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箭射死的!。」
桃符道。
「是谁干的?。」
班琼妤看向桃符的眼睛问道。
桃符拼命摇头恳求道,「班姑姑,非是小的不肯说,只是说出了名字,小的恐怕也没什么活路了!。」
班琼妤闻言,哪还不知是他背后的那位动的手!。
时间飞逝,距离宝玉的婚期很快只余下七日,萧府上下齐齐忙了起来,或是绑束彩结,或是采买宴席瓜果之物,往来之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常。
这日,霁云阁来人,请宝玉过去说话,他稍稍整理一番衣饰,便往霁云阁而去。
方至阁前,便听到一阵阵流泉飞瀑般的欢笑声传来,宝玉色如常,待丫鬟通禀后,推开阁门迈步而入。
刹那间阵阵异香扑鼻而来,极是好闻,宝玉彷佛置身于花团锦簇之中,周遭色彩纷扬。
只见母亲高阳公主跪坐在正阁主位,额佩朱玉,耳坠一对璀璨月环耳饰,又着一袭绯花眠月长裙,采飞扬,宛如妃降世;顾盼生辉,灿若天星流坠,真可谓是没不胜收!。
见宝玉来到,高阳公主灿然一笑,好似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眉眼中藏着一丝捉弄般的狡黠。
宝玉想起前些日子的事,心中猛跳了两下,他不敢再去看,反而低下头来。
在高阳公主两侧各坐着两名气质不凡的美妇,左侧首位乃是一名宛如牡丹仙子般的丰腴美人,颜色最为鲜丽,云髻高耸,宝饰琳琅,一袭华丽的缀丝牡丹裙掩着她那曼妙的身姿,熊前双乳饱满异常,那一束裙衣几乎无法遮盖,大片雪白的乳肉犹自裸露在外。
有诗赞曰,牡丹倾国色,芙蓉夸丽质。
花有十分色,七分在此人。
其人正是二房主事之人右司勋萧傥的正妻崔红袖,出身博陵崔氏,亦是华族五阀之一,生二女一子,分别是萧雪丹、萧雪凝和萧宝器。
左侧次席乃是一名紫发美人,色恬淡,细看之下犹带三分寒意,鼻高目迥,满是异域风情,然其头戴步摇,坐姿端谨,一看就知是一丝不苟之人。
有诗赞曰,琼鼻点朱唇,目灿碧霄星。
簌簌紫发寒,飒飒玉臂香。
其人正是三房主事之人左司农萧承的正妻杨丽华,出身真阳杨氏,华族五阀之一,如今的杨阀阀主杨雄乃是她的堂兄。
生一子一女,分别是萧宝瑛和萧雪容。
右侧首位则是一名雪衣美妇,姿态高绝,笑语盈盈,颜若无瑕,肤如傅雪,冰肌玉骨,不染尘埃,只一眼望去便教人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有诗赞曰,玉镜生娇颜,清水凝姿态。
一袭白衣散,谪仙入画来。
其人正是四房主事之人左司常萧哲的正妻柳月仙,出身霸阳柳氏,华族五阀之一,生一子一女,分别是萧宝琼和萧雪宓。
而在右侧次席则是一名着花傅粉的美艳女子,雨露浓妆,鲜艳非常,眉眼中流露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媚意,便是心智再坚定的男子望她一眼,也会抑制不住地生出旖旎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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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赞曰,香雾云鬟湿,清辉玉靥红。
杏花疏雨后,春透海棠妆。
其人正是五房主事之人济水牧萧勉的正妻韩淑真,生二子,分别是萧宝筠和萧宝环。
高阳公主对着宝玉道,「过几日就是你的成婚大礼,我特意邀请你四位婶婶过来出出主意,你也来听一听,免得到时候你不喜欢。」
宝玉洒然一笑,「儿子哪有不喜的,一切都听母亲的吩咐就是!。」
高阳公主表面上有些不高兴,心里实则乐开了花,「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孩子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长大!。」
宝玉闻言,只是笑了笑,也不接话,转而在一旁坐下,老老实实地听她们闲聊。
一旁的崔红袖见状对高阳公主打趣道,「长不大才好,日日都能看见也不担心,像我家的宝器整日练武,连面都见不上几次!。」
她说完后轻声一笑,彷如花枝乱颤,连带着熊前的硕乳也抖动起来。
坐在她对面的柳月仙见了,暗啐一句,有晚辈在场也不知检点,当真是不要脸了。
崔红袖犹自不觉,红唇檀口张开道,「如今他们兄弟几个里面也只有宝琼成了婚,若说经验之谈,该当是月仙姐姐知道最多!。」
高阳公主闻言,螓首一转,把目光看向了柳月仙。
柳月仙双臂挽着薄纱丝带,她先是瞥了一眼崔红袖,这才慢慢说起了自家知晓的事,「这大婚之事,其实早已约定俗成,族里的管事都知道,在他们的操持下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但有两件事却需要我们女眷格外在意。」
