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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圣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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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崇打了个响指,一旁身穿黑木家家纹和袍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将邱娴贞肉穴内的假阳具狠狠拔出,粗长的假阳具噗嗤一声从红肿肥嫩的1母骚屄中被男人连根拽出,还顺便带出一股已经快清澈到和净水毫无区别的淫汁,高贵的圣女檀口大张,丰满多汁的女体在胶衣下发出痉挛的颤抖,宣誓着她第九十一次高潮的来临。

“哦?哦哦!!哦哦齁齁齁齁齁齁齁齁!!!!···”

“如您所见,这位闷骚的华夏女已经喷了快一百次水了,恐怕她那张骚穴里的水都要流光了。”

山本崇故作无奈的一摊手,使了个眼色,男人立刻将另一根更加粗长,还嗡嗡作响的假阳具一股脑的插进邱娴贞双腿之间这张贪吃的小嘴里,后者娇躯一颤,竟然在这一拔一插之间又来到了绝顶时分,螓首向后高仰,两条丰满绝伦的大长腿要不是被捆绑在脑后,恐怕人都要从椅子上蹿下来,被胶皮衣紧紧包裹的两团巨乳晃晃悠悠的上下乱跳,无比箍紧的胶皮衣将1妇人母全身上下每一处嫩肉,每一处凸起都突显的淋漓尽致,就连小腹处微微涨起的一层滑腻油脂都被胶皮挤压到溢出体表,大屁股往上那么一撅,更是在肉乎乎的小肚子处勒出两道极为下流淫靡的肉褶,早被淫虐到红肿不堪的淫穴此刻更显肥嫩,外阴肿胀不堪,内侧两片娇嫩的骚蝴蝶被粗大的假阳具一股脑的从中劈开,叉到两侧,蝶翼早已肥肿到无法再展开飞翔,而是下贱的依附在这根冰冷的假阳具上,肉穴内喷出的骚水这十来个时辰下来就没停过,要不是邱娴贞身为体修,恐怕早就脱水而死了。

“她们现在脑子里全是被倾城町里那些野男人轮奸的画面,月读的幻术通过倾城町中的像投放在她们的大脑中,没想到效果会这么明显~尤其这位秦将军,竟然这么喜欢被人搞屁眼~”

“你尚未痊愈,不可再使用月读之力,过度开眼会影响到你后续的恢复,倾城町本就处在幻境之下,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井上家的人去做要好。”

山本崇听到师父提起井上家,不禁脸色愈发难看,不过他倒是没有再去接话,而是冷笑一声继续道。

“这秦元帅虽有力拔千钧,以一敌百的能耐,可脑子却不似她师姐那般难斗,不过无论是在搏击还是骑术上,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前番与她赛马,若非我用幻术短暂的扰乱她心,找到一丝机会,还真胜不了她。”

“可曾发现新人格的出现?”

山本一郎最关心的还是这点,只要新的人格一旦在二女的脑内显露,那么之后一点点取代她们主人格思想的进度就会越来越快。

“自然,我被她从马上甩下,这女人还将我救了起来,换做以往她恨不得一刀结果了我。”

山本崇满脸邪魅,分外得意的看向眼前屁眼里塞着马鞭的大秦女将军,光是一条马鞭就将这冠绝天下的巾帼女英雄爽的嗷嗷乱叫,肉屄里喷了一天的水。真不知道如果被男人真真切切的大鸡巴肏进蜜穴和菊蕾,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果然,这女人看似意志力坚强,但只要新的人格一旦开始占据她的大脑,她就会出现致命的弱点,而且随着这个新人格的出现,旧的人格也会逐渐消退,最终被新的灵魂取代,变成一具躯壳。”

山本一郎满意的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比起秦雨萍,他更在意的是这个高潮了不下一百次,但内心防线却依旧停留在【二十五】的女人。

“我记得上一次调教时她的理智值就是【二十五】,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这女人的内心怎么会没用半点的动摇。”

老杂毛皱着眉思虑了半天,依旧找不到答案,之前明明已经在现实中将这位大秦圣女玩弄到骚尿喷乱,淫水四溅。没想到在幻境中却依旧不见半点内心的松动,这样下去,即便自己能在现实中能够和她交合,可终究不过是为了什么狗屁双修,这岂不真应了自己口中胡乱编制的“逢场作戏”,那自己的命根子反而倒是成了这太元圣女的工具?

“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她的身体确实在一点点发生改变,或者说,在幻术下这具风骚入骨的闷骚女体才是她本来的面貌。”

听到山本崇的喃喃自语,山本一郎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老杂毛原地踱步了一会,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果然在玩弄女人这方面,自己的小徒弟还是要嫩一些。

“这女人倒是耍的好手段,崇,你真的以为她不晓得自己身处幻术中吗?”

山本崇愣了愣,低头沉思不语,师父所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仔细想来,自己之前在幻境中对这女人百般凌辱,虽然事后她没有记忆,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还是会保留在现实中,比如之前自己在她后庭里塞满了肛珠,可事后再次调教,却发现肛珠早已不见,说明她已将肛珠取出。

还有自己在她屁股上纹下的家纹也早就没有了痕迹。再加上之前明明师父已在现实里和她进行过双修,她又在幻境中足足高潮了九十多次,却依旧不见理智的消退,都说明这女人并不是不知晓自己的处境,可她却反而……

“师父……您是说……”

“没错,这位华夏圣女就如你所言,可比她的莽妇师妹要聪慧机敏的多,虽然之前篡改了她的一些记忆,可她对我的防范却丝毫没有减弱半分,私下里她很可能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看起来我们要加快步伐了,否则时间便不会站在我们这里。”

“那她为何要答应师父您进行双修?”

山本崇最为疑惑的也是在这点,山本一郎看着还在扭动着一身浪肉,娇喘连连的邱娴贞不屑的一挑眉笑道。

“因为她知道这是双赢,这个女人看似落入了我们的圈套,其实她早就留了后手,她知道自己体内的那只圣鸟可以抵御一切幻术,所以她才敢独闯虎穴,在刀尖上游离,只不过她忘了一件事。”

老杂毛缓步向前,来到邱娴贞的身边,伸出形如枯槁的老手,隔着胶衣一把按在邱娴贞丰硕的乳房上,圣女叮咛一声,竟然下意识的弓起腰肢,舔着丰润的朱唇,将自己熊前的丰盈主动送上,小嘴里更是倾吐芳香,肥厚多肉的香舌滑过丰唇,即便隔着头套也能知道下方那张圣女娇颜此刻会有多么反差欠肏。

“邱国师,你忘记了你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会因为你这对大奶子,你的骚屄,屁眼,还有你身上每一处淫肉而堕落!老夫知道,你的身体在渴望着雄性的滋润!祈求着老夫的大鸡巴肏穿,插烂你淫荡的肉同!”

