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死斗,就是双方都不留手地战斗之至可以被判定为击杀,或是被制服。
骑士学院的学员中、尤其是女生们,在切磋中总是会畏惧伤害到同伴,而我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顾虑,这种软弱的新理总会被我屠戮过数不清的魔物的双手压制。
如果是计分制的话,恐怕我是会输得很难看的了。
强化法术恰巧也是我擅长的,倒不如说,除了高级公学和教会出身的高级魔法师,我有自信在那以下级别的法术自已都能玩得转。
毕竟,我有着全贝尔蒂最优秀、最有魅力、熊部也最大的魔法老师!。
「可以用强化法术吗?。那就有点困扰了……。维罗妮卡同学要小新别受伤了哦!。」
我们装备上了特制的臂环、腿环、和头环,这些魔力装备会和训练用的武器里的魔力材料产生斥力,从而减轻击打的力量,起到保护作用。
大腿和大臂上的金属环除了本身的尺寸大小也会和佩戴者本人的魔力相感应,通过膨胀或收缩来契合佩戴者的肢体,却也不至于勒得太紧。
除了这些法术防具,还有胫甲、腕甲和熊甲这三个部分的普通防具,仅需要将它们装备在制服外面,而制服本身的礼宾手套本身也由坚韧的法术材料制成。
这些部位的防具不具有法术斥力,似乎是在强调着要进攻这些部位,震落武器、制服对手,亦或尽管用腕和足去进攻。
不过裙子和裤袜大概会被割破几道口子吧?。
「准备好了吗?。」
「当然!。」
让娜站立成丁字步,把剑竖在眼前,在空中划出蝴蝶轨迹的花纹后斜噼在身侧。
我则并直两脚,左手背在身后,用矛杆敲击地面后把手向斜前方伸直。
这就是骑士比武时的礼节了,即使是刚来不久的新生也早已1练掌握这些。
行礼过后我们都收起了笑容,眼里充满了杀气。
「开始。」
薇雅拉忒戴着白手套的手刚刚落下,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三种法术,像出膛的防城炮炮弹一样蹬地弹起,由正面冲向让娜。
也许是从未见过如此不谨慎的打法,让娜并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因此她只能立刻发动强化力量的法术,凭借出色的反应能力用盾挡下了我朝着她的脸刺出的第一击,又用剑面弹开了朝着她腋下的第二刺。
我的第三次进攻乘着她弹开我的矛头的力量找准了位置,朝着她的头部噼下。
距离已经太近了,矛尖已经位于她的脑后,不过金属矛杆仍然会在她的脑袋上留下一记重击,就算她能用盾挡下,她也会一直处于被我压制的状况。
铛——「哇哦——」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紧接着是周围旁观的学员们的惊呼声。
我愣了,而此时让娜也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呈现出一种僵持的姿态——她以一种近乎杂技演员的姿势,右腿踢过了头顶,用被胫甲保护的脚接下了我的矛,并维持着这个姿势平稳地站立着。
「切,这个家伙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连忙后撤拉开距离,再次摆好架势,补充好了快要失效的法术,而让娜也紧接着发动了几个强化法术。
「嘶——力气好大呢……。」
让娜有些痛苦地扭动着脚踝,不过看样子那一击并没有给她造成实质的伤害。
她很快就站稳了脚,跨出左腿,左拳持盾迎向前方,右手将剑收在左腋下,形成了防守姿态。
我们在场地上周旋着,感应着彼此的魔力流动,以此来判断对方的强化类型。
除了力量和感官的强化,让娜似乎能够强化肌肉的活力和反应能力,而我则着重强化了法术强度,利用体内流动的魔力给身体提供动能,从而达到强劲的爆发力。
让娜的防守十分稳健,并不急躁,我几次主动进攻都没有抓住她的破绽,而她从来不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拉近距离,因此我们持续僵持着。
「呀嗬!。」
感受让娜其中一项法术的流动消散,我果断地出刺。
第一刺被她的盾牌精准挡下,我再上步进攻,被她用盾弹向了一边,紧接着她腋下的剑向前斩出,盾牌宛如一闪窗户开,剑刃的根部以优势的力量从圆盾打开的空档中斩中了我的矛,她的左手顺势一并抓住了矛杆。
她压低身体向前上步,剑尖直指我的喉部,我果断放弃了手里的矛,左手用腕甲将她的剑抵到了身侧,借着她上步拉进的距离进入她的臂展内,用一记直拳击打中了她的熊部,随后用肘击中了她的脸,慌乱中她松开了夺下的矛,用盾牌撞在了我的熊甲上,我们再次拉开了距离。
骑士并不需要时刻抓稳武器,必要的时候腾出双手,拳头和魔法也是值得依靠的。
我捡起矛,暗自窃喜。
实际上方才的较量,若是我再佩戴一把匕首的话,让娜已经输了。
我看向薇雅拉忒,却发现她的面色十分凝重,周围围观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唔,打得很出色呢,维罗妮卡同学……。」
我看向让娜,她对我微笑着,但是左手捂着脸,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没关系,我可以继续战斗……。」
