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云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惧憷,不在和我对视,假装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盆子,但嘴里依旧不饶人,嘟囔嘟囔的骂着一些脏话,声音小极了,仔细听也听不清。
我注意到怀清的脸上一片复杂,痛苦,难受,还有一丝茫然。
我叹了一口气,摊上这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妈,一天不长大,又有啥办法呢。
紧紧的搂了搂她的肩,便转身向屋外走去。
「哥」
我回过头。
「哥,我,,我不想念」
魏怀清一脸纠结,话还没有说完,别被我摆手打断。
「别怕,哥供你念书,想念多久就多久」
我提笔刷刷写在白板上。
怀清看着我写的字,脸上的纠结更甚。
看着怀清纠结的小表情,可爱极了,忍不住又捏着她的小脸蛋,提了提。
左手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拿出苹果,塞到她的手里。
「哥,我真不……。」
怀清看着手里的苹果,低声反抗。
不等她继续说,我已经迈步走向院子,借着微弱的光亮,推着自行车走向后院。
「哥,你别去苹果地里的地窖睡了,二哥去省城参加比赛了,你在他房间睡吧」
魏怀清在背后大声喊道。
我没有停留,胡乱的朝后摆了摆手,天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
掏出打火机,借着微弱的光,找到地窖口的木盖,顺着一人许粗的井口,摸索着找到爬梯顺了下去。
没一会功夫,就踩在了地面上。
轻车熟路的点亮煤油灯,挑了挑火芯子,不到二十平的地窖被照的通亮。
我径直走到角落的水缸前,拿起葫芦瓢舀水仰头就喝,冷水刺激的牙齿有些微痛,可这总比饿着肚子好受多了。
该死的饥饿感终于消失了。
走到桌子前坐下,揉着发胀的肚皮。
心里嘀咕道「我目前唯一的奋斗目标,就是尽快攒够钱,租一处房子,从这里搬出去。然后再想别的谋生。」
想到这里,我连忙掏出今天的成果。
「五毛,两块,两块,五毛……。除去买馒头的六毛,就剩下十一块二了,咋这么点呢」
我不甘心的又细细数了一遍。
还是十一块二。
「唉」
深深叹了一口气。
拿起桌子上的铁盒,长宽各一尺,四四方方,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准确的说是银质匕首。
匕首只占用了一角,旁边全是花花绿绿的钞票,我小心翼翼的将今天的成果全部放在里面,不小心没办法,有的钱烂的都快要凑不齐尸体了。
我又看了一眼匕首,这把匕首是老营长送给我的。
记得退伍时,营长把我叫到办公室,什么话也没说,直勾勾的看了我半天,最后从抽屉里拿出这把匕首,他说这是他参加越战时,战场立了功,首长亲自送给他的,今天他打算送给我。
我当时明显的感觉到,营长的递出的手在哆嗦,我明白,那是心疼的。
因为军人把荣誉看的比命都重要。
我推脱不要,老营长虎眼一瞪:「咋滴,要脱军装了,不是军人了?。不服老子的命令了?。」
慢慢的从记忆中走出,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可看到盒子里的钱,嘴角再也扬不起来。
今天还给了怀清一个承诺,供她上学,可我连自己都快供不起了,越想越头疼。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尽管拼命就是了。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对怀清做出承诺,绝不后悔。
收好盒子。
我从一摞高中课本里随便抽出一本,纸张邹巴巴的,两个角也俏皮的卷了起来,似乎在向主人讨饶,它早已身疲力竭,经受不住继续蹂躏了。
虽然翻着书,可我的心思总是集中不起来,心里很是烦躁。
干脆把书扔在一旁,拿出日记本写起了流水账。
写日记从养父去世后我就开始了,直到现在,因为除了养父,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聊天了,日记本成了我唯一的朋友。
写到刘桂花的时候,我的心莫名颤抖了一下。
她抚摸我的脸颊,心疼的看着我。
慈爱温柔的眼,让我浑身充满力气。
第一次有个女人夸我,让我害羞,虽然那是调侃。
她要是我的妈妈该有多辛福!。
我痴痴的的游了一会,蓦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在盒子里取出了一块钱巨款,塞进裤兜。
这是我第一次除了货款之外往出掏钱。
大西北的四月依然很冷,地窖也不例外。
我合衣躺在床上,无的盯着空空的窖顶。
「妈妈,哼!。仅仅两岁的我你也能托给别人,一转眼就是十六年!。你比何丽云狠多了,何丽云至少没把我送人!。你的心难道真的是铁做的么?。这么冷!。」
从我记事起,养父就告诉我,迟早有一天,妈妈会来接我。
我一直盼啊盼!。
做梦都在幻想妈妈会踩着七彩祥云或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接我,盼着盼着,梦就醒了。
后来把脖子从小戴的小虎头玉珏撤了下来,扔进铁盒里,再也不多看一眼。
尽管我曾经把它当成命一般的去守护。
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般,胡思乱想着。
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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