山本一郎用力捏攥着手中的乳肉,胶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可却丝毫不能掩盖住胶皮下方那颗1烂大奶是多么的丰满,多么勾人心魂。老杂毛另一只手则在邱娴贞的脸上乱摸着,圣女抬起头吐着香舌追逐着老杂毛的手指头,像是下体空旷十余载的寡妇穴在渴望野男人的光临。

“想靠着那只圣鸟恪守心防?你这闷骚的圣女,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改变,你明明清楚有人暗中作祟,可你却依旧心甘情愿的找老夫双修。呵呵。老夫之前就说过,到了最后,圣女大人你会主动跪下来舔着老夫的大鸡巴,求老夫肏你。”

身旁的女人贪婪的吮吸着自己肮脏的手指,香滑软糯的嫩舌在坚硬突起的骨节上流连忘返,粘稠湿滑的香津蜜唾顺着老杂毛的手指头滴落到女人的熊前,山本一郎满意的看着眼下这头发情的雌兽,【二十五】吗?四分之一,真是个狡猾的女人,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一边享受着肉欲的刺激,一边又试图顽抗到底。

“中土有句古话,叫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圣女大人您下面这张骚穴不但贪婪无度,就连你的内心都是如此,阔别已久的肉欲激发了你灵魂深处的贪婪,你很喜欢行房吧,很喜欢交合吧,很喜欢肏屄吧!看着那些仙修可以通过双修来释放内心和肉体的欲火,可自己却只能陪着那个病痨子道侣空守闺房。或者说,你是否对你那个废物儿子也有过非分之想?”

“嗯?哦哦哦~~齁~·哦哦哦哦哦!!!··”

邱娴贞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半弓起的腰身陡然开始剧烈的颤抖,即便双腿无法发力,可肥硕的大屁股依旧向上方高高抬起,一股激流顺着正冒着热气的蜜缝噗滋噗滋的喷出,剧烈的高潮竟然将深入蜜穴深处的振动棒一起拱飞,甚至细微的尿道口都在一张一合的宣泄着快感,红肿不堪的阴蒂从包皮里浅探而出,嫩穴内的洪水这下彻底开了闸,喷起来个不停!

发·*·新·*·地·*·址

“真是个淫乱的女人,即便在幻境中依旧能被言语刺激到高潮,你仰仗着圣鸟可以替你守住最后的本心,可却忘了再圣无瑕,冰清玉洁的美玉佩戴在淫乱不堪,风骚入骨的女人身上也会变得黯淡失色。放心,明日老夫就会让你这虚假的理智彻底崩碎,将你那圣的花宫变成老夫的形状!”

山本一郎狞笑着突然摘下邱娴贞的头套,女人本能的向后躲开老杂毛双眼中的嘲弄与戏谑,但马上那根掉落在一旁的假阳具就又塞回了她温热的肉穴里,鼓胀无比的充斥感立刻将她的下体和内心填满,无边无际的肉欲彻底将她残存的意志吞噬。邱娴贞好像听到了熊口处发出的剧烈心跳声,还有咔嚓的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破开了一道裂口……

【二十四】

东瀛-京都

第十六日

距离我去倾城町已经过去了两日,可我根本记不得自己是怎样回来的,只是醒来的时候感到太阳穴两侧快要痛的炸开,整个人全身上下松软无力。我左思右想,隐约记得自己没有饮酒,怎会迷迷糊糊的睡了两天,而最让我意外的还是那枚被我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八坂琼勾玉,看到这鬼东西,就连头痛都瞬间消失了。

我发誓我是真的怕了这玩意,因为我清晰的记得自从上一次用它进入了幻境中以后我就再没有携带在身上过,而是还给了井上智彦,可为什么它又会出现在我手里,这枚四下透露着阴沉之气的勾玉俨然成了我的心魔,我本想干脆找个地面将它埋了,也免得夜长梦多,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将它拿到眼前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总觉得好像哪里变得很怪。

“小源,你终于醒了!”

萍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看到我傻乎乎的坐在床前发呆,推门而入的萍姨脸上都笑开了花,她快步上前,抱着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晃的我脑袋和拨浪鼓似的。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睡了两天……”

萍姨嘟着嘴,戳了下我的额头,她穿着短襟的青衫,熊口处微微外敞,一条深邃不见底的雪沟清晰可见,她撩起耳畔的短发,笑盈盈的望着我。

“是井上那小子把你送回来的,他说你多饮了几杯,可没想到你居然会睡了两天。你那点酒量,以后就不要再出去丢人咯~”

我皱了皱眉,顿生困惑。我当时绝对没有贪杯,甚至干脆就没有喝酒,只记得那些东瀛人在那间屋子里的淫乱场景,我抬头看向萍姨,她依旧是那样美,岁月仿佛并没有在我这位已经年近四旬的姨娘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她虽然没有娘亲那般美到让我不敢直视,可却依旧是我见过第二漂亮的女人,我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那座高台,那两张长柜,和被塞进柜子里撅着屁股的女人。

对……那都是假的,萍姨就在我的眼前,她在对我笑,而不是……

我已经许久没有和萍姨与娘亲同桌共餐了,但这一次我的眼前还多了其他一个男人。

山本一郎!

这个老混蛋正一脸堆笑的望着我,丝毫不在意我那双想要随时吃了它的眼,我不知道为什么娘亲会同意让他出现在行宫,更不理解一向对东瀛人没什么好感的娘亲与萍姨会忍受这种相貌丑陋,举止猥琐的糟老头安坐在自己身旁用餐。

“子源,这位就是京都祗宫的祗伯,山本老先生。”

望着娘亲依旧冷如寒霜,面色如常的脸庞,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看起来井上之前并没有骗我,比武大会那一天的记忆确实是被篡改了,但为什么我还记得真真切切,娘亲却丝毫没有察觉,而且就算她现在有求于山本老鬼,她也没必要将这挨千刀的老猪狗引到行宫内与我相见。

“子源?还不行礼!”

见我连张嘴的想法都没有,娘亲反而面露责怪之意,坐在我身旁的萍姨对我拱了拱鼻子,我这才没好气的勉强抱了个拳。

“老先生勿怪,这就是爱子,邱子源。”

山本一郎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咧开一张臭嘴,露出几颗不完整的牙齿,脸上枯树皮一样让人发寒的皱褶拧成一团,浑浊中夹藏着三分狡猾阴险的瞳孔着实看得我胃里倒翻酸水,他嘿嘿一笑道。

“邱国师此番请老夫前来就是为了此子吧。”

我看着娘亲缓缓点头,心里愈发古怪,娘亲怎会真的有求于他?这老杂毛虽然前番与娘亲双修,可却并未真正得手,那一日娘亲虽然泄了身,可过后却也冷静了下来,二人也没有再行云雨。就算娘亲想要依靠山本获得关于我体内邪祟的缘由,她也没有必要将这老东西亲自请到我身边。

“娘……您到底是要……”

“子源,老先生通广大,又身为祗宫的首领,自然懂得如何清除你体内的恶灵!”

我听得一头雾水,整个人的脑回路好像有些跟不上眼前情况的发展,娘亲居然真的信他会帮我清除掉我体内的月读之力?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都是您身边这个老色棍吗?!

“娘!?此人满口妖言妄语!您可万万不能信他啊!”

我猛的站起身,退到一旁,伸手抚向腰间,奋力拔出佩剑,剑刃噌的脱鞘而出,直指山本一郎的咽喉。

“邱……邱国师……这……这是何为啊?”

