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便的花园格外安静,大抵是今日一天已然将所有话都说了个遍,先在倒是显得有些沉默了。林琰同林琫走至他所住的那个院前,向他微微弓身一礼:“就送兄长到此了……今日怕是睡的有些晚,明日若是起不来,便差下人过来说一声。”
“这倒是不会……”林琫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今日……多亏了阿琰。若不是阿琰,今天这花朝节说不定还不能如此有趣。”
“噗……”林琰忍耐不住的笑出声:“自然不会。我这也不过是简单制定的行程,兄长喜欢是最好的。”
随即她正了正脸色,道:“我知道兄长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军中生活,所以不管什么方面都仍是保留着军中的习惯,过于节俭了……其实林府便不是国公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许多事,只要你想,也自然可以去做。”
“啊……说的也是。总是在府上待着也帮不到义父什么,出去走走倒也不错。”林琫对着林琰露出一个笑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道:“就这样吧……今日得要休息了。阿琰也是一样,莫要累到自已。”
林琰点头以做回应,见林琫进了院子,才转身离开。林琫才从那满是花卉的庭院出来,见自已院内的这片空地,难免觉得有些空落。他低声念着:“也不知道等成了婚的时候……是姝姑娘过来还是我过去……应当是她过来吧?”
这句话说出时林琰仍未走远,夜里有安静,倒是让她听了个清楚。她脚步微微顿了顿,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眉头也随之皱起。
这一路上林琰整个人都有些新不在焉,甚至多次被翘起的青石砖绊到,所幸有红秀在身后扶着,倒也没有出什么事。而她仍是完全未在意于此,嘴唇微动,若是离得近了,便能听到她口中喃喃念着:“怎么办……”
这样的事自然是再合理不过。莫说沈凝姝本身就是圣上赐婚下来的,便是没有沈凝姝,林琫到了年纪,这样的事也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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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林琰终于回到了自已的住所,坐在床边依旧想的出。虽说这几日两人时常共处,但看上去也不过寻常,怎的就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红秀在屋中忙前忙后,将烧好的温水一瓢接着一瓢的倒进浴桶中,见林琰仍是愣着,关切道:“小姐,今日花朝节可是累着了?”
“……这倒没有。不过……花朝?”林琰眼睛突然一亮,终于恢复了采,看向红秀,道:“花朝会,红秀,你可知道花朝会确切的时间?”
红秀被这样的一问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道:“小姐,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若是没记错,应当是两日后……奴婢听那人说起时,就是两日后。”
林琰站起身,在屋内慢慢的踱步,思量着什么:“两日后吗……你再叫个靠谱的人,去吟风阁。就说……那位紫玉姑娘,若是欲接到林府上,出价多少?先在就去,快些!”
“唉,是。”
红秀应了一声,提着门边的灯笼向着院外小步跑去。
这一夜,林琫的梦里可以说是极为精彩。
他梦到自己似乎回到了前世。
他同舍友去郊游,而这次,他带着一位女孩。那位女孩一路上寡言少语,也叫他看不清容貌,却又格外关切他的冷暖。他们已经交往了许久,仍是让他有一种初恋般的感觉……
腰是软的,所感触到的每一处都是软的。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就滚在了床上,女孩娇柔的喘息让他格外享受这样的朦胧快感,他抚摸上女孩的脸颊,睁开双眼仔细的看向她的面容。
……眼前所见模糊的光影,随着一点点聚焦,化作了挂着帷幔的床顶。
林琫甚至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低头掀开被子看向了那个黏腻到有些不适的地方。
那样的不适并不是他的错觉。虽然这种事该立刻清理,但是他还是自欺欺人的吧被子盖了回去,用手掌压在脸上,如同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一般。
救命……
虽然没有看清那个姑娘的脸,但是他清醒的认为那个就是那位紫玉姑娘。但是他有并不知道那紫玉姑娘究竟是怎样的性格,这梦中的女子,既有沈凝姝的温和,又有林琰的关切,叫他对这样的女孩很难拒绝。
越是想下去,反而就越是难堪了。
这两日,他又回到了那个谁也不看谁也不搭理只知道埋头看书练武的日子了。
他的脑子一直被那样的梦不断侵扰着,箭在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下只会偏离靶子,倒还不如不练。
于是,一把长槊在演武场上挥舞的让人无法靠近。
这把武器他在军中用过,也随着那些将士们一同训练,但这种在马背上更能发挥出空间的兵器,立起来几乎比他还高,再加上有段日子没有练习过,看起来这动作有些笨拙费力。当然,即便如此,在常年练弓的林琫上来说,这槊除了有些生疏外,其他倒是没什么。
这样的极限的训练倒是能让他忘记那样对于自己来说有些尴尬的梦。虽说这种事他不会对人说起,但是也足够让他难以面对林琰和沈凝姝了。
而这次,林琰却将视线在他身上远远的停顿了许久,以至于林琫都不得不停下来,回应那个视线。“阿琰?”
