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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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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手、冰凉

20/08/19

茂苑城如画,阊门瓦欲流。还依水光殿,更起月华楼。傍晚的朱雀大街人头

攒动,车水马龙。在朱雀大街东边第一坊便是兴道坊,坊内崇阁巍峨、层楼高起,

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行,青松拂檐,玉栏绕砌,如此富丽堂皇,雕梁画栋,

便可知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府邸。

广国公府与平国公府均坐落在兴道坊中,距离不远,府院正门隔着一条大街

遥相呼应。

广国公府面积在坊内并不算大,建筑也很古朴淡雅,外面种植不少白杨,正

门前耸立着两个獬豸石像,怒目而威。

要是离府院不远,敏锐的人便会嗅到淡淡的清香,这便是最让长安人称道的

是广国府中的海棠花圃。

据说是府院刚建成时,广国公为其夫人竭力而建,如今仍然灼灼开放。每每

登临拜访府院的文人雅士均会来此驻足观赏。

府院门前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随着车夫停下马,便有恬儿清脆的声音,「好

了,到家了,少爷,小姐,我们下车吧。」

戚恕天最先蹬下了车,接着戚恩泽,戚惠行,恬儿才缓缓下来。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素手轻轻撩起,「大哥,二哥,惠行姐,那就明日再见了,

我和哥哥就回府了,代我们向大伯问好。」戚念思对着人念到。

戚恕天又凑到帘子前,「嗯,思儿,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待大比过后,你和

悠然弟还有二叔二娘过来玩,海棠花现在开的正旺,我们一家子在一起赏个花,

吃个团圆饭。」

戚念思听后小头不停地点着,又看了一旁戚恩泽,戚惠行也示意如此,「嗯,

我会跟爹爹娘亲说的。」

戚恕天听完大乐,「悠然弟呢?」说完头就硬挤着凑了进去,看到了戚悠然

在马车中呆坐着,一脸生无可恋,看来还是没缓过来,一旁的悄儿静静地走在念

思的身旁。

待戚恕天远离了马车,戚念思才对着车夫轻说,「俞伯,我们回去吧。」

戚恕天等人看着马车已嗒嗒的渐行渐远,这才进了府。

一进府中,戚恩泽就连忙离开了三人,仓促地回了房中。

「咦,大少爷今天怎么了?」恬儿不解地道。

「恬儿,大哥肯定有急事处理喽,你这妮子不会懂的。」戚恕天慢悠悠地讲

着。

「二少爷,你都这样说了,看来你肯定知道喽,快嘛,快嘛,跟恬儿说说嘛。」

恬儿来到了戚恕天身边,双手抱着他的手臂恳求的道。

「那当然……」戚恕天身后发冷,看到戚惠行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不

禁抖了抖,这才支吾出,「额,唬你的,我也不知道,恬儿要不你去问问?」

「哼,我才不敢……才不去问了,二少爷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了。」

恬儿轻轻的摔下男子的手臂,悻悻地说,「对了,我还要帮忆姨准备夜膳呢,不

和你多说了。」恬儿向戚惠行打了招呼便一溜烟离开了。

戚恕天喃道,「唉,这妮子……。」

「怎么,恬儿心善头傻好骗是吧?」戚惠行叹道。

戚恕天突然上前抚摸着她的额头,然后又摸着自己的,「没事啊,行儿,你

今天怎么攻击性这么强,我没惹着你吧?」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在这样忆姨又要数落你了,爹爹也在府中……」

