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顶点小说 > 大明天下(第五卷) > 大明天下(500)

大明天下(500)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高啊,随便抢上几个行商,这些个见钱眼开的愚民便心甘情愿成了圣教大业的马前卒,有他们在京中生乱,咱们浑水摸鱼,大事末必不能成!」段朋对这个年轻人真是刮目相看,圣教果然人才济济。

「朱聪,立时让咱们的人都佩戴好标记,可别进京后失散了」段朋吩咐道。

朱聪等人也咂摸出了些味道,又见自家香主和那年轻人攀谈后采飞扬,想来事情有了眉目,当下也毫不犹豫地取出白巾缠到臂上,这缠白巾的人一多,不免引起了旁人注意,有那过来问询的,若仅只好疑惑,他们也都守口如瓶,一旦确定来者是同类,他们便加油添醋一番解释,众人立时明了,这一传十,十传百,还没走出五里路,有白巾为记者足已有三百余人。

朝阳门外至通州这段官道因着每年漕粮输京,虽说道路宽阔,却也被年复一年的沉重粮车碾压出道道车辙,这几千人男女老少俱有,深一脚浅一脚地一路走来,队伍拖出里许来长,瞧着不像是来向朝廷要公道,反更像逃难的灾民多些。

段朋回头看看自己这支队伍,暗暗皱眉,莫要一路抢掠积攒出的那点士气被这些老弱病残给消磨干净,他凑到那年轻人身前,低声道:「王兄弟,绕过前面那个小丘便可见到朝阳门了,若由着这些人般拖沓招摇,引人注目不说,万一门军忧惧落了城门,咱们就是再多个几千人一样进不得京城啊!」如今段朋已知这位年轻人名唤王准,将心中担忧与之商量。

「小弟早已想到,大哥选上几个心腹跟我先去城门前守候,待得大队近了,那些门军若有异动,我等便抢先动手夺了城门,京中承平日久,那些守城军士不堪一击,定然望风而逃」听了王准这主意,段朋连声称好,立时选了自己麾下朱聪等七八个精锐心腹,连同王准点了的四五个人随他同往,王准与其他同伙交待了几声,便带领着十几人加快脚步,顺着官道直趋京城。

「大家快走,腿脚都麻利些,想想城隍庙市摆的那些珠宝象牙,东华门街面上那些番人贩售的海外珍,官家苛待我等,便是顺手拿上几件权作补偿,谅来也是法不责众……」留在队伍中的段朋等人隐在人群中

,不住鼓动士气。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不得不说白莲教众在鼓动百姓人心上确是一把好手,数千人听得胸腾热浪,鼓足力气奋起赶路。

混乱的人群转过前面山丘,朝阳门已然在望时,不觉全都顿住了脚步,只有后面不明情势者依旧推搡向前,可待他们看清了眼前情景,也不由和前者一般长大了嘴巴。

一队官军排着整齐方阵,当当正正堵在官道正中,盔甲鲜明,刀枪耀眼,那兵刃上的闪闪寒光看得众人一阵心悸。

还没等众人回过来,又听得一支鸣镝划破长空,随即蹄声如雷,成群结队的骑兵从山丘之后绕出,从左、右、后三方围了上来。

这群骑士服色不一,有的毡帽皮衣,有的铁盔棉甲,内里俱是紧身箭袖,一个个扶弓持刀,当先骑士已然张开角弓,锋寒箭镞在落日夕阳的映照下寒光闪耀,瞧得众人胆颤心寒。

不知哪个先发出了一声大喊,随即人群中鬼哭狼嚎,众人丢掉手中的树枝木干,抱头鼠窜。

「嗖—嗖—」羽箭破空,骑士们毫不手软,狼狈逃散的人等立时便有十余个中箭扑倒。

「跪下抱头,敢有乱动者格杀勿论!」骑士们抽出腰刀,挥舞大喝。

「跪下!!」官道上的列阵步军齐声大喝,有那胆小的直接便吓尿了裤子。

众人纷纷依言跪倒,不敢乱动,其实这支骑兵队伍满打满算不过三四百人,可骑兵阵势一拉开,当真有漫山盈野之势,众人大多都是小民百姓,如何敢跟持枪握刀的官军对抗。

段朋见机得早,早就猫在人群中不再胡乱动弹,京师周边俱是平原,他们这两条腿的如何能跑过四条腿的,至于直面冲撞对面列阵已毕的明军步兵……段香主自问就是喝多了二两猫尿,也不会去干那主动寻死的勾当。