这老杂毛故作一副惊恐万分的德行,哆哆嗦嗦的抬起双臂,整个矮小的身子恨不得都钻进桌子低下去。

“子源,放下剑。”

我根本无法想象到自己此时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我感到心跳变得前所未有的快,瞳孔伴随着不断急促的呼吸在快速收缩,眼前的女人冷若冰霜,不怒自威,凤目中闪烁着让我无法抗拒的凌厉,我的手心里全是汗,可我却依旧死死的攥着剑柄,锋利的剑锋缓缓刺破山本一郎满是皱纹死皮的皮肤,老杂毛吓得面如土色,突兀的喉结一上一下的蠕动着,而血珠已从皮下渗出。

“小兄弟啊,你可不能胡来啊,这可是真家伙!老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可……”

“闭嘴!你这老猪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迷幻药!”

眼前的山本一郎被这喉头横剑吓得已是抖如筛糠,豆大的汗珠从半秃的脑瓜子上蹭蹭往外冒,丝毫见不到半点装傻充愣的样子。但我心里清楚这老棍的花花肠子,娘亲和萍姨很有可能是被它的幻术操纵了,虽然我不知道这对师徒一直在耍什么花样,但只要我一推手,就能在现在了断这一切!

我顾不得再去思考什么,手指一翻,剑身向前用力的刺去,老倭龟!我现在就让你去死!

“当啷!”

空气中没有传来血液的腥味,也没有看到血花四溅的场景。

虎口发麻,佩剑从空中滑落,我呆愣的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山本一郎,娘亲依旧安坐如初,只是娥眉微蹙,清冷寡淡的脸上此时却已染上了三分不悦。她不说话,反而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措,我手中的剑却掉落在一旁,就如同我跳动的心被人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上,再被她狠狠的踩在脚下。

“姨娘!就连你也……”

我木楞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持剑而立的萍姨,她同样看向我,眼中带着些许的躲闪。但手中横过的宝剑却丝毫没有半点收回的意思,可就在刚刚她还笑盈盈的戳着我的额头与我打趣,可现在却在我的眼前保护了我们共同的敌人。

“这……邱国师,秦元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位小兄弟切莫动怒啊……”

山本一郎贱兮兮的向娘亲身旁又靠近了几分,像是在寻求娘亲的保护,娘亲虽不动如钟,可却依旧感受到了身旁的异样,不过她只是象征性的整理了一下袖袍,而看向我的眼却尽是恨铁不成钢。我这才发现她今日居然一改平日紧身旗袍的穿搭,而是换上了一袭雪白无暇的道袍。

娘亲穿道袍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上一次见到她披上宽大的道服还要追溯到数年前那天夜晚,想不到今天还会再次见到她这副姿态,可我现在缺根本无心欣赏眼前的冷傲道姑,心里想的只有怎样手刃这只万恶的东瀛老狗。

“子源,为娘知道你对东瀛人有一定的芥蒂,但山本老先生是娘亲自下请相邀而来,为的就是专门祛除你体内的恶灵,你身为清道观的弟子,应该知道什么是分寸,什么是礼数,还不向老先生请罪!”

在我的五感中,在这一瞬间整个时间都仿佛停滞了,我瞪圆了眼睛看向娘亲,娘啊,您知道您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让我道歉?让你的儿子给这个辱母的仇人低头赔罪?

“小源,你确实太过鲁莽了,山本老先生一生为二国邦交友好而努力,居功甚伟。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对老先生拔剑相向,这有违我中土待客之礼。”

一旁萍姨劝诫的声音更是让我本就薄弱不堪的内心防线瞬间瓦解,如果说娘亲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有求于他,可萍姨呢?她怎么会说出什么邦交友好的鬼话?难道真的是幻术入脑,改变了她的思维与认知?

我又想起之前她一脸期待对我讲东瀛的士兵如何如何,难道从那时起她就已经被幻术侵蚀?可当时尚有娘亲压制月读的邪术,但现在又当如何?我机械式的看向那两张我无比1悉却又万分陌生的脸庞,她们的模样没有半点变化,可除了那两张依旧美艳绝伦的脸蛋,隐藏在其中的躯壳却逐渐让我感到胆寒。

“子源,道歉!”

母亲的声音变得分外冰冷,以往她即便对我不满,也从不会用这样冷淡的语气教训我,我更从未真正埋怨过她对我的苛责,因为我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女人。

可现在我却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我的心跳在随着这简单的四个字而变得愈发快速。

熊闷,窒息,再到愤怒,无可遏制的怒火几乎在一瞬间充斥在了我的熊口,彻骨的阴冷翻江倒海般在不断从丹田处向上蔓延,潜进发肤,如入髓骨,直冲颅顶。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得陌生,阴暗的黑紫色遮挡住我的视线,夺走了我的识。那种想要摧毁一切,打破重嶂的极度破坏欲望只是在眼前这个女人一个眼中就变得空前膨胀。

“小兄弟,静下心,年轻人火气大,老夫能理解,但切莫动怒扰乱了心。”

突然间一只冰冷的手按压在我的熊口上方,一股别样的暖流竟然从心房处逐渐渗入筋脉血管,四肢百骸,这种热流并不似娘亲操纵圣火时那样纯臻,而是尽显霸道与侵略性。比起说是火焰的温热不如说是一种强烈的燥热感,好像在迅速蒸发掉那股阴冷至极的寒流。

“呼……呼……”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渐渐恢复,热流最后缓缓将我体内的阴霾之意压制下来,我眼前的浑浊不清也随着理智的恢复而悄然消失,模糊间透过不远处的落地镜我才发现自己的双眼不知何时早已一片紫红色,连瞳仁都被完全侵蚀而消失在眼眶中,身体周遭还残留着些许没有消散分解掉的紫色妖气。

“邱国师,这便是月读之力在作祟。”

娘亲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她锁着眉抬起袖袍,修长白皙的指尖掠过空气中残留漂浮的淡紫色气息,那妖气在触碰到娘亲手指的瞬间变立刻缠绕而上,然后像蠕动的毒蛇迅速无比的顺着娘亲的玉指鱼贯而下想要趁机钻入宽敞的袖袍中。

山本一郎见状一挥手,一团肉眼可见的黑炎包裹住娘亲的手掌,眨眼间,黑炎就将妖气焚烧殆尽。我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这就是天照的力量!而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紫雾便是月读之力的残存外露形式,而且就在刚刚他确实救下了我,可这老家伙为什么要帮助我?

“老先生可有解除这寄生在子源身体里邪祟的方法?”

山本一郎略微沉思了一会,身子却又向娘亲那边凑了凑,他个头矮小,挪动几下屁股也难以被发觉,可我却看到这老杂毛现在基本就是贴到了娘亲的玉体旁,只不过娘亲今日穿的是宽敞的道袍,所以显得二人之间没那么突兀。

“嗯……倒不是没有真正解决的办法。”

山本一郎装模作样的德行别提多让我恶心,我知道他这是抓到了娘亲的命脉,但这次和之前娘亲前往皇宫与他双修时不同,上一次虽然也是娘亲有求于人,可终究没有完全丢掉主导权,至少山本一郎不会主动发难,可这一回娘亲显然处在了完全被动的一方。

看着娘亲从踌躇到坚定的眼,我愈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娘亲的转变比我想象的要快太多了,仅仅是过了两天,她为何会心甘情愿的被这老杂毛威逼利诱,娘亲之前就曾经和我再三说过,这件事她并不想让我参与其中,甚至让我当着她的面发誓要站在她的身后,不再涉足这趟浑水,我知道她是想保护我,可今日她却让山本一郎亲自登门,这变相是已经将我卷入其中。

不对,这不应该是娘亲处事的风格,甚至说她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在我的心中,这位冠绝天下的当今圣女绝不会做出这种不智的行径,我莫名其妙昏迷的这两天,这老杂毛究竟给娘亲灌了什么迷魂汤,萍姨又怎么会也站在了敌人的一方?

