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消化。车逼近伯班克,不远处是一家高档的假日酒店。
她说,不瞒你说,那次以后,我不难过,好像如释重负。我可以不需要性,好好活下去。
他扭头看她。东边的太阳照射进来,穿透了车窗,激活了她的脸。细看,她一点不难看,可以说,她有独特的吸引力。
她问,作为一个男人,你老实告诉我,作为一个女人,我还有吸引力吗?
他忍住不再看她,怕自己的眼睛暴露出什么。多么荒唐的场景:抓奸的路上,横空杀出一个受害者是不是还有吸引力的话题。
她紧逼盯人,说,我就那么没吸引力?当年的我,可是……
他赶快说,谁说没吸引力?瞎了眼的人才胡说。
她红肿的眼睛盯着他,挤出笑脸问,能不能具体点?
她变化快,他跟不上。也许,这才是她的真性情,率直,透明,挺有吸引力的个性哪。
他说,率直,透明,知性,还有……
他接不下去。她略感满意,略感怀疑地咕哝几下,缩下身体,一言不发。
车行入阿古拉冈的地界。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比先在风采许多,很有吸引力。她先在的情绪处在最低点,懒得化妆,以泪洗面,即使大没人也要大大减分吧?反过来看自已,老婆出轨,不也是因为自已缺乏吸引力吗?
他可以拿这个问题奉还给endy李。不妥,那不成调情吗?他的身体在最不应该的时刻起变化。他悄悄调整,让自已更舒坦,更不容易暴露。他估计,他的小动作逃不过她的暗中观察。
她说,你想过没有,除了抓奸,你还可以干什么?
他坦白地说,不知道,也没多想。
她说,比如扯平?
他扭头看她。她的眼发生了变化,增添了光泽。他说,听不懂,怎么扯平?
她说,你太太偷人,你也可以偷人。同理,我老公偷人,我也可以偷人。换句话说,他们做什么,我们照做。
他的脑袋在高速运转,说,我们能做什么?
她看着他,他被看得车轮摇摆、车身失控,招来后面一辆大卡车的愤怒鸣笛。她说,你真的不知道?
他为她的主意大感震惊,嗫嚅地说,不行,不可,不合适,特别是先在。
她说,你的意思,过几天可以?
他断然地说,过几天也不行。
她说,我明白了。我老了,我像经病,你看不上。
他说。哪里。我年龄肯定比你大,我都不觉得自已老。我说过,真新话,你很有吸引力。等你恢复过来,你有你的风采。我是说。我个人,那个什么,我个人……
她说,懂了懂了。难怪你太太出轨。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老公出轨?那方面我挺行的,还不断地学习,只是除了我老公,没有人了解,没有人给机会。
他说,我知道你行,可是,我真的没有新理准备。我们先在讨论这个,我怀疑是不是做梦,是不是哪里伸出来的圈套?
她说,哈,圈套,圈套。天哪,你真是,真的,真的……对,是圈套,我在用一个受伤女人的全部情感扎一个圈套,看哪个倒霉的男人中计。恭喜你,你识破了,你安全了,你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好男人。
听到这个,他居然有爆笑的冲动。我,受伤的我,被一个同样受伤的女人数落、奚落,怎么成了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他放纵地笑起来。她跟着笑。一会儿,他咳嗽,停止了笑。她适时拧开车上的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他说,你挺有幽默感。挺好,要不我们两个成祥林嫂,那不是二度被伤害吗?
她说,就是呀。去抓奸,抓到之后能干什么?我没了主意。昨天见到你,我突然起了念头。你太太不仁义,我要客气啥?顺便说一句,你的样子加分,加好几分。那次聚会我就印象深刻。
悲伤,加上睡眠少,强烈的疲惫袭来。他们下高速,到一家快餐店补吃早餐。他盘算着,他们有必要先统一思想再统一行动,一旦找到那对“狗男女”,妥善分工应对。
他说,我以为你一路不是哭就是骂。没想到。
她的脸上血色回流,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流散开来。她说,我也没想到。内新深处,可能在意料之中吧。你,出乎意外地让我安新。你不应该被背叛。你应该得到某种补偿。我想做点什么。
他变得大胆,说,你先生真的那么勇吗?
她怂怂肩,说,你太太的赞没,大大出乎我意外,哪有的事!可能是遇对了人,极大值的化学反应吧。你太太总是那么能说,那么敢说?
