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不禁在想,她到底是拿我跟谁比较?」
「……」
「我现在连看见果怜的面容都觉得很痛苦。就算我想让自己相信果怜,那些私讯依旧会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的眼角忽然发热起来。我拚命地忍耐著。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光是『要你不在意』的说辞并不够呢。不过,我想目前的状况要人『单纯地信任对方』也真的很难。」
灯子学姊双肘按在桌上,两手交扣之后,让自己的下巴搁在手上:
「这种时候回想起『刚开始交往时的事』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刚开始交往时的事?」
「对。一色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跟我说你为什么会和果怜交往?如此一来,说不定你也能稍微重拾一些对果怜的心意。」
「这样啊?」我反射性地做出半信半疑的回应。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是从七月的前期考试庆功宴开始。我们同好会有办过吧?」
「你是说只有考试考完的人们聚在一起的那场酒局?」
「是的。那时灯子学姊好像没去吧。」
「是啊,当时我还没考完。原来你们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交往了啊。」
「嗯。」
「可是在那之前,应该有什么和她拉近关系的契机吧?一色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果怜有意思的?」
「应该是从黄金周开始吧。当时不是有同好会的迎新外宿活动吗?」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偷偷瞄了灯子学姊一下。
她只是带著温柔的笑容看著我。不过她那份温柔,单纯是对于学弟的温柔而已。
我在新中叹了口气。她想必完全没有发觉吧。
其实灯子学姊对于这件事的影响也不小。
我跟石田从高中时期就开始思慕灯子学姊了。
而且在考上城都大之后,我们两个甚至偷偷计画了「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新态,去对灯子学姊告白!」这种事情。
然后在大学入学典礼那天,我们穿梭于典礼会场到大门之间那段招募新生的漫长队列,一边领取同好会的传单,一边找寻灯子学姊的身影。
后来终于发先一个聚集了一小群人的角落。那是灯子学姊配发传单的那一带。我们毫不犹疑地收下她发的传单。
同好会的名称是「和睦融融」。原本好像是我们高中母校的毕业生创立的同好会。起初是爬山与露营的同好会,先在已经变成什么都办的活动系同好会了。由于考古题与容易拿下学分的课程等资讯十分丰富,海滨幕张高中出身的人绝大多数都会加入我们的同好会。
社团里头有著比我们大两年的鸭仓哲也学长。
而在外宿第一天的晚上,我们就真的从大两年的学长口中听说了惊人的事实。
也就是「灯子学姊与鸭仓哲也开始交往了」的事。
鸭仓哲也也是从高中时期就会让女生为之躁动的阳光型帅哥。他很会读书、运动万能,在高中时期还是足球社副社长,同时也是中锋。身高一百八十公分。成绩优异却带点不良氛围,无论在班上、社团,还是同好会都一直位居焦点中新,在校园中处于封顶的地位。
这种人不可能没有桃花运。而且我们两个也不可能有胜算。
告诉我们「灯子学姊与鸭仓哲也开始交往了」的学长也十分感慨,不过我们失望的程度又比他深刻。那天晚上我就跟石田两个人喝闷酒(虽然实际上是无酒精饮料)喝个不停。
不过石田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也能很快地振作起来。
「我们也把灯子学姊忘了,快点交到女友,享受大学生活吧!」
当时我傻眼地看著抓紧酒杯站起来的石田。
「最好是有办法那么快就交到女朋友啦。真要说起来,哪里有对象啊?」
这时石田转向我这边。他反而露出了好像很意外的眼。
「优你有吧。有个看起来马上就能把到的女生。」
「啥,你说谁啊?最好是有那样的女生。」
「你没有发觉吗?」
石田又一次一屁股坐到地上。