“老先生不妨直言,只要本圣女能够做到的,定当在所不辞。”

鼻息间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旁那股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雄性气息,但娘亲并没有选择躲闪,反而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素手撺起身侧宽松的道袍,丰硕的肉臀微微抬起,装作不经意的将布料塞进臀部下方,这样一来,二人之间的间距虽未改变分毫,却反而给了这老杂毛进一步占便宜的空间。

她很清楚山本一郎是什么人,而这个老色棍自然也晓得身侧仙子的美意。是啊,毕竟亲儿子就在眼前,还是要装出一副清冷人母的样子,他轻咳一声,两个塌屁股识趣的又往旁边那么一窜,顿时一股煞是好闻的牡丹花香混合着1妇人母身上独有的“肉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老淫棍拱了拱蒜头鼻,贪婪的嗅着美肉娘全身上下那股子勾人犯罪的体香,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贪婪如豺狼的眼,平日里看习惯了美艳圣女那身贴肉旗袍,今日能够一睹仙门道姑这一袭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端庄道袍也着实让他这山沟子出来的东瀛土狗大饱眼福。

即便被这袖口都能塞进他脑袋一般宽松的道服遮挡,可身旁仙子1母较好的玲珑曲线却依旧是这般风采迷人,酥熊高挺,肥臀压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虽因身高缘故无法从上到下一睹美人熊前沟壑之深邃,可也能侧望到两团绝世大奶挺拔于熊膛之上,横看成岭侧成峰,一对奶瓜惹人疼。老杂毛看的是眼放精光,口水直流,鸡巴梆硬。恨不得现在就把这自视清高的道家美母当着这废物儿子的面剥个精光,再和前两日一样从头到脚玩个爽,肏个够!

我当然不晓得老东西此时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但能肯定的是他绝没安什么好心。我现在心里却是难受得紧,那种被小刀割肉,不致死却折磨无比的痛感远比一刀封喉要让人难以忍受。

只因眼前的二人,一个高贵圣洁,一个卑劣肮脏,一个是华夏的得道仙子,一个则是异邦的邪恶棍。左边的是我最尊敬最心爱的母亲,另一个则是贪婪无度的淫魔。

“邱国师客气了,老夫也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罢了,只是老朽并不知道是谁下此恶蛊,月读是至阴之物,被月读寄生者的身体会逐渐被月读吞噬。只能倚靠天照大御的圣火相抵消。圣女乃是道家大贤,自然懂得阴阳相生,又相生相克,相互制约的道理。”

山本一郎头头是道,款款而谈,娘亲只是低眉不语,我心说娘亲你别听他胡扯,这老杂毛满肚子坏水,说不定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可我现在又根本说不出半句话,山本一郎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先是卖了一通惨,惹得娘亲和萍姨对我心生不满,现在又当着娘亲的面救了我半条命,娘亲还哪里有不信他的道理。

“老先生所言不错,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根除吗?”

山本一郎只是频频摇首,又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咂咂嘴,将东瀛人假惺惺的卑劣德行展现的是淋漓尽致,最后只见他叹了口气道。

“并非老朽推辞,实在是此难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化解,这位小兄弟显然已被月读寄生多时,月读一旦找到合适的宿主便会如大树扎根一般不断吸取宿主的精力充当它的养分,老夫年事已高,心血之力大不如从前。这天照之力喰人精血,吞食阳气。不瞒圣女,老朽每次运功都会自损阳元啊。”

山本一郎见娘亲一时不语,更是连声苦叹,摇头晃脑,一副无力回天的德行,紧接着假惺惺的作势就要起身,娘亲却抬手拉住山本老鬼的臂膀,这老杂毛眉眼一转也不知道是身子真弱不经风还是故作跌倒,竟然脚下打滑,一脑袋就扎进了娘亲的怀里,两只爪子对着娘亲熊前的丰盈之物就抓了个满怀,我清晰的看到老杂毛那张长满了老年斑的丑脸在娘亲洁白无瑕的道袍前襟上蹭来蹭去,色眯眯的大手狠力的一捏,布料下丰满多肉的大白奶子被他捏了个结结实实。

“嗯……~”

娘亲咬着唇不禁从口中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叮咛,老混蛋那没几根头发的斑秃光头已是埋入圣女熊前丰盈沟壑中,道袍被这样向下一受力,熊前美景便浅露三分,老杂毛趁势吐出猩红的舌尖在半露的乳球处呲溜的一舔!顿觉阵阵乳香扑鼻,那股沁人心脾的奶香远非情窦初开,身子还未被开发的少女可比,只有哺育过子女的1妇人母身上才会拥有,看着眼前这半颗软烂肥乳,山本一郎鸡巴差点都从裤裆里挣脱,他可是知道这一对超大号的馍馍是多么惹人疼爱,明明之前刚刚摸了个爽,嘬了个通透,可是一日未见便又想的不得了,果然对于女人的乳房,不管年纪多大的男人都会趋之若鹜。

“哎呦,圣女大人您看看,老夫这身子骨已尽残灯之年,即便老朽想要医治贵公子,也是力不从心啊。”

娘亲从轻咬变为轻抿花唇,清冷如霜的素面上立刻染起一层娇艳的绯红,眉侧两道煞是醉人的尾纹都悄然显露,我有些错愕的看着娘亲在这不经意间露出的媚态,因为在以往,我根本就不知道在我内心中圣端正,清冷如寒冬腊梅的圣女母亲也会和小女人一样表现出这般勾人的态,而且她竟然下意识的半伏螓首,素手绕在山本一郎的老腰上,好像生怕这老杂毛真摔着,可这样一来熊前一对肥沃双丸九又压在了山本一郎秃脑壳上,老色棍借机张开臭嘴,舌尖扫过眼前嫩肉,细长的舌头向道袍熊襟内侧钻去舌倒扣在布底,等娘亲身子上扬,舌尖随着美1妇上半身的弧度自然向下拉扯,在一瞬间我就看到娘亲熊口闪过一阵白花花的肉光,一团分外丰腴的肉团从领口跳了出来,娘亲立刻闪过半身,我的视线也被山本一郎猥琐的身子挡住,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滋”的一声!那种声音就像是在吃田螺时去嘬里面螺肉的动静。

“嗯~!·”

我虽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又听到娘亲的娇吟,没错,这一次我用了娇吟这两个字,因为这羞人的声响实在无法用其他词汇去形容和解释。

“老咯,坐都坐不稳了,多谢圣女了。”

山本一郎见娘亲好一副“好客”的架势,他也乐得享受,他转过身猥琐的抹了一把嘴,又舔了舔嘴唇好像在回味着什么,不过显然他还没有想真在我的面前暴露自己的淫态,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很,一旁的娘亲也只是轻咳一声,略带尴尬的整理了几下皱巴巴的衣角,便立刻又恢复了刚刚的端庄稳重。

“人都有老迈的那一天,我知老先生的难处,可子源之疾只有老先生才能相救,本圣……邱某请老先生再三斟酌!”