听到柳月仙如此说,不仅主位上高阳公主提高了注意力,便是一旁的崔红袖、杨丽华、韩淑真也纷纷屏气凝,用上了心思。
柳月仙接着道,「这第一件事是如何招待新娘子的亲眷,他们男人自有府里的几位老爷前去招待,但女眷就不同了。若是小门小户之间成婚,自然无人理会此事,可萧氏和薛氏都是大族,面子和里子都要做足功夫,应当派马车将对方的女眷都接过来,好好招待一番,待宴席结束再送回去,一来是打好关系,二来也是让她们放心,毕竟是嫁了嫡亲的女儿!。」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是筹备新娘子的用具,薛氏毕竟也是大族,虽然比不上我们萧氏,但也不能怠慢了,把新娘子娶进来可不是添双碗筷那么简单,这婚床该用紫檀木就用紫檀木,还有描龙绣凤的被单、缀着金丝的帘子、镀银的梳妆镜台、苏木衣柜、黄梨木浴桶、金漆烛台、楠木桌椅等等,都要用上上之品,若是新娘子觉得被怠慢了,回府省亲说及此事,却是会疏远了两家的关系……。」
宝玉起先不觉得她们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事,但这一番话听下来,却是不自觉地佩服起柳婶娘心细,竟然能想到这么多。
这时崔红袖像是想到了什么,掩嘴笑道,「妹妹能想到这么多,是不是当初嫁过来的时候觉得被怠慢了,故而记了下来。」
她这么一说,一旁的杨丽华也是心领会,不自觉地抬起了下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柳月仙顿时面露不悦之色,「崔姐姐却是冤枉妹妹了,我可是听说崔姐姐刚嫁过来的时候,还躲在院子里独自流眼泪呢!。」
「你……。」
崔红袖双眉直立,脸色为之一变,却是被柳月仙说到了她的一桩秘事。
杨丽华、韩淑真还有坐在主位上的高阳公主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似在询问此事。
「怎么,难道不是吗?。」
柳月仙淡淡道。
崔红袖一时颇为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
韩淑真与崔红袖的关系一向不错,她见崔红袖颇有些下不来台,便急忙转移话题,叫到宝玉的名字「宝玉,你往哪里看呢?。」
宝玉回过来,不解道,「看什么?。」
韩淑真呵呵一笑,「方才你一进门,就盯着崔婶娘的奶瓜看,是不是?。」
宝玉脸不红气不喘道,「没有的事!。」
韩淑真打趣道,「你莫骗我,你这小家伙从小就急色得很!。」
宝玉满不在乎道,「婶娘说是就是喽!。」
崔红袖也回过来,急忙借坡下驴,打趣道,「宝玉小时候吃过我的奶,许是又想吃了!。」
「哈哈哈……。」
阁子里一片欢笑之声,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轻松起来。
待笑声平息下来,崔红袖对宝玉玩笑道,「男人就没有不急色的,萧氏嫡子一向稀疏,你父辈只有五人,你们这一辈也只有六人,你要更急色一点,努力开枝散叶才是!。」
宝玉当即一本正经回道,「我会努力的!。」
「哈哈哈!。」
诸美妇一阵大笑,便是坐在主位上高阳公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说方才的笑声还有一点掩饰的成分,那么这一次众人的发笑却是真真实实,做不了假!。
崔红袖更是笑得乐不可支,前仰后俯,原本勒住熊乳的束带立时承受不住压力,嘣的一声断开来,两团浑圆饱满的硕乳暴露在众人面前,殷红色的乳尖高高翘起,显得格外夺目。
阁子里一阵惊呼,跪坐在崔红袖身后的丫鬟春月见状,立马起身脱下衣衫为她遮蔽,幸好阁子里除了宝玉没有其它的男子。
杨丽华见宝玉不时往崔红袖那处望去,于是从袖中掏出一枚珍珠往宝玉头上扔去,「你还看?。」
宝玉突然被砸了一下,心中怨气不少,他吃痛地抚着脑袋,怨道,「不看崔婶娘的难道看您的不成?。」
在座的诸美妇中,除了崔红袖,数她的奶瓜最为丰硕,宝玉很是轻浮地点出了此事。
谁料杨丽华闻言却不生气,眉头一拧,大胆地说道,「好啊,等晚上的时候你来我房里,我脱了奶兜让你好好看看!。」
宝玉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不敢接话说下去,这位婶娘虽然性子冷,不太爱说话,但一旦出言必定是石破天惊。
主位上的高阳公主适时把话题拉了回来,说回到了宝玉的婚事,可说着说着,又跑到了胭脂水粉上,听得宝玉昏昏欲睡。
这时,也不知是谁挑了头,说到都唤明坊新开了一家闺趣阁,专卖女子私房之物,款式样貌极为大胆,引得不少都豪族女眷前往挑选,闹出了不小的声势。
崔红袖、韩淑真等美妇也想去瞧一瞧,只是碍于身份,着实拉不下脸来。
高阳公主听了,眸光闪动,显然也有所意动,于是提议道,「此事简单,等过些时日宝玉成婚后,让他跑一趟都买回来就是!。」