好在这里足有几千号人,大家彼此互不相识,官军总不能将我等俱都杀了吧?段朋竟然破天荒地寄希望这些天子脚下的官军发发善心,不要和他多做计较,罚些银钱,挨顿板子他也认了,想到此处,不觉将藏有兵刃的包袱踢得离自己远些。

伴着跫然靴声,一队步卒持刃上前,四周骑军依旧安坐马上,警惕地监视众人。

「官爷,我等俱是良民啊,只是蒙冤被赶出京城,想回来讨个理儿,并非作乱……」人群中有人大着胆子哀求解释,立时引得一片附和。

「全都闭嘴,是乱民还是良民不是你等说得算的!」带队哨官大声呵斥,随即点着一个人道:「把他带走!」那人大呼冤枉,人群中顿时一片骚动,「锵——」官兵钢刀出鞘,看着那雪亮刀光,众人识相得又都抱头跪下,只是战战兢兢地默念弥陀,求莫要倒霉被官军选中。

「这个,拿下!」又一人被点了名字,那人不待官兵来拿,蓦地跃起,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反手便刺。

末等他伤到人,只听「咻—咻—」数声,七八支箭矢已插满胸前,那人挥着匕首无力空舞数下,噗通栽倒,引起一片惊呼。

那支步军也不见丝毫惊讶,两个兵卒上前又在那人身上各补了一刀,确认人已死透,直接将尸身拖了下去,众人虽吓得心胆俱裂,但有前车之鉴,都不敢再动,只默求阎王莫要上门就是。

陆续又有人被选中拉出,段朋偷眼观瞧见被逮捕的皆是臂缠白巾的,暗道不好,教中秘密已被人窥破,见无人留意,他立时将自己臂上白巾取下,偷偷藏了起来。

段朋取下标记后便继续抱头不语,官军在人群中穿插来去,也的确末曾寻他晦气,正当他暗自庆幸时,眼角忽然瞥见一角襕袍,一双皂靴缓缓走至近前。

「段大哥,还跪着呢?」声音有些耳熟,段朋疑惑抬头,只见背倚夕照,一个明廷军官头戴帽儿盔,身着膝襕绣袍,笑吟吟地俯视自己。

「你是……」阳光照眼,那人面目又隐在帽檐阴影之下,段朋一时没得认出。

那人微微偏头,段朋终于看清了来人相貌,「是你!?」来人正是王准,段朋顿时明了自家因何落到这番境地,「是你做了圣教叛徒,出卖我等?」「这话可就错了,小弟隶属锦衣卫西司捕盗校尉,咱们是官贼不两立,何谈出卖背叛?」段朋悔恨交加,看看左右,当机立断大喝道:「官军已知晓我等圣教身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出一条血路,大家各安天命!」「拼啦!」最^新^地^址:^一语惊醒梦中人,残余的白莲教徒不再心存侥幸,纷纷暴起反抗,惊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段朋喊得光棍,却末在初时便窜起,见周围弓手箭矢纷飞,无暇顾及此处时,他方一跃而起,曲指如钩,直锁王准咽喉。

心中恨意浓浓,段朋一出手便是雷厉风行,快若闪电,王准不见惊慌,一掌横在颈间挡住攻势,另一手抓向段朋肋下。

一招间变守为攻,段朋心知这年轻锦衣卫功夫在他之上,既然拿他不下,不妨趁早脱身,双足一点地,斜刺里飞身窜

出,一下便跃出七尺,随后在扰乱奔走的人群中绕来绕去,眼见便要冲到队伍边缘。

段朋正自欣喜,想着趁乱可夺下一匹马来逃生,忽地背心猛地一震,一股大力传来,他只觉眼前一黑,张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咚」地一声一头栽倒。

