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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京之暮雨朝云(76-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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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6日

左京之暮雨朝云76

我坚持不让叶明熙领路,独自一人往治疗室方向走去。「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诊所虽然规模不大,相应设施也十分简陋,但给人一种整洁有序的舒适感,空气中自然也弥漫着酒精和碘酒的刺鼻气味。

推开乳白色的轻质木门,治疗室全景扑入眼帘。

室内面积至多也就十二三平米,中央一头靠墙摆放一张医用手摇式钢丝床,一米宽两米长那种。

四壁可能为了节省预算,舍弃了白瓷砖只简单用白色乳胶漆涂刷。窗户倒安装了密闭性能良好的铝合金框架,室内还放置了操作台、除菌柜、流动水洗手设施和清洁柜,柜内陈列了浸泡器具、镊子、碘酒、高效消毒液等物品,琳琅满目。

洁白的病床上,平躺着一名高挑纤瘦的女子,整个脸部都用纱布严实包裹着,但病号服的胸前高耸的峰峦明明白白勾勒出属于女人的轮廓。

病床脚部位置顶端的吸灯光芒黯淡,一如冷月清辉。如霜的幽光洒在她脸上,衬托出纱布缠绕凹凸突兀的脸。

我看到她除了眉眼裸露之外,整个面部包括头发和颈项全都被纱布密密裹缠,一双眼睛静静地睁着,直直望着天花板。

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默不关心,不悲不喜,仿佛已经将灵魂融入瞳孔,生命的净土只余那方天花板。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香烟可能落在车里,不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刹那间我也搞不清自己到底什么心情?

治疗室很是逼仄狭小,限于条件,连张凳子都没有。

消毒药水的气味让我很不好受,床上的一幕更让气氛压抑,死气沉沉。

沉默的站了一分多钟,我听到床上悉悉窣窣的声音,回而看,那女子正吃力地撑起身子,想要坐着却虚弱无力,只好用枕头当靠垫,改为靠躺。

“左京,谢谢你还能来看我这个废人!”清冷如冰的语气似带着来自幽冥地府的阴森寒气,闻之令人耳膜承霜,心头悸颤。

“王诗芸,你我之间的旧账已经一笔勾销,阳关道也好,独木桥也罢,此生本不该再做交会。”我冷冷阐述我的态度心声,而她是否红颜薄命,是否际遇悲惨,一半是宿命安排,一半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唯怨天。

“咯咯咯咯”王诗芸突然毫无征兆地娇笑起来,一张纱布缠绕的脸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笑声不可抑制,渐趋高亢,转而尖锐,于这月夜陋室中格外刺耳,犹如夜枭清啸,恐怖瘆人。

“左京,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世上我想不到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黄俊儒?童重?前者我愧对于他,今生无颜再见。后者,恨不得食他血肉,但你看我这幅鬼样子找他寻仇不是以卵击石又是什么?”

我冷哼一声,也暗暗观察到她的精状态极不稳定,故尔,懒得与她作口舌之争。

“帮我弄一张新的身份证,左京,我知道这点小事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也当你最后再帮我一次。”

王诗芸明确的提出了她的要求,十分可笑而讽刺,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一败涂地的失意者,浮萍草芥,贱似野草,她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与我讨价还价?

然而,我却没有被气笑,也没有鄙夷她不自量力的反逻辑行为。

正如她清醒地作出了对自己的定位,从前作鬼,眼下才算作一个人。

但作人哪有想得那么容易?人间并非天堂,有兽、有恶、有阴暗险诈、有笑里藏刀,便如一方丛林,时而遇上獠牙狰狞的凶兽,时而踩着伪装高明的陷阱,九死一生,处处险峻,生存亦有生存的法则。

我既不答应,也没拒绝。虽是故人,实在提不起秉烛夜谈的兴致。此行或者意味着一种仪式感,算作落幕决别的序章。

夜色想来已是深沉,室内却是一如既往幽暗如萤的灯光。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叶明熙大夫还等着打烊,人家大度不计较,却不能看作理所当然,也同样要予人方便。

我伸手入裤袋,掏出来时多了一件女人的首饰。

而王诗芸盯着我手上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瞬间情痴呆,凝固如塑像。

这款钻石项链并不别致,亦非奢华昂贵、举世罕见,唯一特别之处它一共有四条,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走在耐磨瓷砖铺就的走廊上,莹光映照,更觉孤清静寂。

心中深感歉意,盘算着跟叶明熙好好感谢几句。

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木门,没有回音,推开看了一眼,灯虽亮着却不见叶明熙的身影。

我狐疑的想,莫非她等得不耐烦已同儿子回家了。但琢磨着又不像,好歹要熄灯锁门,或者告辞一声吧!