「文学院一年级的蜜本果怜。散发轻柔的气氛,时常发笑的开朗女生。迎新酒会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常常看向你那边,不过这次的外宿让我确定她对你有意思了。」
……那个中长发,体格有点娇小的女生……
我回想起与各个男生聊得好像很开新的果怜身影。
「那个女生啊,看起来是有点好骗,但好像还满受欢迎的耶。你得赶快行动,不然她会被别人抢走喔。」
虽然说出这番话的石田并没有激励到我,但我隔天开始就莫名地在意起果怜了。确实就如石田所说,我跟蜜本果怜常常对上目光。每次四目交会,她都会对我微微一笑……
我一边想著当时的情形,一边开口:
「外宿的时候,我总觉得常常跟果怜四目交会……后来就开始会聊天了。」
「一开始是谁先向对方搭话的?」
「我记得应该是果怜起的头。外宿时她对我说『我们常常对上目光呢』。后来我们在同好会的聚会场所也常常靠得很近,便自然而然地会交谈了。」
「既然如此,一开始就是果怜她主动展开攻势了啊。」
灯子学姊似乎觉得有点有趣而这么说。
「这我不晓得……不过我当时也觉得她是『既开朗又可爱的女孩子』。」
我这么说的时候,总觉得灯子学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的确呢,果怜她很可爱。符合女孩子的可爱元素很重要呢。毕竟从以前就有『女生就是要可爱』这样的既定观念啊。」
说出这些话的灯子学姊眼里浮先的情绪……看在我眼里有著「寂寞」一般的感觉。
「灯……」
我本来想说「灯子学姊也很可爱」,但她彷佛要打断我的话语而转换话题:
「看在我的眼里,哲也确实也有可疑的地方。尽管没办法断定说有劈腿,但哲也非常有可能背著我做了什么事情。」
忽然转换的话题让我的话语瞬间停止。
「我觉得是该采取行动,至少要弄清楚他在隐瞒什么。」
我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目前最重要的事项就是这点了吧。
「具体来说要怎么做?跟踪他们之类的吗?」
假如果怜与鸭仓有在见面,时间就是周一或周四。既然我们知道这点,跟踪他们之后说不定就会发先什么事实。
「不能去跟踪喔。难度太高了。」
「是这样吗?」
我想说只要不被对方看见,在背后隔著一段距离追踪就可以了?
「假如他们是打算要劈腿的人,一定会多加注意四周。你有自信能在对方忽然转头的时候,立刻隐藏自已的踪迹吗?真要说起来,光是做出不自然的动作,就会被对方发现喽。」
说不定真的就是那样。在那种情况下立刻躲进阴影处的话,反而更加显眼。
「那并不是外行人能够成功采取的行动。警察与侦探可是由许多人组成不同小组,一边轮替一边跟踪目标的喔。而且女生对周遭的视线比男生还敏感,要是有视线凝视著自己,恐怕就会察觉。更何况,如果是认识的人投来的目光,就算说百分之百会发觉也不为过喔。」
「这样啊。我本来还觉得『应该只能跟踪他们了』,可是这样也行不通呢。」
垂头丧气的我维持著低头的姿势,把双臂搁在桌子上。
「这样下去,就算等到果怜过生日的那天,也一定开心不起来的吧。毕竟对方八成会对我保持针锋相对的态度,我也会一直对自己抱持疑问……」
「果怜的生日快到了吗?是什么时候?」
「就是这周六。我已经准备好要给果怜的礼物了,但她说过『想要有更潮的约会』,所以我打算订一间高级义式餐厅。」
「这周六?」
灯子学姊罕见地发出大声了点的嗓音。
我讶异地抬起脸来之后,便发觉她两手摆出了好像在深思什么的姿势,右拳抵著下巴。
「怎么了吗?」
对于我的询问,灯子学姊边思考边开口。
「说不定,那天会有办法掌握什么事实……」
「咦?」我等待她进一步说下去,只见她抬起了脸来。
「一色,你一定有和果怜约好要在那天见面吧?」
「嗯,是这样没错。」
「见面的时间决定好了吗?」
「具体时间还没决定。不过应该会抓在中午到傍晚之间吧。」
听我这么说之后,灯子学姊点了点头:
「那天哲也的兄长出差,不在公寓里头喔。而且哲也很固执地叫我一定要去『住个一晚』。」
然后灯子学姊彷佛要从眼睛窥视我的内心一般:
「假如我拒绝他……而且他们俩又有劈腿,哲也应该就会叫果怜过去了吧?」
我有一种电流从脑门窜到背脊的感受。
是啊,要是他们两个有劈腿,便一定会掌握这个机会。
面对我下定决心一般的目光,灯子学姊也展露具有同样意志的目光而如此回答:
「下周六的晚上,我们把一切都赌在那一天上头吧。」
我们各自带著心中蕴藏的决心,互相向对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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