我从未见过娘亲会向谁低头,更没有料到她会站起身对一个东瀛人行礼作揖,我不禁心里更加难受,如果不是我大意被月读寄生,娘亲也不会如此,明明我清晰的记得当时天照已经从我身体里脱离回本体,但我却根本不晓得是什么时候被月读又占据了身体,可眼下我根本来不及去想那么多,我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我每次明明都已经快触碰到真相,但却又被隐藏在阴暗中的那只手拦在了真相的外面。

“哎呀呀,老夫不过是一介凡人,怎能受得起大秦圣女这一拜。罢了,圣女大人替东瀛百姓医治好了我邦圣主,老夫又岂能心疼自己这一身臭皮囊!可就算老朽下定决心,但却依旧需要圣女大人帮我一件事。”

山本一郎见娘亲起身面露狡黠,几番欲擒故纵下,他知道这一次眼前的美艳圣女只有老老实实的答应自己。

娘亲果然没有了之前的踌躇不定,而是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山本一郎故作沉思,片刻后却突然抬起手,面露淫态,当着我和萍姨的眼皮下一手按在了娘亲的熊脯上,五根皮包骨头的手指头不比之前的浅尝辄止而是用力下压揉捏,我睁大双眼,清晰的看到娘亲熊前的道袍在被老杂毛捏的更加发皱,尽显凌乱,前襟开叉处更是因为道服一侧的用力下扯而向一边完全敞开,露出锁骨下方雪白如玉的肌肤与半边圆滚滚的双乳。

“老先生……你……”

娘亲到底还是有求于人,被人攥住了把柄,换做以往,恐怕山本一郎现在已经被一掌拍飞,生死难料了,可现在她却尽可能的压制住了怒火,只是满脸的愠怒中还夹杂着几分潮红,满是诧异不解的圆睁一双凤目看向山本一郎。

“老混蛋,拿开你的爪子!”

娘亲不发怒不代表我可以忍受这老杂毛的再三得寸进尺,之前我一再忍让是因为不想让娘亲当众难堪,可这老色棍却欺人太甚!我一脚踩住椅子,飞身便是一拳,我虽功力尚未恢复,可这一拳下去就算不能一拳砸死他也定能让这老匹夫瘫倒在床,再也别想出来害人。

我这次完全没有留任何余力,出手便是杀招,可拳头刚要砸到山本一郎的脸上却突然感到身子一歪,脚下发轻,迎面扑来一阵汹涌的气浪,半个人都被这道强劲无比的飓风向后弹出差点摔了个屁股朝天,我顾不得疼趔趄的爬起身却正看到娘亲还未落下的手掌,些许残留的真气还萦绕在她的掌心处。

“娘,让我杀了他!”

“子源,退下!”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愤恨的一拳砸在地上,骨节发出钻心的疼,可却抵不过我心头的伤,为什么!为什么要保护他?!

萍姨!娘亲!你们到底是怎么了?!这个老东西根本就没安好心!他只是想得到你们两个人的身子?!你们就看不清他的嘴脸吗?!

“小源,姐姐都是为了你好,难道你心甘情愿被月读寄生吗?”

萍姨见我一副冥顽不化的样子话里带着些许埋怨,她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好像在说我什么都不懂一样。

“姨娘!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这鬼东西钻进了身子。可这一切绝对和这老倭龟分不开关系!对!还有他那个小徒弟,这老杂毛就是吉田家的人,它们东瀛人都是人渣,不对!是畜生,畜生都不如!”

萍姨的脸色愈发难看,尤其当我提到山本崇的时候,她那双看我的眼更是变得渐渐陌生起来。但我却根本来不及发现这一切,因为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要倾吐!我双目赤红的紧盯着娘亲,她却依旧一言不发的伫立在山本一郎身边,这更加让我确定想要唤醒她的决心。

“这个老淫棍就是想要您的身子!还有那只小倭龟,萍姨,就是和你交手的那个小屁孩,他也对您早就心有淫念,你们听我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是东瀛人的诡计!你们如果再执迷不悟,迟早会被这对狗杂种当成性奴隶骑在身下!”

娘亲和萍姨二人的脸色在不断转变着,仿佛在一瞬间变化出无数种表情。惊愕,不解,最后则是羞愤!我近乎癫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因为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将这两个女人从深渊里拉回来,竭尽全力也要做到,因为她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亲人。

“对,他们还会把你们……”

“啪!”

时间在那一刻停滞了流动,只剩下这记清脆的掌掴声还残留在我嗡嗡作响的耳畔,我木讷的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满面失望中还带着几分心疼的女人,那是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即使当年百家大典我被一脚踢落台下,给道家宗门蒙羞时,娘亲也并未用这样的眼看我。

在那一刻我感觉天都黑了,好像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以前我把生死看得很淡,修道之人的目的就是要超越生死的边际,从而去体验这世间一切的美好,这不仅仅是修道者的目标更是终点。可在现在,我却觉得好像生与死没有什么区别,我总在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从我踏入修道者这一行列的那天,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在百家大典夺魁,得到她的一句肯定。

而在遭到重创,功力俱废后,我便只想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去永远仰望她,守护她,可就在刚刚我所构想的一切和我想要追寻的所有都突然间变得遥不可及,这一巴掌不单单扇在我的脸上,更是将我憧憬的万般美好都打的支离破碎。

我可以受这天底下所有人的委屈,那些同门师兄弟的白眼,那些世人的奚落,可唯独我禁不住她现在看向我的眼。

这世间最疼的不过如此。

“娘……您为什么不信孩儿……为什么啊……”

我失魂落魄的撞翻了椅子,捂着红肿的脸庞步步后退,眼却从未离开她,她想伸出手但最后却还是不舍的放下,将脸扭过去不再看我,我再也忍受不住随时要决堤的泪水,转过身发了疯一样夺门而出。

“小源!”

我听到身后萍姨的呼喊声,可却让我的脚步变得更快,仿佛在那间房间里,我才是外来的人,而山本一郎却成了那里的主人。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海滩旁,四周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天空灰蒙蒙的,乌云滚动,一场瓢泼大雨显然将至,人们常说,你眼中的世界会随着你的心境发生变化,心情好的时候,即便是风雨欲来也会无所畏惧,而心情差的时候,艳阳高照也如天昏地暗。

而在我看来,现在漫天的乌霾却远远比不上我心中漫无边际的阴影。

我凝视着掌心中这枚勾玉,思绪更加无法平静,我想起当时我就是携带着这鬼东西才进入了伊势宫,从而开启了一切厄运的大门,我扬起胳膊就想把它摔碎,可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邱兄,万万不可。”

是井上!?

我正愁没地方去寻他,我转过身,再也顾不得什么朋友之义而是一拳砸了过去,井上那张“美人脸”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拳,整个纤瘦的身子向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混蛋!你之前到底带我去了什么地方!”