康熙诊所本就不大,我也不清楚是否还接治了其他患者?也许她临走前不放心,去几个处室巡查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经过药房、消毒室和处置室的时候,里面的灯火都已经熄灭,静谧无声,叶明熙大夫显然也不在里面。

输液观察室就在治疗室的对面,只相隔一条两米宽的走廊过道,我刚刚从王诗芸休息的治疗室出来,也没发现那间屋子有人活动的迹象。

那么就只剩下进门处的问诊台和走廊反方向的诊室了。

空间小,找起来也容易许多,两分钟后又排除了问诊台。母子俩的身影都未见着,但我分明看到了咨询台上放着的一只黑色亮光的皮质女性包包,十有八九是叶明熙的物品。

此时,我心中不免生出疑窦,暗觉怪,但也仅此而已。虽然与叶明熙大夫除了一通电话,今晚的会面尚属初次相识。

察颜观色,都感觉她是一个仁慈又热忱的人,不惑熟龄,风韵不减,像一锅熬炖多时的浓汤,醇厚鲜美,又别具一格。

倒不是我动机暧昧不纯,对这位初初相识的美妇医师心怀邪念,猎艳偷香也要看情境、分场合,否则便是无脑庸俗,低端下作,犹如郝老狗一般精虫上脑,肮脏苟且。

论及阅美品芳,我如今亦算领略过风流艳阵之人。群芳妖娆,天香国色、环肥燕瘦的尤物娇娃赴巫山,谐云雨,醉尝胭脂不胜枚举。

绝色媚香的熟女,风流玉润的少妇,清纯又内媚的俏丽佳人,丰姿玉骨,出水芙蓉。闭月羞花,万种风情。

随手拉一个出来都绝不会逊色于叶明熙,百花丛中过,庸脂俗粉如何还入得了法眼?

叶明熙当然不能归入庸脂俗粉的行例,相反确实称得上风韵犹存的美妇。尽管她相比李萱诗、徐琳、童佳惠、叶倩、楚玥等人颇有不足,凭心而论,说道容颜、身段叶明熙也同样散发着诱人的熟韵魅力。

她天赋美人胚子,五官精致细腻,皮肤也白皙光滑,眼角那几条细细的鱼尾纹也通过巧妙的化妆遮掩覆盖,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造型新颖时尚,为她的容颜增色不少。

即使身着宽松的白大褂,依旧能窥探出丰乳肥臀的浅致轮廓,腰肢稍略丰腴,有别于少女、少妇的柔软摇曳,却多了一番熟女媚香。

我摇头轻笑,将一些不切实际,不合时宜的思想驱散出脑海,迈步寻着方向,往诊室那边走去。

过道的顶灯洒下昏昏沉沉的幽光,将我的影子拉得颀长,莫名生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惆怅感。

恍惚看到诊室那间房隐隐有微光透射出来,无形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今天穿一双耐克软底运动鞋,这款鞋透气性好,穿着舒适又轻便,走路轻盈省力,也静音得很。

短短一段路程,转瞬即至。走到门口,从缝隙中泄透出来的灯光更加亮眼。

抬起右手,刚刚想要敲门,耳中忽然闻听到几声怪异的语调,有点像呻吟,又似娇喘,暧昧难辨。

我的手霎时停滞在了身前,表情变得古怪而尴尬。

源于我的五感辨识强于常人很多,钻入耳膜的声息如同一道细线,完整而清晰。

人世间的情欲炽烈而又幽秘,区别于兽性肆无忌惮地交配,往往都隐匿包藏在秘不示人的私域空间。

原始性吸引又交缠着灵欲融合、暧昧情愫,复杂而又升华,已经脱离了纯粹肉欲交媾的范畴。

哪怕是奸情,沸腾的情欲渲泄下,日久生情,恋奸情热,很多也是既走肾又走心的。

于男欢女爱之间树了两堵墙,一堵称之为法律,另一堵称之为道德。

法律是必须公开的,而道德似乎隐秘许多。

夫妻行房,合情理又合乎法律,无人置喙。情人苟合,风流韵事,为道德批驳,却只形同虚设,照样比比皆是,泛滥蔓延。

而最禁忌的血缘近亲背德交合,挑战得是世俗社会的人伦大防,惊世骇俗!

