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座哥特式宫殿的方向吐出怎样恳切的哀求。
阿曼妮西斯就是这样从信徒的祈告中汲取到足以使她忘却纷扰的满足和愉悦的。
而在最后,她会噙着笑容自林地的边缘走来,温柔地、深含怜爱之意地俯下身子,含住克莱恩那已经被淫液浸润发亮、胀硬到极限的紫红肉冠,用舌尖轻轻抿着,如同婴儿吮着母亲饱满的乳房。
一般来讲,无需半分钟,她就能收取最为丰沛而浓郁的奉献,伴随男人带着些微沙哑的叹息。
而要是不幸遇上了她心情最糟糕的时候……不,不能再想下去了!克莱恩努力试图阻止回忆继续涌现。
是因为自己抗拒着如此低劣的侮蔑与羞辱吗?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也乐在其中、想要维持一些难以启齿的尊严?——可是,为何脑海中的画面依旧如此生动?于是他意识到了:那不是幻觉,是毫无疑问的、正在确切发生的事实。
下巴处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有人用丰润的唇瓣磨蹭着他的脸庞;几缕卷曲的毛发扫过他的鼻尖,令他感觉阵阵酥痒。
他被笼在夜幕般的裙摆之下了。
本能地,男人张开了嘴,准备迎接想象中水流的冲击。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迎接他的只有黑夜女若有若无的笑声,温柔得如一支小夜曲。
……明明只是想到了某次经历,怎么弄得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样?莫名有些恼羞成怒,他扬起了下巴,狠狠咬上了阿曼妮西斯的小穴,报复似的发出响亮的、「咕啾咕啾」的吸吮声。
又是一阵宠溺似的轻笑。
拨开了缭乱的夜色,女的右手搭上了他的额头,梳理着他的发丝,然后左手也落了下来。
顺着鬓角,阿曼妮西斯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头发,抚过他的耳廓,摩挲着他的耳垂与脸颊。
克莱恩突然有点泄气。
自己的反击在女看来或许只不过是小孩子的赌气罢了;然而下个瞬间,他感受到了湿润的气息:迷蒙而温热的雾自溪谷间溢了出来,在绯红的花蕊上结成了晶亮的露珠,又一丝丝地垂落下来。
带着朝圣者般的憧憬,男人屏住了呼吸,用舌尖刮过蜜壶内的每寸皱褶,啜饮着这份来自灵的恩赐。
每一次,阿曼妮西斯的味道都会有些细微的变化:春天是玫瑰的芬芳;入夏时,他能明显嗅到薄荷叶的淡淡清香;柑橘类的微酸宣告了秋季的到来;而在冬天,夜香草和深眠花的气息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加浓郁。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克莱恩有着自己的猜测。
每年的5月至6月是玫瑰的花期,金薄荷在7到9月绽放,柠檬成熟于12月之前,夜香草和深眠花则全年都可生长。
精油与纯露萃取了四季的变迁,而当信徒们燃烧取悦灵的祭品时,潜意识里自然相信着自己的奉献足以得到祂们的偏爱。
最终,想象中的「灵」影响到了灵本身。
就像凡人女子的生理周期随月相往复,象征着星空和永恒的黑夜女——她的身体也记录下了天穹的流转与草木的荣枯。
男人沉醉于探索这些属于灵的、微不足道的隐秘。
他伸手探入裙摆,捧住了阿曼妮西斯的臀瓣,向下压去,好让自己吻得更深。
女垂下眼帘,没有在意这小小的僭越。
晚间的风拂过溪涧,拨弄着细碎的涓流,氤氲沁开成一片慵懒而甜美的泡沫。
红润的浆果鼓胀起来,在枝头饱满地震颤着,又在唇齿间淌出甘美成熟的琼浆。
他听见阿曼妮西斯的心跳慢慢变得急促,像夜莺婉啭的啼鸣,或者是潮水在峭壁间翻卷、涌荡。
最终一切都静止了下来,盛放的睡莲沉默着闭拢了花瓣,直至他抿去最后一抹翕动的粼光。
阿曼妮西斯并不习惯在被爱抚时发出声音。
克莱恩觉得,这一定是因为她作为黑夜女的时间实在太久,久到淡漠的性已在她身上烙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记。
毕竟,在知道了面前这位女性的身份后,即便是克莱恩也难免时而生出些许自惭形秽的感觉,做爱时总任由她进行主导。
估计这种情况只有等到自己真正登临「愚者」位,甚至取代那位曾经的「诡秘之主」之后才会有所改变吧……每当他在激战的间隙透露这个伟大的志向,都会收获阿曼妮西斯带着戏谑意味的鼓励眼,而后在下一轮战斗中被用各种怪的方式榨精到昏迷。
克莱恩私下里认为这是好事——说明女的人性恢复得越来越快了。
嗯,仅此而已,绝对没有任何其他原因。
「……在思考什么呢?」温热的触感落在额头,接着是眉弓与鼻翼。
隔着薄若无物的长裙,阿曼妮西斯匀称而小巧的乳头正硬硬地顶在男人的胸口,挤压摩擦着他结实的肌肉。