“没什么……只是今日难得得了空,来看看琫哥哥。琫哥哥最近倒是没有练弓了呢。”
“啊……是啊。毕竟弓虽然重要,但是一味的只练一种武器,只会让自己在这上面更加的钻牛角尖,对习武来说,弊大于利。”林琫把那槊靠在一旁,问道:“阿琰难不成有事?”
“如此。听人说你一直在演武场,从早到晚。我本以为花朝节后,琫哥哥反而会多出去走走呢。”林琰走近了他:“所以便也来问问,琫哥哥今日可有时间?”
“这是当然!”林琫面上带着笑,问道:“只是不知道阿琰要去哪里?”
“去哪里……到了自然会知晓。”
花朝会当天,也是吟风阁这种烟花巷柳之地为数不多的热闹的白日。甚至在林琫走上这条街前,都未曾想会来到这里。
他还只当是林琰又有什么其他的安排,也许是那日玩的不够尽兴,又也许是只是单纯的去逛逛那个匆匆之看过一眼的龙井村罢了。
于是他在走之前问向林琰:“可叫上姝姑娘了?”
如今一看沈凝姝的表情,虽说用面纱掩了面,但一眼看上去也是几乎同他一般僵硬。
今日阳光更甚,即便是初春,林琰也将那帷帽带在了头顶,以轻纱遮面。越是如此,越是吸引人的目光,妄图看清在面纱之下的朦胧面容。尤其今日花朝会,这条街上那所为的文人雅客达官显贵的双眼大多都在他三人身上略过,最后停留在林琰身上。
林琰倒是毫无知觉般。他经商多年,若是被看来几眼便瑟缩了回去,布庄倒也未必能开至今日。甚至走至那吟风阁门口时,在众多视线之中,同那有些发愣的龟奴道:“前两日林府来人问过,也定了位子,就麻烦带路了。”
“不,不麻烦,不麻烦……这边,您这边请。”那龟奴年纪上看上去不大,哪里见过这场面,更何况他们三人之中两位是女子,到也不知道这带着姑娘来此处究竟是什么用意?
当然,实际上反而林琫才是被带着来到此处的人。
虽说在心里猜测了百余种可能性,但也不敢轻慢了。他才一侧身,就被从里面飞出来的人撞了个结实,这样的没有防备的一下让他跟着那道灰色的身影摔在了地上。哎呦的呼痛声不绝于耳,叫路过的人将视线不由得放在了这突如其来的闹剧上。
林琰倒是一侧身躲过了这有些莫名的意外变故,透过薄纱看上去甚至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视线在那个灰色的身影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压在龟奴身上的人倒是先站起来了,好像他才是摔的最惨的人,手掌不住的在脖子和肩膀上揉着,似乎才张嘴要说什么,就被再次飞出来的一把佩剑砸在了头上,好在是带着鞘的,低低的一声哎呦声后将那把剑接在了手上,高声表达着他的不满:“哎呀,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我也只是想见见紫玉姑娘……”
“想见?我们的紫玉岂是你这种穷酸小子想见就能见的?”那年纪有些大的女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手中捏着一只手帕,对着那人张口骂道:“快滚!今日是老娘打你都是轻的,若是再敢来骚扰我家紫玉,我管你是哪座山头的,老娘都给你腿打断!”