戚惠行连忙拍下他的手,双腮微红。

「哦对,忆姨我可不想招惹她。」戚恕天瞬间顾了顾四周,也没有下人,又

挺身还说,「怕什么,行儿,你是我妹妹,关心关心怎么了。」

戚惠行逝去了清冷,嘟着嘴囔着,「又不是真的……」,然后又说,「我怎

么有攻击性了,你说,你老实说来?」说完脸又冷了起来,盯着戚恕天。

戚恕天眼光躲闪,只想赶快脱身,「哦对了,我还有事找爹,先走了,行儿,

你今天不是要去花圃吗?你快去,我等会去找你啊。」说完,溜的悄无踪影了。

戚惠行看到哥哥吃瘪,不自觉掩嘴轻笑了出来,玉人亭立,发丝与风共舞,

泪痣犹现,诉出风情,女子不知又想起什么,喃了一声「娘」后也默默去向花圃。

戚恕天来到了书房,因为他知道父亲一般这个时候都在此处理事务或读些古

书。

可戚恕天此时站在书房门口踌躇不亲,内心徘徊要不要将今日所见之事告知

父亲,戚恕天自己都尚不清楚,如果向父亲言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怎么办,如果

不说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要是有人真的密谋不轨……戚恕天内心难以抉择。

这时,书房的房门开了,走出来了一名男子,男子头发已全然花白,眼睛炯

黑,深邃却又空洞,一深一空仿佛看尽了人间苦难,脸上褶皱痕迹分明,一痕一

迹仿佛诉尽了人间沧桑。男子看到戚恕天后,语气沉重道,「恕天,你在这何事,

要找你父亲吗?」

戚恕天连忙拱手作揖,「见过达叔,嗯,恕天找父亲有些事情商议。」

男子回道,艰难地笑出了声,「我与你父亲刚在此对弈了几局,甚是怡然,

你快去吧。」说完匆匆离去。

戚恕天看出达叔满是心事,心情烦忧,也没有多问,戚恕天沉重地叹了叹。

因为他知道达叔也不过是中年而已,可从他记事那年起,第一次见到达叔时,也

是这个模样,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达叔是从小时候便教导戚恕天等人,也算是他多年的恩师,这么多年,戚恕

天知道他在府中孑然一身,与父亲关系密切,但父亲却从未透漏他只言片语的信

息。也许孤独,便是他永恒的部分。但若此心光明,亦复何言呢。

戚恕天感受到风中的苦咸,默默看着达叔那佝偻的背影。

「天儿,快进来吧,别傻站在外面了。」房内的戚今听到外面的动静,轻呼

道。

戚恕天收回了目光,应声进入了书房,看到了父亲伫立在窗边,头发泛了半

白,眉头紧锁。

戚今听到动静,脸看向恕天,变得慈祥,「天儿,今天怎么回来稍早,泽儿

和行儿呢?」说完,戚今轻扬起已有老茧的手,轻轻抚着恕天的额头,毛发,双

肩和后背,不禁轻笑起来,「长大了,长大了,时间可真快啊。」

戚恕天被摸的稍显不好意思,但并没有打断父亲,很是疑惑父亲今天怎么如

此柔情起来了,口中刚想道出的事情又咽了下去。

戚今打量了恕天许久,脑中也一瞬回顾了这些年发生的一切,直到看到恕天

有些窘迫,这才收回手,「唉,老了老了,容易感伤了,天儿莫怪。」

戚恕天回道,「哪里老了,父亲你还正值壮龄,还肩负着一家之大,只是天

儿感慨与父亲许久没有这般亲近了。」

戚今听后稍有些不知所措,这些年他早已不知是怎么度过的,带着三个孩子,

所幸还有忆儿帮衬,虽然能给足他们三人物质上的丰富,但自己真的与孩子们疏

远了吗?