偏过
脑袋,她咬住了克莱恩的耳垂,一点一点吮吸着。
「我,唔……」没等他说完,克莱恩的嘴已经被堵上了。
阿曼妮西斯的舌头强势地推开了他的牙齿,舔过他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抹去了不久之前因自己的淫戏而残留的痕迹。
然后她支起身,半跪着分开了克莱恩的双腿,俯身向前压去。
「魔术师」的柔韧让她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将男人的大腿推到了腰侧,紧贴着他平坦的小腹。
充血的肉棒跳动着指向夜空,泛着湿润的光泽。
这个姿势有些怪,但克莱恩知道女对此有着近乎执着的偏爱。
是某种宣示主权的方式?还是说,屈起双腿、露出肚皮,这种在狼群中象征着臣服的姿态给她带来了某种真切的安全感,即便千万年后也末能彻底忘怀?或许身为魔狼的时光在阿曼妮西斯生命中留下的影响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更加久远且深刻;但对于克莱恩而言,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那段第二纪的过往。
「厄运女」的故事不过是秘学上的秘辛罢了,他信仰的只是黑夜。
不过他也无暇多想了,因为阿曼妮西斯已经跨坐到了他的身上。
起初她的姿态并不急切,反倒有种优雅与冷静。
轻缓的起伏间,环着她颀长脖颈的丝带散了开来。
长裙的前襟自然垂落,露出令人心颤的美景;恍惚中,克莱恩似是听见了空灵而圣洁的吟唱——「你曾否见过(带着万分的欢欣)「一朵红玫瑰在白玫瑰后若现若隐?「又或一粒樱桃(以双重的雅致)「被置于百合花内?最中心的位置?「或者曾留意那俏美动人的光彩,「自一颗草莓,半身探出鲜奶油外?「或看到丰润的红宝石羞红了脸,「透过莹润的珍珠,一样色泽明艳?」(注1)幻觉?抑或黑夜的圣灵们正真切诵读着赞美的诗篇?他不再想去分辨了,毕竟这里本就是最深的安眠与梦境。
星空摇晃着坠落下来,覆住了他的视野,又被骤雨狂风卷了开去,皱作一团黯淡的阴影。
他终于看见了阿曼妮西斯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比子夜之梦,红月,朦胧的星,「更,更美,更
柔,更庄重?「是什么?要用什么才能比方?「又何等疯狂,胜过逐爱的狼」(注2)越来越快了。
破碎的词句震颤着克莱恩的耳膜;是阿曼妮西斯在询问着什么,可他什么也没听清。
难以言喻的极乐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肆意撕咬着他的身体,让他再也没有精力顾及其他,只是无意识地回应着一切来自灵的渴求。
下一刻,无垠的夜幕如雾气般晕开,蒙住了他的双眼。
浓雾之后,某种极其恐怖的事物现出了原本的形态。
「来时像可怖的霹雳雷霆,「或似地层内隆隆的低鸣,「有时如轻柔的切切私语,「诉说某妙事的所有韵律」(注2)混乱的嘶吼中,覆满深黑短毛的手臂自肋间探出,抓住了男人的背脊,将他粗暴地提了起来。
接着是第二只手、第三只……尖锐的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肤,染上大片黏稠的深红;疼痛和失重感仿佛要将他撕扯成一团团腐烂的肉块,却又在下个瞬间化作了最温婉的缱绻与缠绵。
——于是无法止歇地,他在阿曼妮西斯的最深处喷射着,无论是精液、血肉还是灵魂,好让自己彻底溶入那一团炙热而冰冷的黑暗:那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
「有时它赋予那音调一种荣光,「在肉体内奔涌,『欢唱!欢唱!』「这呐喊将上达化身万物之主,「又在重叠的阴影下隐秘了声响」(注2)………………「教宗冕下」壁炉内的火焰安静地跳动着。
身披黑色风衣的男人推开房门,向着书桌后的人影行了一礼。
「克莱恩啊?这么快就回来了」轻轻颔首,教宗放下手中的书册,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唔……原来是这件圣物,确实是个合适的选择。
「不错,既然你已经得到了承认,看来从现在开始,我应该称呼你为——」略微顿了顿,他郑重开口:「『女之鞭』」……就在这一刻,克莱恩感到了前所末有的强烈后悔。
注1:翻译并改编自罗伯特·赫里克所作《茱丽亚的乳头(UpontheNpplesofJul’sBrest)》。
注2:翻译并改编自约翰·济慈所作《睡与诗(SleepndPoet
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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