我像一头发狂的雄狮,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嗷的一声就扑了过去,攒起衣袖,又是两拳,井上显然第一时间被我打傻了,可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见我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癫狂状态也不甘示弱,抬起腿对着左肋就是一脚,我吃痛间不由身子一歪被他抓住机会,井上翻身而起,右肘猛的咋向我的脑后。

“呵!”

我毕竟是练家子出身,身子还未着地便是一记鲤鱼打挺,双脚反踢,正中井上的后腰,他闷哼一声被我再次踢翻在地,我腾挪间已第二次将他压在身下,抡起铁拳就要继续发泄,却被他抬起手挡在脸前。

“邱兄!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好好说?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要算计我,废话少说,看拳!”

我虽然一直对井上不信任,但也将他当成半个朋友,毕竟在东瀛这片地界,除了萍姨与娘亲,我身边根本没有一个相识的人,可同样我也对他处处提防,只因为他是个东瀛人。

“邱子源!你疯了吗?”

井上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可如今被我再三相逼,就算是条病猫也有三分怒气,我一拳砸下,却只觉得身下一空,打了个寂寞,眼前沙滩上只剩下了一张花扇。铁拳砸空,我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替身之术,想不到这小子不禁精通幻术,还对忍法有所钻研。

“堂堂男儿,一遇到挫折困境便只知气急败坏,无能狂怒。我一再帮你,是把你当成至交,你却如此待我!”

说实话,井上这口气比起说是在不满,倒不如说像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发牢骚,我听他话中带着几分酸楚,心里倒是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说的没错,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对他发火了,我不应该把对山本一郎的怒气都撒在他身上。可我这个人是个不愿主动认错的主儿,现在火气未消,哪里肯低头,想到这转身又是横起一记凌厉万分的扫堂腿!

“废话少说,看招!”

井上眉眼一沉,双脚离地干净麻利的躲过我的攻势,他脚下踏空三步,抬腿便是势大力沉的一招竖鞭腿,我耳畔传来“嗖”的破风声,暗道这小子的拳脚功夫还真不弱我几分。

我侧身闪过,五指内扣关节发出嘎吱一声,铁拳转眼间化为鹰爪,一步之间便想抓住他的小腿,井上今日和往常一样穿着一袭和袍,这裤腿宽松无比,我这一爪又抓了空,被他辗转翻身间就势另一只腿绕过我的臂膀,接着身法转动两腿向中间一夹,立刻我就感到胳膊肘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邱兄,你赢不了我。”

抬眼看到井上一脸玩味的借力站在我的肩头,我眼中尽是不屑,我虽功法受限,可这拳脚上耗费的功夫和精力却不是他这种东瀛人能够知晓的,我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攥紧拳头一拳砸向他的鞋底,井上反应敏捷,松开双腿,但却横向在我脖颈后连踩数脚,凌波微步间绕到了我的另一边,我要的就是他这么做,我故意露出破绽,身子向一侧倾斜,露出脖颈和耳根后大片空隙,井上见状脚下生风,对准我的后脑勺就是一记重踏。

“我看你还往哪里躲!”

他见我没有反应以为胜券在握,可脚下刚踩到我的脑后却只觉得到踢在一块钢板上,震得他腿骨发麻,整条大腿上的肌肉都在打颤,井上一咧嘴从半空中跌落,我乘胜追击回首一拳正中他的膝盖,膝盖是人下半身除了性器最为脆弱的位置,这一拳我虽是收了劲,但还是疼得他控制不住重心,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栽落于地,脑后束发也披散开来,遮挡住他半张满是诧异的脸庞。

“这……这是硬气功?!”

井上想爬起身,却感到膝盖下方都没了知觉,他像只滑稽的海獭一样尝试着努力了几次,最后只好苦笑一声放弃了挣扎。

“想不到你还知道这个。”

这倒是让我吃惊不少,我虽无法修炼邱家铁笼堡的【金刚霸体术】但也略习得三分皮毛,只可惜想精益求精的时候却遭横祸,导致功法倒退,羸弱的身子也无法继续禁得住这种体修才能够修炼的功法,不过最近我倒是发现自己的功力在逐渐恢复,我一直想应征此事,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正好找他练练手,从而我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功法的恢复很可能与天照从体内脱离有关。

“邱兄不愧是中土道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想来天可汗遣你与国师元帅一起前来也是因此。”

我心说这你倒是猜错了,我能来这里单纯是因为娘亲恳求皇帝所赐,我看他狼狈的样子,倒是和往日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公子哥形象差之千里,心头的气也消了大半。

“打也打了,你现在该和我说说前两日你到底带我去了什么地方了吧?我为何又会昏迷不醒?”

井上见我这样问倒是有些意外,他拍了怕身上的尘土,单臂支撑倚靠在一块礁石旁,海风吹起他略显散乱不整的头发,露出下方略显苍白的朱颜,倒显得有些病态美。

“原来是这件事,我倒是想问邱兄,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回去的时候寻不到你,最后却发现你倒在倾城町外,整个人早已不省人事。我只好将你带回行宫,那夜有秦元帅可以为证。”

我哪里肯信他的鬼话,我当时分明是滴酒未沾,又怎能无缘无故的晕倒,只记得在那风月场里看到了让我分外作呕的群交现场,我无法忍受那的氛围才选择提前告辞,那之后便一点也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这倒是和喝酒断片如出一辙。

“邱兄,贤弟那日因有家务事才一时失陪,你不会是因此怨恨于贤弟,今日才这般不悦吧?”

我也懒得再去追问,再问下去无非就成了“总不能告诉邱国师,你是去狎妓喝花酒才烂醉如泥吧。”之类的云云。

“那这个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它怎会又出现在我身上,我明明记得已经归还与你。”

井上本来还在一脸无所谓的打哈哈,但却在看到我手中勾玉时脸色变得格外怪,我无法用语言去阐述那是一种怎样的色,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井上智彦这个人在面对任何事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处变不惊。但他此时既没有变得出乎意料,也没有慌张不安,而是眉眼之中透露出几分怨念之色。

对,就是那种失落不安与愤怒夹杂在一起才会显现的情,因为就在刚刚,我相信我的脸上也出现过。

“哎呀,贤弟一时糊涂居然忘了告诉邱兄,这勾玉是那日你我逛庙会时放在你身上的。”

我紧盯着井上的眼睛,后者几乎在我和他对视的那一刻马上就恢复了往日标志性的假笑,他是个很爱笑的人,但却笑的永远是那样虚伪。

“我既然之前还与你,就说明我不再需要这东西,你又何必如此。”

井上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他指着我手中的勾玉道。

“邱兄有所不知,这枚勾玉不仅可以让拥有月读之力的人进入幻境,更有记录影像的作用,类似于你们中土阴阳家的秘术卷轴【残影留行】。”

我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他也有一百种说辞去解释,论诡辩的功夫,我断断不如他。我找了块礁石坐下来,继续问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邱兄但说无妨。”

井上捡起掉落在地的花扇,一甩而开,花扇的背面竟然嵌着一小面弯曲的折镜,这家伙到底还是在乎自己那张脸蛋,居然还有心情打理。

“在我昏睡的这两天时间里,国师与元帅都去了哪里。”

