈”
刚说完,母亲纤细的手腕就被一只蜡黄的大手紧紧扼住。
“睡啥啊?还没完事呢?真要憋死我啊?”他又看了我一眼
“利利,听话,你先回去睡觉,我一会就完事”
我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为什么想直挺挺的躺着地上,一口气睡到天亮。母亲温暖的小手正渐渐离我而去,一阵风吹过,裹挟着远古荒蛮的旧气,我突然觉得一切都荒唐的要命。我翻过手,分开手指,紧紧的和母亲手扣在一起,一股暖暖的洋流从我的掌心穿过全身,我用力一拉将母亲拥在怀里。母亲的头靠在我的肩上,愣了一愣。
然后便是一阵死寂,我缓缓睁开眼,母亲呼唤我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我看见那男人张着口,几乎能塞下一个鹅蛋,刀背离脖颈大概只有两三厘米远。我松了一口气,腿软溜溜的,像是没了筋。举着的镰刀也落下去,垂在地上。母亲一把夺过仍的老远。
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把我弄回屋,当我有些意识时,母亲正哽咽着,用拳头不停的锤着我的背,一点也不疼,甚至还有些热热的痒。
“他是你爹你知不知道,你不要命了,傻子,傻瓜”
我抬起苍白的面孔看着母亲傻笑起来。
“你还笑,二杆子啊你,你知不知道妈妈刚才怕死了”
母亲的眸子中还含着泪水,在灯光下,点点光辉流动迂回,秀美的娥眉微微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几缕青丝轻轻下垂,投下几道孤影。我死死的盯着母亲,我多想把母亲搂在怀里,或者,,,或者用嘴堵住那有些发白的朱唇,,,,,,
夜里,一阵诡异声响把我惊醒,呜呜咽咽,有时竟像婴儿的啜泣,它随风盘绕在屋顶让我心里有些发毛。我看了看母亲,母亲睡的正香,胸腹有规律的一起一伏,微微蹙着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我用头往母亲温暖肩上轻轻蹭了蹭,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天不甚明亮,风吹个不停,像是要下雨。我一进厨房,就看见母亲正在打扫摔个稀巴烂的几个瓷碗,还有半桶水的红色胶桶被踢个朝天,水流了一地,湿精精的。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干的。我没听见他打的山响的呼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谁管他呢?也管不了。
我坐在自行车后座抱着母亲让我带的黑色长雨伞,我常常拿它当剑使,把院里的母鸡吓的格格直叫,快要飞到天上去。学校里,说来可笑,我几乎没个朋友,几乎这个词用的也可笑,如果我那个一天说不两句话女同桌也算是朋友的话。
果然没错,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湿润风佛过教室,带走了些许烦闷燥热,那时候教室风扇都没个影,热起来真的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我抬头看了看墙梁上那裂开嘴的屎黄色白墙皮,我老是担心这点破墙皮掉下来,把我头砸出血来。
我没什么心思学习,脑子幻灯片似来回闪昨夜景象,闪来闪去真让人头痛,我一静下心来,灯片便晃晃悠悠的停到那个固定的地方,那黑而亮的阴毛在我脑中放大再放大,仔细到每根毛发的长短与曲度。我吞了口口水,贴在桌子上又开始扣起那个圆洞,我想钻出这个洞的人真该拉出去枪毙。
放学,起了些雾,天本来就黑沉沉,配上这些雾,看起来有些诡异。随着拥挤人流出了校门,我一眼就看见了推着自行车的母亲,母亲上身是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装裤,背直而挺立,傲人的双胸在白衬衫下拥雪成峰,我的新不禁荡漾起来。
我跑了过去,母亲眼圈红红的,抿了抿唇。问了些稀松平常的话,无非是吃的饱不饱,好好学没有,有没有调皮,从小问到大,或许也要问一辈子。
之后便是死谭一样沉默,我盯着母亲看了一会,母亲有些哀伤的看着我,泪好像又要溢出来,正要说,我先开了口。
“他咋了,出啥事了?”
母亲用手拭了拭泪,用暖暖的手新揉了揉我的头,说“你爸,,,,,,”母亲叹了口气“你爸他可能要做牢”
“为啥?”
“他,,,,,”母亲说着泪便流了出来“杀了人,,,”
“为啥杀人,,,,”
“因为和人家赌博,赔了钱,,,,一怒之下就把人家,,,,,”
我说不出话来,新直直的揪了起来,浓稠的雾气好像一股脑被我吸进肺里,又湿又凉,叫人新慌。
夜里,我毫无新思的半卧在床上看着书,窗外传来徐徐的风声,竟让我觉得有些凉飕飕的。母亲洗漱完,刚坐在床边,我就立马搂住母亲柔软的腰身,脸轻抵在母亲的肩头,母亲身上散出暖融融清淡的香气,我身上的骨头都要软在母亲身上。
母亲摸了摸我的头告诉如果一个月后父亲还没有被放出来,就要到法院审判,至于怎么判就不得而知了,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外面的风声好像就在我的耳边刮个不停。母亲突然哽咽起来,肩头微微颤着。
“利利,妈妈对不起你,,,,跟着妈妈受苦了,,,”
我抬起头看到母亲纤柔脖颈上一起一伏的两根筋,我新疼起这两根优没白皙的筋来,喉咙像卡了块砖头,憋不出响来,泪已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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