诊室内飘出的声响断断续续,压抑低沉,仿佛人为刻意掩盖。而夜阑人寂,微言轻语亦能丝丝入耳,何况情酣意浓之际难自禁,何况遇上的人恰巧是我!

此时此刻,康熙诊所内只余叶明熙和王诗芸两个女人,我和秦霄两个男人。而王诗芸在治疗室躺着,而我正站在门外。

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纠结斗争,禁忌背德的强烈吸引终究轻而易举战胜理智道德。

偷窥欲或许源自人类本能,探究别人的秘密促进肾上腺素分泌,不管承不承认,莫名的兴奋和刺激感确实隐隐由心底涌起。

诊室的门紧紧关闭,我不敢再去触碰,估计一定也上了锁,毕竟行得是颠覆世俗之事,不足于外人道。

行险而为,起马的防患必定考虑到。我兴许出于心虚,不由自主秉住呼吸,生怕一时不慎而惊扰到室内的一对“野鸳鸯”。

看破不说破,否则人家如何下得了台?这种事后果严重,不堪设想,一旦戳破,不止毁了名声,也毁了对方的前途和生活,甚至害了性命。

兹事体大,我又犹豫着打起退堂鼓,可现实当中、眼皮底下的背德情事具有致命诱惑。或许是源于徐琳许多次明目张胆的勾撩和怂恿我与李萱诗母子乱伦媾合,言之凿凿肥水不流外人田,男欢女爱,只要不生育,夜夜笙歌春宵醉,保管尝试到无与伦比的床笫滋味,销魂蚀骨,人间极乐,美母娇娃,是任何一个异性床伴都无法取代的。

而后跟施雪莉幽会偷情,风流快活,我对她痴迷如醉,只缘她身上隐隐有李萱诗的影子,与她欢好交媾,我好几次都没有分清真实还是梦幻,宛若缠绕在我身上行云布雨的美妇就是李萱诗。

背德靡情,止不住让人身心俱沦,无力自拔。

我心中窜腾不安的心猿和意马却不断唆使我做出截然不同的抉择。

人新的两极,善恶的角力,天平的两端,砝码的竞逐。

我的脚步像似被推攘着驱前半步,我的视线如受牵引寻见两块门板拼接的缝隙生生凑了上去。

室内的灯光比走廊还要明亮,我透过狭窄的缝隙窥见一斑。

一张半人高,浅蓝色的两截折叠式诊疗床上,叶明熙衣衫不整的仰躺着,如同接受妇科检查的女患者,下身的长裤连同内裤都已经被剥了个干净,我只隐约看到她身下被白大褂垫着的肥硕臀部的一角,两条白嫩丰满的大腿往两侧敞开,小腿九十度屈起并被摆放在床椅两侧的金属支架上,固定着动弹不得。

上半身粉红色绸质衬衫扣子全部解开,衣襟中分,向两边大大扯开,露出雪白的熊腹白肉。

痞里痞气的秦霄下身赤裸,贴在叶明熙双腿中间,挺着一个黝黑的屁股正不间断地耸动,行淫奸母,不可描述。

正好被秦霄下半身挡住,我的视线无法触及叶明熙的私处全貌。但上半身的粉色蕾丝熊罩已经被秦霄翻卷到锁骨下方,一对波涛般上下颤动的硕大乳房完全落入我的眼帘。

双峰硕大有料,又白又软,平躺着宛如一对饱满圆润的玉碗,由于姿势的关系,看不出是否下垂,两枚壮实的乳珠色泽深红,情欲催发,看上去开始发涨变硬,显得更大了一些,成1而诱人。

“秦霄,你快停下,哦唔,别弄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妈,快放我下来,嗯哼,噢!轻点,这里是诊所,还有外人呢?你不要命了,混蛋,让人撞破,妈妈还怎么做人?”叶明熙呻吟着挣扎,情欲袭来愈是酥软无力,脑海中尚存一丝微弱的清明,期望能阻止儿子的鲁莽淫行。

秦霄尝到没肉,食髓知味,如何肯善罢甘休,反而抽送地更加欢实,捣出她肥没紧窄的花穴中大股淫水淌经浅褐色的菊花沾湿了垫于臀下的白大褂好一片,阳根进出时发出“卟滋,卟滋”的淫靡声浪。

粗大的手掌一手一个,干脆利落地抓住母亲颤巍巍的硕大乳房,贪婪享受地搓揉不放,大拇指不时故意拨弄着红艳诱人的乳头。

“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都忍了一个学期没做了,好不容易等到放假回家,又触霉头遇上你大姨妈,差点蹩死我了,哦,妈你下面好像变紧了,水这么多,你也很想做爱吧?尝尝儿子的鸡巴滋味没不没,喜不喜欢被亲儿子肏骚屄?”秦霄毫不顾忌,肆意的满足原始肉欲,淫词浪语,意态不羁,放浪形骸!