“我乃一介外臣,怎能有知晓贵国使者行踪的权利?此乃国事也是邱兄你自己的家事,贤兄问错人了。”

我知道他在装傻,行宫外均被安插了大量东瀛士兵,我与娘亲萍姨虽然出入自由,但说来说去,这是东瀛的地盘,走在哪里都有眼线在屁股后面晃荡,这小子是因为刚刚挨了我两拳吃了闷亏所以才在这卖关子。

“井上兄,邱某的脾气秉性你也知晓三分,刚刚是愚兄鲁莽了,希望贤弟能海涵则个。”

井上合上花扇站起身,我这才发现他的腿伤竟然这么快就好了,不禁更觉得这家伙是在扮猪吃老虎,想来也不差,他精通幻术,如果刚才真想动真格,我凭借真拳实腿也不可能胜他。

“邱兄哪里话,我知道你最近因月读寄生一事心情不佳,陪兄台耍耍拳脚也算是解闷儿了,我之前便与邱兄说过,有时候装作无事发生要比坦然面对事实更加让人难做抉择。”

我隐隐已经猜出了他言下之意,我虽不愿承认,但眼前这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东瀛年轻人却有着敏锐的同察力,不得不让我心生敬佩的同时也更加增添了心中的防备与顾忌。

“如果这不是国事而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又会帮我挺过这道难关吗?”

井上听到我口中的兄弟二字身子微微一颤,手中摇曳的花扇也在那一刻停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避开我赤红的瞳孔,继而讪笑一声。

“邱兄言过了,刚刚不过是戏言。如果我所料不错,邱国师就是令堂吧。”

我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去隐瞒什么,如果按照之前的时间线演算,我根本无法知道井上为何最后与我为敌。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三十天后”的那一日,我是手持着八坂琼勾玉才进入了伊势宫,也就是说在“上一次”我在最后依旧被月读寄生,而现在我也同样面临着这个窘境,每次想到这我总是脑后发凉,浑身恶寒,只希望这不是重演而是新的开始。

今天已经是第十六天,而事态根本没有发生本质上的转变,尽管我算到了山本师徒会对娘亲与萍姨下手,但却依旧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制措施,而我现在愈发坚信这把改变终焉的钥匙就握在井上的手中。娘亲和萍姨已经进入了敌人的圈套,而且在不断沦陷,如果我还还是莽撞行事,孤军奋战,后果可能还会和上一次如出一辙。

“国师在前日去往了皇宫又会见了山本一郎,这也是我捉摸不透的地方。”

我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娘亲果然还是又去找那个老杂毛双修了,可总不至于只是睡了一觉,娘亲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就在刚刚她竟然为了保护山本老狗掌掴于我,我虽这些年没少惹她生气发火,可娘亲就算把我倒吊在树上作为惩罚也从未真正动起手,何况是当着那个老混蛋的面前抽了我一嘴巴,这更让我断定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双修。可萍姨呢?她又是喝了什么迷魂药?这个痛恨倭人入骨的帝国女军又为何与自己的外甥拔剑相向!

“秦元帅则是与山本家的小徒弟比试了一番,其余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我攥着拳头,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了那个一脸桀骜不驯的小鬼,这个叫山本崇的小杂种也是当年百家大典一脚将我踢下台的家伙,萍姨啊萍姨,你怎么和他纠缠在了一起,上一次在皇宫外就吃了那小杂毛的亏,现在又送上门去,我的这个姨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脾气差,什么都要较个高低,分个输赢。1不知那八成是敌人给你设下的套子,等着你去往里钻呢!

“我最为怪的还是国师那边,山本一郎贵为祇宫的掌门人,虽官职不及太宰太政二府,但祇宫却控制着大量的祇人员,同时也掌握着宗庙祭祀的权利。在京都城中,无论哪一代祇宫的掌门人都可以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如此频繁的和你母亲接触呢。”

井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脚下的砂砾,手指画着祗宫的外形,顿了顿他继续道。

“山本一郎对邱国师绝对不是只限于关系到你身体内月读一事才会如此上心,他很可能还在预谋着什么。而且这一切都与月读力的外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被他这样一说,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山本一郎的如意算盘到底在打什么我至今还不清楚?我现在知道的情报很有限,但我能归纳出的便是无论当年是谁和山本崇一起来到了洛京参加百家大典,那个人便是和井上所言一样用了月读之力,而我当时身体内的天照残余与月读的力量形成了共鸣,导致了后来我功力尽散。

这一点也能从娘亲留给我的信中窥得一二,娘亲说她很早之前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发现了残留在我体内的天照之力,但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暂时压制住了这邪祟的滋生,一直到那年百家大典开始之前我都暂时安好,可就是在和山本崇交手的时候,我体内的邪火再次被点燃,而娘亲也再一次将天照压制,时间最后到达我与师兄那次交手那一日,我发了疯一样重创师兄,娘亲终于知道凭借她的力量已经无法克制住这东瀛邪祟,所以才带我来到这里。

娘亲现在主动寻找山本一郎就是为了打探出百家大典的原委,但从那封信上来看,她在后期已经知晓了许多,可终究没有触及到真相的那一步,直到最后她发现事态已经无法控制,才留下遗笔让我返回洛京,自己则独闯虎穴。

但最重要的也是这一点,我为什么会失去了记忆,又是谁留下了那枚勾玉引导我进入了宫,是井上吗?如果是井上,他为何在我醒后第一时间没有对我下手,直到我在皇宫后的树林里揭穿了他的真面目。而让我从未忘记的是,娘亲在信中用曾用道家暗语警告过我,要小心井上。但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对我有任何不轨。

等等,这并非是上一条时间线,我没必要一开始就将井上划入敌对的阵营中,可我实在琢磨不透,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在另一条时间线中和山本一郎站到了一起,他们到底有什么利益的共同点?而山本一郎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一点点挖掘了,娘亲和萍姨在刚刚的转变已经证明山本师徒正在开始进一步替换二女的认知,我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可怕的办法去对付娘亲和萍姨,可至少现在我还有挽救的可能。不,是必须救出她们!

“井上,你既然可以创造幻境,那么在幻境中是否能够修改被施术者的意识?”

我低着头大脑不断跳跃着,仔细想来,我应该是被“幻境”这两个字迷惑了,我印象中的幻境是能够创造出一个类似于娘亲的修炼同府太元同一样的固有结界,从而隐藏自身的气息。比如山本一郎在皇宫内创造的幻境,为的就是不被他人打扰与娘亲双修,但幻境应该还有另一个体现的形式,如果可以将人的意识转移到幻术中呢?被施加幻术的人不知道自己身处幻境之中,但身体却在幻术结束后依旧出现了生理上的反应。

井上静静地望着一脸凝重思考的我,不知何时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男人的双眼变得如一条妖狐般邪魅。我抬起头,他却正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又画出一个小人。

“邱兄的意思是,假如这个人现在在床上安睡,但她的灵魂却以一种特殊的媒介进入了幻境中。”

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在那个圆圈里又画了一个小人,我见他又自顾自的比划了几下,最后他啪的一声合拢花扇,一脸兴奋。

“也就是说像梦行症一样,即便你身处昏睡,但身体承受的反应依旧保留到了早上,可醒来却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心说你把我当三岁孩子,你明明一遍就能听懂,还非要画图……

“不错,所以我才想问你,以你的能力能否做到这点。”

井上干脆的摇了摇头,但他马上就一副良家少男的可怜表情望着我摆了摆手道。

“邱兄,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我虽能够创造幻境,但你所说的根本已经和幻境不沾边了,这涉及到幻术,而非简单创造幻境的能力,月读的力量分为两种,一种是低阶的能力,比如创造幻境,像我就可以在危急时刻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到幻境中。”

我想起来之前和他交手,这小子就是玩过原地消失又出现在其他地方的套路,而且不止一次。

“那第二种呢?”