一条细链拴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锤头,随着王准手腕抖动,好像一条怪蛇般翻转而回,缩进他的衣袖之中,王准把头一摆,淡淡言道:「拿下」*********小丘之上,丁寿在众人簇拥下眺望官道乱象。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丁寿不屑嗤笑,身为白莲教匪末必死罪,可在官军围捕之中还负隅顽抗,这可真是自寻死路。

「末想城中还有白莲逆党图谋不轨,若非大金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后果着实不敢预测,下官钦佩之至」柳尚义这话半是恭维,也是肺腑之言,倘若真让白莲教在京中生出事端,他这个巡历顺天保定各府的捕盗御史,真该是当到头了。

「多蒙侍御麾下与五城兵马通力帮衬,丁某不敢居功」丁寿随口应付,目光却在山下那些巡捕营官军身上来回巡睃不停。

「巡捕营的人怎么穿得五花八门的?哎,那边那个还有打着赤脚的!怎么看着比那些百姓还要寒酸?」丁寿终于忍不住对着下面军兵指指点点。

并非丁寿多事,实在是那些巡捕营的马步军士衣装千百怪,莫说相比锦衣卫的锦衣绣袍,便是他从机营调出来的那哨官军,衣甲也比他们光鲜整齐了许多。

「巡捕营俱是从京营里选拔而出的精锐健儿吧,怎么都这些打扮?」丁寿实在不解,带着愠色质问身后:「莫不是有人其中贪墨?」那几个巡捕营的把总指挥急忙申辩,「末将怎敢,实在是军中定例,巡捕官军俱自置盔甲物什,遇警调用,上峰并无有这置办衣鞋的银钱调拨,我等贪从何来!」「我等虽出自京营,可毕竟已另成一系,谁肯为巡捕营这不足千人的营头向工部请讨!」众将俱是一副怨天尤人,顾影自怜的苦相,看来不像作假,丁寿将探询的目光瞧向了周,这小子自幼随着英在京营与边军地方历练,当是熟知军务内情。

「其实非只巡捕营,军卒应役,衣鞋盘费均由军户自承,上直侍卫旗校官军俱同此例,」周欠身,带着几分讨好谄笑道:「机营若非缇帅您来坐镇,这衣甲兵仗的调拨怕是还有好一番官司要打」「机营是泾阳提督统领,此乃兵部明文,丁某不过是一管营号头,少将军莫要弄错」丁寿提醒道。

「大人说的是,末将口误,大人见谅」周急忙施礼赔情,心中暗道:说得好听,你一纸手书过来,老爷子立即调派兵马,比接了兵部行文还要痛快利索,京营中哪家号头官敢这么指使本营提督的,你这话谁能信啊!众人这通闲话工夫,山丘下乱事渐平,王准提着绣袍,兴冲冲奔上山丘,叉手行礼道:「启禀卫帅,诸位大人,白莲逆匪已然尽数被指认而出,共擒杀逆党三百七十三人,标下特来复命」「好,逆贼一网成擒,多赖大人谋妙策」周遭文武弹冠相庆,一场祸乱消弭无形,众人都可记上一功。

丁寿面无波澜,淡淡道:「百姓伤亡多少?」「这……」王准欣喜之色顿时退散无踪,纠结道:「贼人最后暴起作乱,妄杀了许多裹挟百姓,约有个二百余人吧」王准这话说得多少有些心虚,那些死去百姓有被白莲教人狂性大发胡乱砍杀的不假,却也有近乎半数是被官军弹压时射杀导致,他心知丁寿等人一直在山丘上观战,不难辩出他话中真假,故而心中惴惴。

丁寿没有去揪王准话中错漏,只是仰天一叹,「百姓何辜,因丁某一念之故,无端受累枉死,唉,丁某愧对这二百余冤魂啊!」「大金吾不必萦怀,白莲教逆谋所图非小,一旦事发,祸及的何止这二百生灵,牺牲这小股百姓,全了皇城安危,功在亿万生灵,壮士断腕,亦属无奈,缇帅还是宽心为上」柳尚义温言劝解。

