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玉多大年纪?”“十六。
”“身高。
”“比奴家略矮一些。
”“赛卢埋在什么地方?”“埋在——”延香忽然停住,然后惊恐地张大的眼睛。
“赛卢那天从脚店出来,找到你们,想出手几样东西。
结果你们见财起意,杀了赛卢,抢了他的财物——是不是?”延香呼吸急促起来,丰满的胸部不住起伏。
忽然她扭过头,用乞求的眼看向程宗扬。
她本来生得俏美,一举一动都充满风流韵致,这会儿目露哀求,更显得楚楚动人。
程宗扬摸了摸鼻子,然后一手提起她的手臂,手指扣住她肘尖下方的麻筋,略一用力。
一阵难以言说的酸痛感席卷而来,延香像触电一样,半边身体又麻又痛,她尖叫一声,美目迸出泪花。
程宗扬不喜欢辣手摧花,但不意味着他不会这么做。
尤其眼下他已经没时间去慢慢套延香的话。
“指法太糙。
”卢景批评一句,然后对延香道:“比他更狠的手法我会五百多种。
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们没杀他。
”延香哭得梨花带雨,泣声道:“他自己去挖墓洞,结果中了秽毒。
等我们找到他,就已经死了。
”“他什么时候找到你们的?”“好几天前,天快亮的时候。
”“他说了什么?”“没有……呀!”程宗扬在她另一侧的麻筋上一扣,延香身子瘫软,柔美的肢体像缺氧的鱼一样在席上抽动,半晌才哽咽道:“真没有……”“他身上的东西呢?”“我们没有碰他身上的东西……不要!”延香尖叫一声,“他撞了鬼煞,没有人敢碰他,我们只把他挖出的洞填上了。
”“他埋在什么地方?”“上汤,桑林里面……”延香抽泣着说了方位。
卢景反覆问了几遍,确认无误,才与程宗扬并肩离开。
“我去上汤。
你去金市,看住那个胡琴老人。
”赛卢竟然死了,而且还是盗墓时发生意外,被人随便埋在野外。
手中本来就不多的线索又断了一条,胡琴老人虽然是个言语不通的瞎子,也是目前唯一的指望。
如果他再被人灭口,线索就彻底断了。
“成。
”程宗扬一口应诺,“我在金市旁边的落脚点等你。
”卢景身形一闪,倏忽掠过土墙,接着一路穿房越脊,往西边的雍门掠去,朦胧的夜色,身形宛如一缕轻烟,转眼就消失不见。
程宗扬按了按腰间用来摆样子的短剑,像汉国士人一样昂首挺胸,步履从容地朝金市走去。
空气中传来一丝波动,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后。
程宗扬头也没回,“颖阳侯有异动?”惊理道:“没有。
”“什么事?”惊理与罂奴不同,她出身于龙宸的杀手,很少会主动现身。
她此时出现,多半有什么事情。
“你们刚走,朱大侠就派人把那些游民都杀了。
”程宗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惊理。
“他们把人分别叫到旁边一处宅院里,先动手杀人,然后把尸体砍去首级,扔进一口枯井。
”程宗扬完全没想到朱安世下手如此狠辣,竟然在城中杀人越货。
“他们刚开始动手,似乎很匆忙的样子。
”惊理道:“奴婢不知道那个叫延香的女子主人是不是有用,要不要救她下来?”“废话!”程宗扬毫不迟疑,转身掠向来处。
…………………………………………………………………………………宅院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延香双手捆在一处,嘴巴被塞住,白裙上沾满血迹,惊恐地瞪大美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好友逐一死在刀下。
朱安世负手立在院中,脸色阴沉,眉角的刀疤微微跳动。
他几年前犯过一桩大案,被官府通缉至今,不得不隐身陋巷。
谁知今日竟有人摸到他藏身的赌场。
朱安世能藏匿至今,本身在洛都的势力也盘根错节,很快有眼线透出消息,却是这些游民走漏了风声,被人盯上。
这会儿也不知道他们走漏消息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朱安世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查清他们是否冤枉。
几个游民而已,干脆杀光,免得后患无穷。
手下迅速收拾细软,备好马车。
朱安世盯了那些游民一眼,然后登上马车,吩咐道:“收拾干净。
”程宗扬赶到时,马车已经绝尘而去,院中只剩下两名大汉负责收尾。
他们把死者的头颅砍下来,装进麻袋,尸体扔进一口枯井。
即使事后被人发现,这些无法确认身份的尸体也只会成为无头悬案。
当一名汉子提着带血的长刀过来,延香眼中只剩下绝望。
那大汉冰冷冷看着她,然后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撕。
延香引以为傲的胸乳跳了出来,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大汉张开手掌,朝延香胸乳抓去。
忽然一条身影从檐上掠下,一脚踹在那大汉颈侧。
那大汉被踢得身体旋转过来,头下脚上,一头撞在阶下,顿时昏迷过去。
另一名大汉刚把最后一具尸体扔进枯井,闻声立即拔起长刀,喝道:“谁!”那男子没有答话,只低头看着延香。
与他目光一触,延香立刻认出这个年轻人的面孔。
刚刚生出的希冀彻底绝灭,绝望重新爬上心头。
第五章程宗扬俯身想拉起延香,忽然心生警兆,身体拚命一斜。
间不容发之际,一支匕首贴着颈侧飞过,弯曲如蛇状的刀身击中阶上的青石,溅起一片石屑。
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跨过土墙,他身穿黑衣,脸上戴着铁铸的面具,宛如一尊充满杀气的魔,挥刀朝程宗扬劈来。
程宗扬还未站稳,便一手探入怀中,擎出珊瑚匕首,旋身格住长刀。
臂上一沉,一股真气狂涌而来,程宗扬瞬间估出对手的修为,斜身卸去力道,左腿铁鞭般甩出,踢在那人肋下。
“篷”的一声闷响,那大汉身形一晃,挥出的长刀偏到一边,将阶下昏迷的汉子拦腰劈开。
血肉横飞间,程宗扬抱住延香一滚,避开刀锋的范围。
墙头人影耸动,戴着铁面具的黑衣人纷纷跃入院中。
那些黑衣人默不作声,散发出逼人的杀气,显然是手上有不少人命的亡命之徒。
朱安世那名手下只是寻常的江湖好手,不过数招就被砍中小腿,跪倒在地。
“别杀他!”一名黑衣人拦住同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