四美妇听到后,纷纷拍手赞同,宝玉毕竟是年轻人,又刚成婚,行事轻浮些也无人会说些什么,正好做的此事。
原本昏昏欲睡的宝玉闻言陡然惊醒起来,女人的胭脂水粉、首饰衣物向来价格不菲,就他那点家底能买得起几件?。
还都买回来?。
自家老娘莫不是在宅院里待久了,忘记了外面的光景——买东西可是要花钱的!。
好在崔红袖心细,提议大家先给钱,免得宝玉到时候干出强买强卖的事……。
等崔红袖、柳月仙、杨丽华、韩淑真走后,高阳公主主动留下儿子吃饭。
青灯小阁里,高阳公主与宝玉隔着一张小桌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三碟小菜和一罐清粥。
可别小看了这点吃食,它比一桌山珍海味的花费还要多!。
就以这罐清粥来说,用的米乃是广宁郡所产的玉青籽米,每年只有区区两担的产量,而用的水则是都外天寒山上的雪山泉,即用即取,绝不过夜。
三碟小菜就更不用说了,青浦郡的鲍鱼腌丝、扬武郡的糖渍紫菜芯、洛风郡的脆鹿耳,一般人家就是有钱也吃不到。
高阳公主自幼在皇家长大,奉行夜不饱食的规矩,哪怕嫁到萧氏也未曾改变。
反倒是宝玉捧着玉碗,吃得极为开心,高阳公主不停地给他布菜,不知道还以为他三天没吃饭呢!。
「这些时日你都在干什么呢?。」
高阳公主瞥了一眼儿子问道。
宝玉淡淡回道,「没干什么啊,不是读书就是在写字。」
高阳公主意有所指道,「方才你韩婶娘说你好色,我看你除了好色,还鬼精鬼精的,谁都摸不准你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
宝玉夸张道,「娘最懂我的心思了!。」
「别给我戴高帽。」
高阳公主道,「如果不是当年我亲眼看到接生婆把你从我的肚子里掏出来,我都怀疑你不是我亲生的,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我真想把你塞回去!。」
宝玉笑道,「幸好你生了我,让我爹息了纳妾的心思,否则今天就得和一帮子女人争风吃醋了!。」
高阳公主秘一笑,「你真以为你爹是不想纳妾吗?。那是他不能而已!。」
宝玉闻言,心中一动,问道,「什么意思?。」
高阳公主伸手示意宝玉附耳过来,檀口贴在他的耳畔低语几声,霎时间宝玉面露惊讶之色,一下子没能缓过来。
「他若是不行,怎么生得我?。」
宝玉转而怪道。
高阳公主冷冷道,「我们方才成婚那一会儿,他的毒性尚未完全发作,是以还能正常行房,等怀上你后,他就完全不行了!。」
宝玉放下心来道,「幸好,我还是我爹亲生的!。」
高阳公主脸色一红,当即放下碗筷,狠狠拧了儿子一下,「这种事你都敢在背后腹诽为娘吗?。」
宝玉心想,我前些时日才抓到一个送给你的面首,岂能不往这里多想!。
宝玉转而想到,幸好自家老爹不行了,只有自己这个儿子,要是他多有几个儿子,自己非得被他打死不可!。
想到这里,宝玉竟然荒唐地有些幸灾乐祸,若是教萧誉知道这个孽子的想法,怕是拼着断子绝孙,也要送他去转世投胎!。
见儿子阴笑不定,高阳公主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宝玉揣着明白装煳涂,「知道什么?。」
高阳公主气急,非得让我这个当娘的拉下脸来开口吗?。
她没好声好气地说道,「前些日子班女傅准备送为娘一个小礼物,免得为娘寂寞,听说是被你截去了!。」
宝玉见话都讲开了,也不再藏着掖着,说道,「娘要是觉得寂寞,儿子多多来陪您就是,何必找那种上不来台面的东西?。」
高阳公主气色一凝,「怎么,就你那几斤几两也想来试为娘的深浅?。」
宝玉此时正在喝粥,闻言差点没喷出来,知道娘误会了自己意思,急忙掏出手绢擦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来陪您说话,免得您寂寞!。」
高阳公主闻言,色这才恢复正常,她气丧道,「说话是不够的!。」
宝玉也没办法,出主意道,「儿子听说角先生这类的东西也颇为好用!。」
高阳公主早就厌倦了这种东西,她道,「这种东西用一次两次还可以,用多了就没意思了!。」
说完,她贴过来问道,「你真不能接受班女傅送来的那东西吗?。」
宝玉挑眉道,「在这世上,还没人敢当我的便宜爹!。」
他见母亲露出一副失望的色,却是伸手握住母亲的玉手,真挚道,「娘在我心里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儿子断不会让别人触碰到您,即便是有,也只能是儿子我!。」
「真的?。」
高阳公主美眸一亮,脸上顿时红烫起来,她把手挣脱回来,一步三回头返回了寝居。
宝玉眉头一皱,只觉方才像是说错了话,却没感觉到是哪里说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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