戚今无声地顿了很久,内心似有些事情徘徊,随后他那澈亮的黑眸坚定了下

来,「天儿,你去把泽儿和行儿叫来,爹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你快去。」说罢推

着恕天离开。

茫然的戚恕天也很诧异,但还是乖乖地去通知二人了。

广国公府的东院有淡雅的花香飘逸,草色青葱浓郁,有一片花圃,圃中绽放

着形形色色的海棠花。远远望去,海棠花红艳欲滴,一朵朵的小花紧密地簇拥在

茎干上,花瓣像个淘气的孩子,张了好半天后才舒展开来。微风吹过,花瓣就左

右摆动着,仿佛在向人们炫耀它娇美的舞姿。

花圃的也有几间屋舍的占地,周围围着精致的栅栏,外围还有简约的观赏厅,

圃中小路还砌着砖瓦,有不少农仆正在修剪照料。

此时靠近院门口的那片花地里,一婀娜多姿的倩影,青色素服傍身,草叶沾

身,正站立在一丛生的良莠不齐的花树下,嫩手娉娉,一边拨弄着花穗,一边那

工具修剪着枝丫,女子似是有些劳累,拈起袖口擦拭头上的汗珠,秀发有些凌乱,

但女子专心致志地忙于手中工作,丝毫没有发现嘴角边的头发以及……

突然,一双大手遮住了戚惠行的双眼,戚惠行猝不及防,整个身子躺在了来

人的怀里,待意识过来后,生气地狠狠踩了那人一脚,这才迫使他放开了手,还

伴随着「哎呦」的叫唤声。

戚惠行挺起了身子,也没有回头看来人是谁,嘴里嚷着,「恕天哥哥,你再

这样我可就来真的呢?也不怕让人看见,算了,你找着来有什么事吗?还捉弄我。」

戚恕天见到果然骗不了妹妹,花圃人多也怕妹妹真的难堪,就兀自揉了揉脚,

说道,「行儿,还是你懂我,是父亲有急事吩咐,让你和大哥都要去书房,哎呀,

还踩这么重,好疼。」

「便宜你了,你要是没急事,还不知道会到哪找乐子了,找我也能定让恬儿

跑腿。」

「这,我平时也和在一起时间多吧。」

「算了,你通知大哥了吗?」

「没有,我第一时间可就来你这了,我刚过来,发现训练场上没人,不知道

哪去了。」

「嗯……你去大哥房间去找吧,我先去换件衣服,马上就来了。」戚惠行语

气稍显愉悦起来。

「行儿,我俩一起去不行吗?」

「才不呢,又想偷看我……」话未完,戚惠行就扭头走了。

戚恕天无奈,只好一人只身前去大哥戚恩泽的住处。

在广国府的一个卧房内,房间四周不乏一些刀枪剑戟,兵书林立,但并无多

金碧富贵之物。此时戚恩泽坐在桌前,桌上放着几味药,手中攥这一张纸信,竟

然独自一人呵呵发笑,不知何事如此高兴。

戚恩泽是戚家的长子,大戚恕天一岁多,虽身份富贵,但在长安城的贵族子

弟中实属一股清流,为人刚正,多行善举,戚恩泽与弟弟妹妹一起年少跟着达叔

读书,但不同的是,戚恩泽兴趣不在读书上,酷爱耍些武艺,为此比戚恕天早一

年去往国子监,在武院培养下,熟读兵书韬略,身手也异常矫健,故成绩也是名

列前茅。

广国公戚今平时对孩子也不作过多的插足,只要不犯家训,都积极支持孩子,

所以可以看见戚今的三个孩子都在国子监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

戚恩泽知道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才慌张地将纸信心细地藏于怀中,连桌上的

药都小心地放于柜中,然后走到一把剑旁装模作样地打量。

戚恕天轻推开了门,发现哥哥果然又看爷爷的那把剑,「大哥,别看了,它

又飞不了,爷爷留给父亲,你求父亲给你,那只能是你的,没人抢,咋还没看够

呢。」

戚恩泽知道是二弟来,心也垂下来,「二弟,你就别揶揄大哥了,你也知道

它可是我的宝贝,你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我这呢,怎么,终于主动想找我陪练,不

过明天大比在即,现在可有些晚了。」

戚恕天澄清,「大哥,不是的,父亲找我们有要事,再说平时回到家,可是

你硬拉着我陪你练练手的,虽然每次吹亏的都是我,今天我还纳闷怎么你一回府

就离开里,怎么不找我陪练了。怎么,大哥你有什么心事吗,那不妨和二弟说说,

我帮你参谋参谋。」

「哼哼,今天也……也没啥事,明天不是大比吗,二弟你好好休息最重要,

平时多亏你了,放心,你以后有什么不便的,跟哥说就行。」戚恩泽囫囵道。

「那行。」

「你刚才不是说爹找我么,不让那他久等了,我们快去吧。」戚恩泽就拉着

戚恕天向书房疾行。

待二人来到书房前,发现妹妹已经来到了,穿着素衣白裙,着着浅妆的脸蛋

吹弹可破,处子芬芳,胸脯娇挺。

「你俩真慢呢,快进去吧,爹应该有重要的事呢!」戚惠行看到二人蹙眉道。

兄妹三人进去发现父亲垂首端坐在书桌旁,淡淡地看着手中的书信。

「爹,你喊我们三人来次有何要事?」三人进来互相瞅了瞅,也不去打扰,

在戚惠行的推绕下,戚恕天上前问道。

戚今莞尔,这才放下手中之物,起身看向窗外,眼光迷茫不知看往何处,回

首过来盯着三人,「爹,今日叫你们三人来,就所为两件事,我想了许久,其实

时机我内心也很徘徊是否成熟,但我还是选择不在瞒着你们了。」

道出了这句话的戚今瞬间畅然下来。

「爹,是不是关于娘的!」激动的戚惠行立刻嚷了起来,上前拽住了父亲,

旁边的二人也紧张的扼腕握拳。

「行儿,你别激动,听爹说吧。」戚恕天片刻后上前便去挽着妹妹。

「嗯,父亲你可终于能告诉我了。」戚惠行冰莹的脸婆娑起来。

戚今望着女儿内心也悲痛欲绝,因为他深知十多年来,没有母亲陪伴的二人

是多么孤寂,自己这个父亲也难以称职。

自从他母亲欣怡杳无音信的离开后,戚今苦寻无果后,便毅然更换了府中的

仆人,打发他们远离长安,并对外宣称夫人病故,并且严令禁止府内谈论此事,

但戚今内心也很清楚只不过欲盖弥彰,但又有何办法呢?