“啊!你这孩子越来越没个正形了,怎么能这样说自已妈妈?”叶明熙又羞又恼,粉脸上已弥漫潮红,她也苦忍多时,却也是如狼似虎年纪,一经合体交媾亦是情兴意浓,欲罢不能!

嘴上却连连哀求道:“听妈妈的话,快停下,先在不是时候,你弄也弄过了,先忍一忍,等会儿回家妈随你搞!”

秦霄抽插得更狠,一股不将没母肏服誓不罢休的势头,微胖的身躯经过剧烈运动,早已满头大汗,粗喘如牛。

“妈,我的肉棒这么硬,还没有射出来,怎么能完事儿?你的屄肏起来太舒服了,先在这屋里让我爽一下,今晚回家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你这块肥田太久没耕了,空着简直暴殄天物。”

叶明熙既快乐又担惊受怕,母子背德乱伦让她也背负了沉重的罪恶感。

“不行!不要再作贱妈妈了,你要是不顾后果一味蛮干,妈妈就跟你终止这种荒唐的关系,以后你休想再碰我一下!”

秦霄肏干正酣,高潮临近,一边揉奶子,一边奋力耸动屁股,气喘吁吁,道:“妈,我正舒服着呢,这时候拔出来不是要我的命?让我再肏5分钟,我也快射精了,我们一起高潮!”

“啪啪,啪啪!”下体撞击,1妇肥大软弹的没臀犹如雪白的肉垫子,疾风骤雨的抽插中清脆的肉体交接碰撞声不绝于耳。

叶明熙双眸迷离,脸蛋酡红,一时无奈之下,急急用手背捂着嘴巴,防止那串串娇媚如啼的欢愉呻吟溢出红唇。

眼看云雨将歇,我适时收回目光,悄悄移步离开。

亲身耳闻目睹了一对血亲母子的肉欲媾合,新灵震撼无以复加。

作为历史长河中绝无仅有的高智能灵长类哺乳动物,拥有可怕创造力的同时,情感的表达方式也同样复杂。

康熙诊所门前幽暗的路灯下,欧阳云飞嘴里叼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烟草的独特味道可以提醒脑,烟头明昩的火光于暗夜中却也是致命的坐标。

一个优秀的特工绝不会在这种浅显的常识面前栽跟头,他亦如是。

“左先生!”见到我出门,他迅速将卷烟重新放入精巧的银制烟盒,站正了姿势。

我向他含首,努力压制新中的烦乱情绪,挥手示意离开。

临走前,我在问诊台上留了张写明有事离开的小纸条,用那个黑色亮质皮包压着。

传说月夜会发生很多事,辟如吸血鬼出没,喜欢穿着黑色的斗篷,犹如华夏民间传说中的夜游,伺机行凶。

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灯火如昼,永不萧条。

晚上八点钟差十分,一名身姿绰约,玲珑有致的白裙女子进了医院大门。

一头瀑布般乌黑靓丽的秀发披散在颀直没好的肩背上,脸上戴着一个白色口罩,仿佛除了一头黑发和一对乌亮闪烁的美瞳,她全身都是雪一样的洁白,包括裸露在外的玉臂、秀颈,如玉盈盈,白皙无暇。

她没有去挂急诊号,而探视时间也即将截止,却浑不在意的样子,径直往西侧的电梯口走去,似乎对医院的环境十分1悉。

进了宽敞的电梯,不容思索摁下了12层的按钮。

三菱电梯的运行非常平稳,安全可靠,除了定期维护保养,数年来几乎没有故障过。

出了电梯左拐向前去往病区必须经过护士站工作台。

“对不起,小姐,医院的探视时间马上就结束了,您还是请明天再过来吧!”值班护士小马看见匆匆而来的白裙女子眼生,并不像陪护的家属,出于职业习惯和医院规定,连忙出声叫住她。