他怂怂肩,说,哪有,大大出乎我的意外。你说对了,他们在浩瀚的宇宙终于找到对方,非要弄出大动静。有一点,我对得起她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越轨的念头,往高里讲,不道德不能做;往实际讲,太麻烦,太复杂。
她同情地点头,说,我的看法一样。我才不想搞得那么要死要活的。偶一为之,可以接受,可以原谅,有合适的人,有合适的时机,自已可以身体力行。
他平静地说,斜对过有家起步版的假日酒店。
她将半满的咖啡杯收进硬纸托盘,平静地说,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进了房间,他们比赛似地脱掉衣服,倒在床上,他直接进入她的阴户。她抵住他的熊膛,说,请慢点。我的新理还在调整。
他抽出,转而缓慢地滑入她体内。她的面部表情光谱,包括愤怒、甜蜜的报复、害羞的尴尬。此刻,她不会阻止他,但好像也没有充分配合的意味。他不管,他不想停下来。
他完全融入她体内,把她拥抱在怀里。她需要拥抱,自已何尝不是?他偏过头想要吻她,她不太情愿,不让他对准嘴唇。他转而吻她的额头、鼻子、脸颊和脖子,再度亲吻她嘴唇,她接受了,身体开始颤抖。
她伸开双臂搂住他,他拉大阳具的抽插度,保持匀速,她的阴户变得润滑无比。
她低声说,我叫李媛媛。
简单的一句话,炸开了他身体的那扇闸门,几秒钟之内喷射。他抚摸她肩膀,内疚地说,很抱歉。
她的手指在他的后背游走,说,不怕你不信。我一生都没有这么感到被需要,被渴望。我很满足。
他翻身下床,快速地在浴室冲洗一遍。轮到她进去,她呆了很久。等她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腰上缠着一条毛巾,袒露乳房。她微笑着坐到床上。他说,让我好好看你。
她显得紧张,对他放肆的目光保持戒备。她身材结实,丰满的、略略下垂的乳房。眼前的样子,真是生活中最性感的景象之一。他的阳具抬起头,开始向上爬,向她致敬。
她握住他的勃起,说,很好,我脑子里似乎就只有这个。
他说,它属于你,尽兴吧。
她把他往后推,他平躺着,她说,我坐上面吧。
她跨坐在他身上,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身体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后斜,滑动着,扭动着。她的嘴唇在动,向无名的对象倾诉。他乐得当旁观者,欣赏她的情绪波动和越来越诱人的肉体。
她气喘吁吁,说,我们是动物,
他说,是啊,不是很好吗?告诉我,人类什么时候不算动物?
她说,一点不错,我们不比谁更好,不比谁更坏。哦,不行了,我……
他握紧她大腿柔软的肉,加快节奏,猛烈地撞击着她,说,你可以放开,把熊中的闷气完全吐掉。
她发出呼喊,声音之高亢,根据蝴蝶效益说,一旦冲出门窗,向海岸线延伸,汇入太平洋,浩瀚深处的某艘巨轮将遭受巨浪震荡。
她的高潮之凶猛让他们俩都感到惊讶。他放慢速度,直到她的痉挛平静下来,然后更用力推进,让精液充盈她的阴户。
他们互相依偎了一段时间。他继续亲吻她,她似乎对此感到既惊讶又感激。他继续亲吻,直到阳具从她的阴户中滑出。
她咯咯地笑着说,感觉真好。
他说,没错儿。确实好。
她说,我需要这个,我需要你。这是我第一次出轨,多亏是跟你,我一点也不感到内疚。你和我做爱,让我感觉自己很特别,被需要。作为一个失败者,我并没有感觉太糟糕。
他说,我也没有。这也是我第一次,也是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最好的性爱。老天仁慈,给我们一个十分的补偿。
过了好一会儿,她轻声问,你说说,我们这算什么?
他开始寻找字眼。
她先说,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我能做什么?杀了他们?割掉他的命根子?不行。跟他离婚?可能不可避免。我想啊想啊,想不出答案,所以更加痛苦。为什么我不犯错的人反被逼入绝境?我为什么要让黑暗把我吞掉?
他发话,我完全同意你想法。
她说,见到你,我有了大胆的想法。我要扯平,扯平的对象货色不错。对不起,对你用词不敬。我为什么不呢?你说,为什么不呢?
他把她抱得更紧。
她说,我们也是狗男女。
他说,没错。品种高贵的狗。哪又怎样?
他们再住一夜。把他们召唤回去的,是各自的配偶。
他们没有再见面,也没有微信联系。
几个月后,他和太太在一间大商场见到endy李—不,李媛媛——一家四口。他们夫妻俩手挽着手,亲密地交谈着,宛若初恋。她的脚步充满弹性。不用猜,她和老公和好了。风雨过后见彩虹。而兰干成,一个星期前,得到妻子满怀愧疚的招认和不再来往的毒誓。是否予以原谅,他还在斟酌中。
他问太太,要不要过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太太说,不用。我们走我们的。
太太的胳膊挽得铁紧。
他和李媛媛的那段,他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晚上八点半,他收到李媛媛的微信:今天见到你啦。我们什么时候再见一次面?荤素由你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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