方才的肘击打裂了她的眼角,让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血流如注。
她的左眼似乎也受了伤,一直紧闭着。
本来这种程度的伤,运用一些简单的治疗法术或是冰冻法术就能暂时抑制住,可规则并不允许。
「是吗?。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的话,那可太好打了。」
我补充好了强化法术,绕着圈子从她视野薄弱的左侧疾跑逼近。
我投掷出手里的矛,被让娜用盾挡下,而后我脱下腕甲,用尽力气朝她掷去。
「还差一点……。」
要在她躲闪和格挡的过程中抓住她视野的破绽。
最后是头环和熊甲,我把保护自己最重要的器官的护甲接连抛出,在她挡下我的熊甲的时候我顺利绕到了她的身侧,抱住了她的腰,用尽力量将她摔倒。
我横跨在她的身上,左手摁住她持剑的手,逼迫她松开手里的剑,同时抡起右拳朝她脸上打去。
「前辈——!。!。」
我听到场边薇雅拉忒急切的喊声,心里不快,却在这时被抓住了空挡,让娜提膝撞向我的后腰,又踢起腿击中我的后脑。
「该死!。」
丢掉了头环的我后脑被金属胫甲击中,脑袋嗡嗡作响。
我发疯似地用力扑出身子,用一只手死死地抱住了让娜的左臂,另一只手快速解下胫甲的绑带,蹬腿将它们卸下,让解除了约束的双腿和脚踝一起发力,对让娜形成了一个裸绞的姿态。
「维罗妮卡——唔!。」
让娜的声音因为咽喉被我的大腿压迫而卡住。
「停下!。维罗妮卡!。」
作为裁判的薇雅拉忒上场干涉,这也就是说明我取得了胜利,因而我也就松开了束缚。
可她并没有宣告我的胜利,而是径直走到让娜的身旁,检查起她眼角的伤势。
「喂,裁判同学,你总得宣布哪一边赢了吧?。」
被踢到的后脑还有点疼,耳朵里也有一点嗡嗡声,不过只要等上几分钟它自己就会好了。
尽管打了场胜仗,但我丢盔弃甲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华丽,况且现在还光着脚(其实还有裤袜啦)。
虽然没有划破裙子,但是两个穿着裙子的女孩子这样在地面缠斗,那个场面可以说是男生们喜闻乐见的。
有一伙男生已经聚在了场边,议论着让娜被我压倒在地面的囧样,亦或是我的腿算不算得上是一级品。
方才的强化法术还有些效果,因此他们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踢起地上的矛,假装要向他们投去,他们便识相地转身走开了。
「真是的,干嘛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我抓住薇雅拉忒的手,因为她的治疗法术实在是连初学者都不如,我不免露出了个嘲笑的表情。
我不顾她反对,她身边跪坐下,用法术治疗起让娜眼角的伤势。
「真是丢人……。」
薇雅拉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
「这种法术又不是一学就能会的。」
我也不过是比其他人提早学习了魔法而已。
「笨蛋维罗妮卡,用这种笨蛋的战斗方式,真是狼狈。」
薇雅皱起了眉,瞪着我。
我知道这是她表现出厌恶的方式,根据眉头皱起的程度,她应该是相当厌恶我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嘛!。」
我提高音量向她喊到。
「好痛!。」
「对不起,前辈!。是我的错~」
情绪激动,一不小心没控制好法力的输出,不小心弄疼了前辈的伤口,我连忙向她道歉。
「你就是个笨蛋!。卑鄙的笨蛋!。胜之不武的笨蛋!。用笨蛋的规则打架的笨蛋笨蛋!。无礼之徒无礼之徒!。」
看样子薇雅拉忒小姐的家教十分严格,可以想象这些已经是她能够说出的最恶毒的词汇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险些恼羞成怒,想用从姐姐那里学到的各种污言秽语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不要这样说啦,薇雅同学!。」
让娜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因此她轻轻推开了我的手。
「维罗妮卡的战斗方式很犀利哦,我真的学到了很多!。我一直被教导要拿好武器,穿戴好盔甲,但如果是和人类作战的话,这样的方式也许才是最有效的。」
自然,这都是我和东大陆流亡来的佣兵们学到的。
「维罗妮卡同学,下次再让我多领教下吧!。」
让娜前辈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她抓住了我的手,脸凑得很近。
「啊哈哈哈,当然,随时奉陪哦~」
我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额头好烫……。
一旁的薇雅拉忒站起了身,捡起了我的短矛和盔甲,抛在我的面前。
「我要跟你打,就用刚才的规则。」
她睁大眼睛瞪着我。
「薇、薇雅同学!。维罗妮卡同学她才刚刚打完,已经消耗了很多魔力了吧?。」
让娜连忙起身,扶住薇雅拉忒的肩膀,试图用撒娇的方式来平息她的怒火。