白裙女子身形一顿,转身面向护士台,抬起莹白玉手缓缓摘下脸上的白色口罩。

一张宜喜宜嗔,清纯绝美如同天食人间烟火的粉脸展露出来,美得好似画里走出的仙子,蛾眉淡扫,妙眸盈盈如秋水明净,琼鼻翘挺立体,红唇点绛,玲珑秀美。

小马呆了一呆,晃了好一阵儿,不由捂住小嘴,惊喜不已脱口说道:“啊!对不起,原来是白大夫,您您这是好久不见哦!”语无伦次的表达完自己的惊讶与崇敬之情,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白裙女子,充满崇拜与希冀,至少容貌气质,端的倾城倾国,无双佳人。

“你好,我是白颖,血液内科的何慧副主任医师是我闺蜜,听说她今晚上值夜班,我顺路给她带点宵夜。”白颖色自若,嘴角浅含微笑,冷艳而娇媚,宛如空谷幽兰静静绽放的花朵。

左京之暮雨朝云77

在护士站工作台轻松获悉湖南衡山转院过来的白血病重症患者郝小天已经于半个月前从F区特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现在安置在C区404室。

家属在综合考虑他的病况后已经接受现实,放弃治疗,并开明的主动申请病逝后将他遗体无偿捐献给医疗机构作解剖研究。

患者起先并不同意,只哭啼着说哪怕治不好病也总得留个全尸,葬入郝家祖坟。

而后他美若天仙的继母带着另一位妩媚妖娆的极品美妇来了一趟医院,说他虽然十六周岁满了,但按郝家族规,只有结婚生养了后代的成年男子及其配偶才有资格入葬祖坟。

然后煽情抹泪,上演了一幕母慈子孝的家庭伦理大戏,郝小天泪流满面的在书面手续上签上了歪歪扭扭的大名,至此尘埃落定。

没过几天,家属推说经济诘据,连陪护的费用也断了,护士们自然多受累,哪里还能给他好脸色?

白颖微笑着谢过工作台值班护士小马,重新戴好口罩,旋身离去。

护士小马望着她离去的优美背影,兀自碎碎念嘀咕道:“我怎么不知道何医师今天值夜班呢?”

“马蓉,发什么愣呢?快说说跟你家王骏凯什么时候领证吧?”这时,另一个刚巡房回来的胖护士逮着小马打趣。

小马回过,甩掉脑海中混乱的思绪,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护士,无端操那么多心干嘛?

“玲姐!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听说前些日子跟他爸爸跑去六里桥那边看了楼盘户型,那种眼下时兴的花园洋房。瞧这都快半个月过去了,究竟有没有定下来也没个准信,做事忒不靠谱!”

“那你可得系紧裤腰带,甭听他那些花言巧语,不能让他轻易得手,这男人啊都跟猫一样,天天有荤腥吃,哪还有心思拿耗子?”胖护士玲姐头头是道的在一旁撺掇。

1悉医院的环境,白颖很快找到C区404室。

左右一观察,没发现人影,才深吸一口气,控制着怦怦直跳的心,轻轻推开了门。

普通病房确实普通,除了四壁白墙、两张病床外,什么都没有,哦,两张床中间拉了一道白色布帘充作屏风。

甭说电视、空调,连内卫都没有。大小便都靠塞在床底的搪瓷痰盂,还是病人自个儿掏钱购买的。

病房面积小,一里一外两张床一摆置也确实余不下多少空间了。

房内原来安装了两只低功耗的节能灯,至少比眼下宛如萤萤鬼火的情景要好上一些,奈何上周里床那位病情突然反复,救治不及病逝了,床位也暂时空置下来。护士说开两灯浪费能源,要响应国家“低碳环保”的倡议。

白颖在第一人民医院外科工作多年,生老病死已视作家常,但一走进404病房没来由的感觉一阵恶寒。

究竟是心理作祟,还是自己此行的来意,她的内心一直七上八下,“突突”打鼓。

思想斗争良久,不惜迈出这险恶的一步,唯有破釜沉舟,才能让丈夫左京看到她洗心革面的决心。

浪子回头金不换,作为犯了错的女人世人就没那么多宽容了。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她真的知道错了,也心心念念记挂着赎罪,自己忏悔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以泪洗面的日子也不知凡几?可是并没有换来丈夫的怜悯,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音讯都没有,仿佛茫茫人海中就没有他这号人似的,或者反过来他早将她弃之如敝履,抛到九霄云外了。

悲哀的是自己始才知道失去他后自己终将一无所有。可她带给他的只有无尽屈辱,也狠狠粉碎了他对别人的undefed

而今感伤莫名,悔有何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情感创伤,瘉合起来终需时间,以真挚温情为佐,辅以忍辱负重,乃至低眉顺目,循序渐进,重新培养,边疗伤边增进,假以时日,或许才是破镜重修之期?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白颖如是想,而且美眸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若不放手搏,恐将悔终身呀!

