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呕——呼呼——啊……呼呼……”我哪顾得上搭茬,兀自痛苦不堪的一个劲干呕。
女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脊背,调笑道:“你行不行啊,一个大老爷们至于的吗?”“啊……嗯——你……咳咳……你……从天大跑……咳咳……跑到这……试试,呼呼……呼呼……”我看清她终究不是我的陆露,心中失望情绪极差,强忍着呕吐,断断续续的答道。
“那又怎么了?”这女的听了似乎不太以为然,转到我前面,抱着双臂把肩膀靠在墙上说道:“姐姐我是从和平区的警察局跑到这的,怎么样,不比你近吧?”我心中一凛,和平分局离这可要二十多公里呢,真的比我跑的还远。
可是现在的我哪有心情和她较一日之短长,稍微缓过点劲来的我,扶着墙慢慢站起身,理也不理她向前就走。
“哎哎哎,你怎么走了?”女孩见我要走,立刻跟了上来,问道:“喂,他们为什么追你啊,为什么啊?”“我这有他们要的东西!”我随口说了句。
“哎,和我一样,我也拿了他们的东西,这帮人才追我的!”她跟着我说。
我没工夫和她多费口舌,没有搭腔继续前行。
“喂,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拿了他们什么啊?”那人突然一个箭步蹿到了我前面,面对面问道。
我没理她只想早点离开,可是我向左跨一步她就跟着向左移一步,我向右挪一步她也随之向右迈一步,硬是挡着不让我过去。
被她弄烦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没好气的问道:“你……你拿了他们什么?”“给你看看……”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中带着调皮,见我对她置若罔闻就非要追着我不放,现在我按照她的意思追问,她又兴高采烈起来,一面说一面把身背后的小背包解下来,从里面掏出一叠叠物事递了过来。
我接过在手,见是一本本深色封皮的本子,上面都端端正正印着一个国徽,国徽底下两个大字“公安”,居然是警察的警官证。
这下我大概明白了,刚才那些警察一定是因为证件被她偷了,才来追她的,可是为什么一次性会有这么多警官证呢,不会是她去派出所偷的吧!我没敢细看就递还给她,问道:“这些……是你偷的?”一般来讲小偷最忌讳说这个“偷”字,比如陆露无论偷了什么,跟别人都要“拿”,可是这个女孩却不然,听了我的话丝毫不以为意,笑道:“对呀,我和一个姐妹儿一起干的!”“你偷这些干吗,这不没事找事吗?”我道。
但凡小偷无论是陆露这样跑单帮的,还是像张一飞他们有组织的,见到警察躲还来不及呢,为何面前这个女子居然偷到他们头上去了,真是想不通。
那女孩得意的一笑,说道:“这帮死条子居然敢欺负我妹妹,怎么能放过呢?今天晚上我和老妹儿就给他和平分局来个收装包圆,只要在职的臭男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给他们证件顺来,本来我弄了个钢印,想刻上“臭流氓”三个字再给他们送回去,结果我那姐妹儿手脚不利索给发现了,我只好把这帮家伙引开,叫她先溜,哎!”这话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也不知和平分局怎么惹着这位姑奶奶了,居然遭此一劫。
看她的情倒不像是在吹牛,可是要办成这件事绝对难以想象,况且吸引着几十个警察跑了二十几公里,气不涌出面不改色,直教人匪夷所思。
我们站的位置旁边有一个垃圾桶,那女孩一面说一面一张张打开那些证件查看,看一个就往垃圾桶扔一个,直到最后一张时,她没有扔,拿着笑了起来:“呵呵,这还有个冤假错案!”“怎么说?”我问道。
她把那证件递给我说道:“瞧瞧,这个我拿错了,居然是个女的,这也太难看了吧,真给我们女人丢脸!”我一看可不是嘛,性别栏明明写着''女'',可是看长相半点不像,难怪她偷错,想来本人也肯定颇有点男子雄风吧,看得我也不禁笑了出来。
她见我终于露出点笑模样,似乎也很开心,用肩膀拱了我一下说道:“哎,姐们帮你轰走了追兵,怎么谢我啊?”“什么啊,我也一样帮你赶走了警察啊!”我不服气的说。
“切,就那帮猪头能难得住我?咱是逗他们玩呢,要真想甩掉他们,还能留到这?”女子不屑的说。
我随手把那警官证揣了起来,问道:“那……你说怎么谢你?”“嗯……”她仰着头思索,须臾说道:“请我吃饭,怎么样?”这可算问到我的短处了,我至少有三十几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而且身上分文皆无,本来刚才想找毕氏姐妹要一点,可是没等我开口追兵就到了,现在经她一说,我的肚子不由得咕咕直叫起来。
“我……我没钱!”身为大男人的我苦笑着这么说,一句话出口为了掩饰尴尬,只好低下头去。
“还真是没钱……”没想到就这一低头的功夫,说话声从我背后响起,再一抬头那女孩已经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赶忙转身,见她一手拿着个十字架,一手捏着个药瓶,正对着药瓶上的文字观看。
我赶忙摸索自身,这才确定身上这唯一两件东西,现如今已经到了她的手上。
肌肉松弛剂也就罢了,那十字架可是陈静送给我的礼物,昨天在帝豪大厦还救过我的命。
当时我气往上涌,伸手过去就抢,嘴里喊道:“你给我!”“哎!”她轻松地一闪而过,我就扑了个空。
我刚想继续前扑,她突然将双手握成拳头平平举到我面前:“给你!”说着一张手,手心里却是空空如也,还做了鬼脸调笑道:“哎呀,没没!”“你……”虽然知道她在有意戏谑,可我还是气愤难当,当下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哪知这少女身法异常灵活,左躲右闪完全无法捕捉,几个照面下来,她在我额头弹了七八个脑崩,还拍了我好几下屁股。
时至此刻我知道根本斗不过她,可东西我又不能不要,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恶狠狠地盯着她,不住的大口喘着粗气。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给你还不行吗,瞧把你急的,什么呀,不就是个破十字架嘛,又不是金的银的,根本不值钱!”见我拿她没了办法,她反倒走过来劝我,用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拍着,柔声道:“噢……乖啊,不哭不哭!”我是急的上火,可根本没哭,叫她这么一说就好像我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碰见这种人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当下我无奈的摇摇头,伸手道:“给我吧,你不是说还给我吗,拿来呀!”“给你了呀,你看……”她摊开空空的双手,表示东西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这……”我见她眼在我裤子上打转,立刻会意,一翻衣兜那两样东西果然已经放回了我的身上。
直到此时我真有几分相信,凭她的本事可以在警局为所欲为了。
我和陆露曾经待过很长时间,从她嘴里知道了不少关于小偷的行业知识。
比如说他们对人身上的衣兜各有不同的说法,上衣口袋叫做“天窗”,裤子两侧的叫做“下水道”,而屁股后面的则叫“白给”,因为那里在人背后,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就如同白给的一样。
而且根据季节和天气还有讲究,例如有偷九不偷伏、偷雨不偷雪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