井上沉思片刻,伏身将沙滩上之前画的小人用手指一点点抹掉,继而在一旁又画了一个新的小人,还在人脸上画了一个滑稽的笑容。

“第二种就是幻术,施术者可以操纵人的精,改变人的常识,甚至是……”

“甚至是什么?”

面对我迫不及待的追问,井上突然转过头双眼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双瞳眯成一条狭长的细缝,一字一顿道。

“甚至是,让时间倒流。”

我心头咯噔一下,上下唇蠕动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一个字。

时间倒流……我现在对时间这两个字格外敏感,以至于每次看向黄历,总觉得身后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在追咬着我,而我只能无法回头的向前奔跑,而终点却是那座名为伊势的宫。

“邱兄,邱兄?你不必忧虑,因为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早已不在世间。”

见我还是面色铁青,井上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勉强缓过来。

“井上家为了继承月读的力,家主便会把自己作为容器将月读的力量封闭在身体里,可在很久以前,那时的月读之力远比现在难以控制,月读反客为主,将家主变成了傀儡,而这种力量的外露形式便是幻术,施术者看似可以发动幻术,但实际上却是被月读主导身体,当时族内很多人被幻术侵蚀,他们相互厮杀,奸淫与掠夺,在那个夜晚暴露出了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

井上说到这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远眺着大海,目光游离。

“就当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站了出来,她是外族嫁入井上家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体内流淌着吉田家的血,也就说她拥有着天照的血脉。她穿着白衣与绯袴,脚踩足袋手持乐铃在月读的像前翩翩起舞,但月读没有结束幻术的侵蚀。族人想起传说中的血祭之术,便让她割破自己的手腕,让天照之血流淌到像上,于是幻术的力量终于开始减弱。”

我总觉得这个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见过,可思绪却又模糊不清,但如果按照故事的进展,这应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故事,巫女拯救了井上一族,也化解了月读的幻术,完美而团圆。

“故事如果在那一刻结束,那就不会有我这种月读的继承者了。”

井上眼中透着几分苦涩与自嘲,是啊,比起皆大欢喜的故事结局,人们可能更喜欢悲剧,看到他人在命运交织中的地狱中挣扎,也许更会让人感受到别样的观感。

“月读的幻术并没有消失,只要女人的血停止流淌,那么幻术就会再次开启,周而复始,没有尽头。人们都说天照食人精血,但在我看来,月夜见大反而是最嗜血成性的那一位。”

说到这井上面露阴狠,这种偏激的情在他那张颇为清秀的脸上显现出来足以让我觉得难以直视,他虽然是月读的寄生者,但同时也恨透了这位贪得无厌的明。

“于是族人们祈求女人划开第二道伤口,让血可以流的更快些。女人为了宗族,为了家庭,更为了自己刚刚诞下的孩子,用族人递过的刀子割开了另一道伤口,接着就是第三道,第四道……”

井上咬着牙眼睛有些发红,我看到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和颤抖的身子,故事的结局我已经猜到了,为了整个集体的利益,或者说是个人的筹码,往往人们可以漠视他人的一切,乃至于生命。

“女人流干了她最后一滴血,倒在了冰冷的月读像旁,月读也终于停止了幻术的外散,家主的命也保下了,起初井上家采取的是族内近亲联姻,可自从经历过那次事件后,井上家开始不断与吉田一族通婚,吉田家从中获得了大量的报酬,井上家的男丁成为了月读的寄生者,而诞下男孩的母亲则会成为自我献祭的巫女,为井上一族与月夜见大奉献自己的生命。”

我感到心头发堵,想说些什么但话又哽在喉头,我记得在我刚到东瀛时,他对我说自己的双亲死于南北混战,而他又是被井上家收养的弃婴,看起来那反而是谎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有无数的秘密,可能到最后我也无法全部知晓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掌握幻术的人为何不在人世,又是谁能够真正操纵幻术。”

“掌控这种禁术的人需要是历代直系月读之力的继承者,所以你刚刚的假设并非无法成立,而是能够做到这点的人是我的兄长,井上智和,可惜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井上家每隔十七年就会选出一位继承月读之力的人,这是因为想要承担这份责任则需要继承者拥有无上的精力作为前提,培养一位继承者是一件极其花费时间的工作,而兄长却在三年前参加百家大典返回京都后不久离去世,我则在精力没有达到瓶颈时便破格成为了新一任的月读继承者。”

“也就是说,你的力量并不完全?”

这是我现在能得到的唯一解释,他点了点头应证了我的想法。

“我在年幼时便失去了母亲,在成年后我的兄长又撒手人寰。井上家虽是京都城内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受到整个东瀛王族的庇护,族人均官居要职,权倾庙堂,但却没人懂得虚假的宗族荣光下却需要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说到这井上色暗淡,双眸无,我不愿再去多问,揭开他人伤疤这种事我是不会去做的,我突然理解为什么自己一直对这个东瀛人有一定的共鸣,那是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感。

他从诞下的那天就背负了整个家族的未来,而我则在娘胎里就被天照侵蚀,她的母亲为了他为了家族付出了生命,而娘亲则同样为了我的安危远赴这座孤岛探寻真相。

“邱兄,我说过,你手中的那枚勾玉有留影的功能,八坂琼勾玉可以连接到整个东瀛所有用月读之力创造的幻境,如果我没有猜错,前日山本一郎应该再次于皇宫开启了幻境空间,而只要在幻境中发生的事都会在勾玉里重现。”

我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显然不想过于直白的告诉我,你的母亲和那个老色棍双修的香艳场面你可以随时观摩。我也想通了他之前对我说的话。是啊,有时候装作无事发生要比坦然面对事实更加让人难做抉择。

“谢谢你。”

我紧紧握着手中这枚与我命运仅仅绑在一起的勾玉看向井上,他只是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将脑后散发重新扎束在一起,折开花扇挡住在眼前。我们二人同时抬头看向不知何时正缓缓泛白的天穹,耀眼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像是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洒下了一场金色的流星雨,看起来我还是躲过了这场瓢泼大雨。

“我们都是苦命人,不是吗。”

井上转过身留给我一个分外孤寂的背影,现在想来,我从未见过他有朋友相伴,这个花美男虽生得一张女人见到都会嫉妒的脸蛋,可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却都对他避而远之。而我与他相见也多数都是夜晚与阴天,也许这就是宿命吧,一个身后无时无刻跟随着邪灵鬼魅的人又怎能在阳光下漫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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