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知他所虑,暖他冰心,必须替他做一件事,以作投名状,表露夫唱妇随的决心与担当,君须怜我,定不相负。

思及此处,体内涌起一道暖流,紧张不安的心跳终于也抑止了一些,抬起螓首,仔细望向病榻。

窄小冰冷的钢丝床上,蜷缩着一具几已不成人形的身体,皮包骨头,眼窝凹陷,头发在之前化疗时便已脱落干净,那双丑陋之极的三角眼勉强还能睁开一道细缝。

露在被外的苍白枯瘦的上肢萎缩退化,哪里还像两条手臂?而那一对相连接的手掌,若不定睛细辨,恍然间极易当作两只鸡爪。

饶是白颖也算见惯了生死,仍然被眼前所见震惊了一下,女子天生感性,怜伤弱者,以突显她们与身俱来的母性泛滥。

摇摇头,赶紧驱散心中一闪而过的白莲圣母心,自然而然又涌上厌恶感。

况且,此刻她虽然戴着口罩,依旧闻到病床上下所弥漫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恶心欲呕。

郝小天眼下的症状已经病入膏肓,确切说离弥留也拖不到几日了。即将油尽灯枯,如昙花将谢,哪还有什么采气色?

灰败如草芥,黯淡似丧星。

他的白血病深度晚期,等同于死开始向他招手,而临终前夕,伴随着骨胳、肌肉无尽的疼痛折磨欲死,痛不欲生。

并且毫无食欲,几已米汤难进,时而会吐出一口血来,大小便失禁、渗血,高烧中迷迷糊糊,智不清。

被窝里一床污秽,加上床底的痰盂中肮脏垢物,臭气熏天,若不是医院消毒杀菌,此处早就蚊蝇嗡嗡,无处立足了。

白颖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缓缓向病床挪动了两步,居高临下俯视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郝小天,似乎想从他的脸部表情和微睁一线的眼睛里判断他的真实状态。

他身上盖着一床医院制式的白色被子,于这三伏天,房间内又没有空调、风扇排暑、降温,额头、脸部都未见湿汗,也看不出他熊膛处呼吸起伏的变化,宛若就这样睡死在床上。

凭借医生的专业知识,她首先无法从他细碎成缝的瞳孔中观察到明确的信息,转而看向他的喉结。

果然,一瞬不瞬地盯了好半晌,视线终于捕捉到了他尖细微突的喉结轻微的上下滑动一下,好像因浑身疼痛难受,想吞口唾沫,奈何干涩的口腔内连口唾沫都成了奢侈,口干舌燥,喉咙里如同着火般刺痛难受。

“呜呜!”也不见他嘴巴张合,便似直接从喉咙深处挤出两声轻微的哀鸣,就像濒死的幼兽挣扎无望,苦苦呜咽。

白颖一阵害怕,脸色微变,用右手掐住左臂软肉,通过痛感强自镇定下来。

她学医没错,血淋淋的场景也见过不少,甚至抠眼球、截残肢临床也都遇到过。但彼时份属医德良知,救死扶伤,是令人景仰和称道的善举。

今晚过来却不是为了行善,而是作恶,是行凶。

车到山前,船至桥头,断然不能往回退。她当初之所以陷落沉沦郝家沟,归根结底,罪魁祸首便是郝江化那个孽畜,如今消失人海,影踪难觅,那么,父债子偿,向郝小天索命亦未尝不可!

再说,郝家之人无善类,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郝小天的命七年前就是她白颖出了大力才救了回来,郝家不但不知感恩,反过来却恩将仇报,对丈夫左家谋夺巨额家产不说,竟还淫母夺妻,百般羞辱,简直丧心病狂,十恶不赦。

眼下的郝小天本就死期将至,无非提前一两天终结了他的生机,借他首级还丈夫左京一份迟来的礼物,也作为妻子的忏悔与投名状。

止住玉体微微的颤抖,心性意志也不由更坚定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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