十多年来,戚今时常看到女儿对着那片海棠花圃枯坐发呆,手中紧紧攥着他

母亲唯一为她留下的同心石。每每看着悠然,念思与他们母亲在一起的和睦欢快,

戚今都回发觉女儿沉默寡言。背地里看到宝贝女儿红着眼睛,戚今的心仿佛沉入

万丈深渊一般喘不过气,也只能私下浅诉低吟,躲进一片天地,隔空对话罢了。

戚今回神后,看着孩子,坐下叹道,「行儿,泽儿,其实你们娘亲并未病故,

我这些年为了让你们好好成长,这才瞒着你们。」

「那母亲这些年去哪里了?怎么不来寻我们兄妹三人,怎就如此铁石心肠。」

戚恩泽听到愠道。

「够了,泽儿,你母亲可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疼爱你们,离开也定是迫不得已,

虽父亲也不清楚具体缘由,但这么多年一点音信全无,定是为这个家着想啊。」

戚今从椅子上颤颤巍巍地站起,突然涕泗横流起来。

戚惠行搀扶着父亲,也深知他内心的悲痛,急忙打断,「爹爹,好了,女儿

知道这其中有错综复杂的原因,只要还在世上,女儿就定会找到母亲,一家人团

聚,爹爹,你一定注意身体,别再这样了。」

戚恩泽还想追问,「爹,你肯定还知道……。」但一看到妹妹投射过来凛冽

冰狠的眼神后也不自觉地沉默了。

戚恕天看到一家人如此模样内心悲寂,才发现父亲这些年真正的窘然而又假

装强大的模样,但戚恕天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时插不上一句话仿佛与这个家庭

有着天然屏障,但戚恕天知道这种感觉从自己记事起便已然存在。即使他曾经努

力融入过,也对一些风言风语选择视而不见,甚至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但激不

起丝毫波澜,自从那时起,戚恕天便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戚家人,只是父亲没有

明说罢了。

戚恕天看着泪珠流过泪痣的模样,仿佛沧海月明,也许两人内心也早就心照

不宣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众人不语,平复下来。

「好了,你们都已经长大了,欣怡要是看到你们也该欣喜的,我也尽到了最

基本的责任了。」戚今缓而说道,然后看向戚恕天,脸上又犹现复杂之情,「还

有一件事,是关于天儿的。」

戚恕天在一旁身子怔了怔,知道父亲终于要言明,也变得坦然面对了。

戚惠行则是眼睛瞄着戚恕天,扣动自己的小手。

而戚恩泽内心还对刚才还有些不愤,但听到有关戚恕天的事,又急道,「爹,

二弟怎么了。」

戚今望了望恕天,继而说道,「其实,如同外面流传的一样,天儿与你俩并

不是一母同胞,是他很小时我抱回来的。」

「什么!爹你的意思,二弟是领养的,不可能,爹你是骗人的吧!」戚恩泽

听后更是一跳,插道。

而一旁的两人却一言不发。

「泽儿,这么大的事为父又怎会玩笑呢?」戚今扭过头,目光穿着窗户望向

悠悠的远方,「那是一个雪下的很大的冬夜,天儿一个孩童被落在冰天雪地里,

为父听到他的哭声,在灞桥下寻到了他,可能是天意如此,我便把带入府中,与

你俩一起长大了。」

戚恕天忽然双腿跪地,叩首道,「谢父亲多年救命养育之恩,孩儿无以为报。」

戚今笑了笑,「天儿,起来吧,在父亲心中早就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了,

今天我将此事明示,因为为父知道假象永远挡不住悠悠众口,既然如此,还不如

亲自跟你们说。」

戚惠行连忙过去挽起了二哥,戚恕天站起,内心也不免心酸,「嗯,父亲,

孩儿去平复一下心情,先离去了。」

「嗯,恕天,你要记住,你是我戚今的孩子,我会以你为傲的。」

「孩儿自当谨记,这是我十几年的成长生活的家,不会忘记自己是戚家人的。」

「那其他你想了解的日后我定会告知的。」

「那孩儿先告辞了。」

戚恕天迈着轻轻的步子离开了,出了书房的戚恕天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不

知为何缭乱的心情此刻竟然舒畅起来,内心的屏障消失了。

对于戚恕天而言,这又何尝不是是新的开始呢。

而还在书房里的戚恩泽内心冗杂,无比消沉,与刚开始与欢快截然不同,

「爹,我也先告辞了。」说完就离去了。

戚今料到儿子今天会有些沉重,顺其自然吧,而对一脸平静的女儿却很是诧

异,「行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天儿不是你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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