「维罗妮卡,我只用一只手,跟我打!。」
「好啊!。不打一场你是不会服我的了!。」
我自然不甘心被她挑衅,于是起身,重新拾起了矛。
————「薇雅、薇雅同学!。维罗妮卡同学她……。她已经认输啦!。你快点停下来!。」
我从恍惚中回复,然后是脸上和身体上的阵阵疼痛。
耳朵里嗡嗡作响的声音和让那前辈急切的询问混作一团,似乎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哭。
我的脑袋被放在了很有弹性的东西上,有像是治疗法术的魔力流入我的体内。
薇雅拉忒,她真是个怪物。
因为赌气,这个家伙脱掉鞋子,拿起剑就要开打,拦都拦不住,和她一样赌气的我也没有再把护具穿上,除了因为防止头部再被击中而戴了头环还有自始至终都没有取下的腿环和臂环,我也没有再多的护具了。
这个家伙的剑起初甚至没有出鞘,她一只手背在身后,用一只手挥舞着本应用双手持握的长剑,连同着剑鞘一起像束棒一样哗哗作响。
这个娇小的女孩用被法术强化过的近乎压倒性的力量挥舞着剑,乒乒乓乓地敲打向我刺出的矛,尽管破绽很大,可每一次她都能把我的武器震开足够远,我回复架势的时候她总是已经打出了一记满打的斜噼,这样我刺出的矛一定会被她的剑碰到,而我的噼砍又被她轻松地用弧形十字剑格挡下。
我不敢想象,如果她此时是用双手在挥舞着这把剑,那我一定撑不过第一回合。
她此时似乎还留了手,仅仅是在等我露出破绽。
而此时矛杆尖挂住了剑鞘上的背带环,她顺势抽出了剑刃。
「糟糕!。」
我的一记下噼被她用在身体左侧举过头顶的剑结实地挡住(明明是弱势的一侧,她居然能这么轻松地挡住,真是个怪物!。),她的剑尖直指着我的
脸,我为了预防她出刺不得不向后撤步。
「啊啊啊啊——!。!。」
薇雅拉忒咆哮着,在咆哮中我感受到她溢出的魔力,那是强化法术达到满溢的状态,她的身体已经被强化到了极致。
她没有刺,而是转动起手腕,向前跨出一步,剑刃在她头顶划过一整个圆弧,像是要削下我的头颅。
我连忙竖起矛杆格挡。
「铛——」
我像后退了一步,强力的斩击打在我举向身体右侧的矛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我的手臂紧接着开始发麻。
「乒——」
接下来的,从另一侧交替而来的斩击也被我挡下,我又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次比上一次要更好对付了,只要再挡下一次,在她从弱势的右侧出斩、或是改变招式的话,我就有充足的时间抓住她的空挡。
第三次,果然,还是一次交替斩击,这次还是打向我的右侧,我用尽力气站稳,向右挥舞矛杆,用两手之间的部分去碰撞她的剑。
「铛——嗡——」
不对,不,这是……。
我的耳边的空气被划破了,一缕头发被复盖了柔性材料的剑锋削下,然后一抹红色进入我的视野,随后是一直从右耳延伸到脸颊的刺痛。
「维罗妮卡!。」
场边的让娜几乎要喊破喉咙。
「还没有……。结束……。」
第三次斩击,她竖起了剑锋,用剑面拍在了我的迎出的矛杆上,柔韧的金属在剧烈的碰撞下弯曲,剑尖从我的耳朵一直划到脸颊,顺带削下了我的一缕头发。
血溅到我的眼睛里了,但,即使视野良好,我也无法再对她接下来的动作做出反应了——因为我的武器已经被震落,在我来不及抬手防御的刹那,剑柄下的配重球就砸在了我的熊口,几乎要撞断我的锁骨,我只得向后倒去,以减轻伤害。
薇雅拉忒丢掉了剑,搂着我的脖子就给我的腹部来了一记膝顶,又附赠了一记头槌,随后用停下了法术的拳头击打瘫软在地上的我的熊口。
「薇雅同学!。停下来啦!。维罗妮卡同学她已经认输了!。」
是的,这样下去,我是会死的,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被揍了一拳之后我的手就拍起了地面。
「薇雅同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维罗妮卡同学,但是你这样真的太过火了!。」
让娜席地而坐,松开了我的辫子,把我的脑袋枕在她大腿上,一边治疗着出血的伤口,一边查看我的肋骨有没有受伤。
「但是、前辈……。我,我打赢了……。呜呜呜……。我明明打赢了……。」
「哎呀!。真是,薇雅同学,不要哭鼻子啦!。你是打得很精彩,但是把伙伴伤害成这个样子就有点过分了哦?。你到底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面对让娜的询问,薇雅拉忒一直在哭,从声音上判断她似乎用手捂着脸。
「你好厉害……。」
我艰难地挤出微笑,对方才痛揍我的对手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要你夸我!。不要!。」
薇雅拉忒带着哭腔喊叫着,不顾让娜的劝阻,抹着眼泪离开了。
「啊,真搞不懂这孩子……。」
让娜叹了口气。
「她其实,也没那么难懂……。」
当然,这句话因为我咬字不清没有被对方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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