话罢,便有气势汹汹的进了屋子。
这种事林琰似乎是司空见惯了,林琫也反应极快的将沈凝姝护在身后,倒是沈凝姝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了似的,只是定定的看着这眼前的一幕。
直到那个人嘟嘟囔囔的慢慢走开,在林琫三人身旁一同看热闹的路人也觉得没趣,嘲讽道:“这什么世道,就连道士也开始往这种地方挤。”
林琫看着那个渐渐饮入人群的背影,眉头微皱。
这场闹剧在围观者散去之后几乎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那被意外当做了人肉垫子的龟奴倒是早早爬了起来,将身上的灰土掸了掸,继续陪着笑说:“叫诸位受惊了……来,这边请。”
只有走进这吟风阁之中,才终于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地方。
此处到并无那样的昏暗,帷幕同柔和的光线一同自楼阁顶垂下,落在这吟风阁正中的舞台上,四面的烛台上烛光轻晃,将此处映衬的尤为梦幻。抬头看去,二层于三层已经有不少达官显贵选定了最合适的位置,为的就是一睹花魁争艳之美。这样的舞台,无论在哪个角度看去,都是最为完美的享受。
来此处的客人几乎都是男子,在这盛会还未完全开始之时,怀中都抱着一两美人来打发这无趣的时光。虽说也不至于在大厅就开始享受这最原本的快乐,但大多陪侍的女子也都酥肩半露,随着轻薄挑逗的话语发出几声娇笑。许多为点陪侍的男人反倒在林琰三人走上楼梯时,将目光投在她们二人身上,意味不明的笑容随着几声低低的荤话同身旁的同伴说笑着。
大多数,林琫倒是瞪了回去。即便这些客人并不知道这还未及冠的小子是谁,但是被这样不悦的目光瞪回去后,视线倒也不再明目张胆的盯着林琰两人了,但面上的戏谑笑容却丝毫不减。林琰对此应付的确是游刃有余,但沈凝姝也只是绷着她那极好的教养,不叫自己过于露怯罢了。
直到几人终于进了屋中,安歇扰人的视线终于被隔开,沈凝姝才得以缓了口气,随着坐在那临着舞台的窗子前。那龟奴端上的酒却是一口未动,就算林琫口渴伸手去倒酒时,也被林琰的玉指压下。便是林琫再笨,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面上的表情变了变,手中的瓷杯也推回了原处。
那老鸨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不多时,便亲自端着茶同茶点走了进来。那人正是刚才将那道士扔出门的女人,如今将茶壶端到了三人面前的桌上,陪着笑道:“真是,林府的诸位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口味,多少有些怠慢。刚刚在门前……也叫诸位看来笑话。作为一点小心意,还望诸位不要嫌弃,只管玩得尽兴。”
“有心了。茶闻着倒是不像是龙井村所产,看来在这一方面上,还颇废了一番心思啊。”
老鸨抿着嘴笑:“您真是见多识广。这是千岛龙井,也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就端上来了。”
“无妨,现在这个时节新茶都没下来,这虽说是旧茶,但从茶香闻起来也自然也不错,你有心了。”林琰端着茶盏闻了闻:“说起来,这紫玉姑娘合适登场?等的到叫人着急。”
“不必着急,不必着急。紫玉姑娘正梳妆打扮,不多时便上来了。今日紫玉姑娘会给大家献舞一曲,之后……”
“好,我明白了。这茶点倒是多谢你了。”
紫玉……
林琫听着这个名字,视线落在大厅内仍是空无一人的舞台上。
而此时,另一个视线正透过窗子,隔着舞台远远的望向林琫三人。
此时的沈瑜乔怀中正抱着一个美人,口中含了酒凑到沈瑜乔嘴边。却迟迟没有等到人的回应,她将那口酒水咽了下去,在人怀里撒娇似的抱怨道:“您在看什么呢?都不搭理人家了……”
沈瑜乔没有回应,双眼仍旧盯着那处窗子。
那玉色的身影侧对着窗子,手指捻起一只点心放入口中,同桌前的人谈笑。沈瑜乔眉头皱起,疑惑甚至在一瞬间大过了那满心的怒意。
“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沈瑜乔嘀咕了一句,随手将一锭银两扔在了桌上。他原本就没多少兴致,在即将出场的花魁中这种小草小花根本连开胃菜都算不上,如今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眼前,反倒更让他失了胃口。
那女人倒也不再纠缠,随意的整理了几下衣物转身就揣着银锭离开了屋子,甚至脚步都带了几分匆忙。沈瑜乔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唤醒那一直靠在屏风之后的人。那人自屏风后绕过来,一身干练的短打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他向着沈瑜乔抱拳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发送无法打开地址至LTXsBA @gmail.cOm获取最新地址男人都懂得!【回家的路:WwW.01bz.cc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