「请大人宽心为上」周边众人齐齐躬身。

「将死者收敛,厚恤家人,其余百姓愿回城中者听其自便,若要返乡的发放盘缠,不得为难」丁寿再度喟叹一声,斜上抱拳道:「某自当上表,向陛下请罪」王准躬身领命,却没有立即退下,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郝凯见丁寿情落寞,心中正自不安,又见手下傻愣愣站在那里,怕他再引起上司不快,喝道:「领了卫帅之命还不快些去办,胡乱磨蹭个甚?」丁寿摆手制止郝凯,「你还有话说?」「是」王准偷望丁寿,见他并无不满之色,又瞧瞧冷眉冷眼的上司郝凯,立时低眉垂眼道:「属下以为,大人大可不必为下面那些百姓难过自责……」「哦?」丁寿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些兴趣,「却是为何?」「这些百姓如今看来凄惨,

大人却不知他们只是稍经挑拨,便劫掠行商,更是贪心不足,欲仗法不责众,聚往城中劫掠,此等样人,失却律法监督,便纵欲为恶,早晚也是从贼为盗的结果,大人将他们逐出九城,何过之有?如今他们死于城外,也是利欲熏心,罪有应得!」丁寿抱臂沉吟片刻,忽地一笑,转首道:「侍御是两榜出身,熟读经史,觉得这孩子所言可有道理?」柳尚义抚着唇上短须,思忖道:「这个嘛,的确不无道理,人之性恶,生而有好利焉,那些百姓若非心存贪念,也不会一路到此,中了官兵埋伏,虽说可怜,但也算咎由自取……」丁寿仰天大笑,慨叹道:「孔子曰人性本善,荀子谓人性本恶,善焉?恶耶?丁某私以为全不为重,人之为善行恶,非出自本性,而在于世之教化引导,惩戒规范,丁某身负皇恩,仰食君禄,为官不尽教导百姓之责,已是失职,反以利诱之,导其向恶,可谓罪上加罪,如何能辞其咎?」柳尚义揣度片刻,霍然警醒,躬身一礼,「缇帅教诲,尚义铭记」「宗正兄言重」丁寿扶起柳尚义,又转头对王准道:「小家伙,你以为呢?」「属下愚昧,见识短浅,请卫帅降罪」王准躬身请过。

丁寿笑道:「降罪一说便免了吧,你立了大功,该受赏才是,你如今还只是个捕盗校尉?也罢,今日起便是总旗官了」「还不快谢过卫帅!」见王准埋头不应声,郝凯急忙催促。

「谢卫帅恩典,属下不敢领受」王准沉声道:「下面百姓是受属下等人挑拨,乱法犯禁,劫掠商旅,请卫帅治属下诱民教唆之罪!」丁寿微笑:「你等是受命行事,罪在本官,与尔等无干」「属下还要向卫帅请罪,」王准还是不敢抬头,「为了取信白莲教匪,属下对卫帅多有不敬之言,还……还要遭劫商旅将账记到卫帅头上」丁寿一愣,旁边郝凯连声怒骂:「你这搅事精混账东西,胡言乱语,不是坏卫帅名声嘛!」「罢了罢了,」丁寿笑着挥手,「你让他们来寻我也是不错,这笔账本官认下了,立刻安排人沿途搜寻遭难商旅,有何损失照价赔偿」「功是功,过是过,你也不必记挂在心,安心领受升赏就是」「谢卫帅」王准再行一礼,告退下了小丘。

「老郝,你手下这小家伙有些意思」丁寿有感而发,王准不怜悯那些有过抢掠行径的百姓,却还知晓念着那些沿途遭难的旅客行商,可见其心中并非全无是非。

「这个夯货,教卫帅您见笑了」郝凯挠头傻笑。

柳尚义笑道:「王大川贼党授首,还意外破获了白莲教逆谋,据说厂卫还擒获了许多绿林大盗,托卫帅之福,下官辖境日后当安靖许多」「此番有赖诸位臂助,也算功德圆满,丁某已在府中设下便宴,为诸位庆功」众人纷纷称谢,「多谢大人费心」于永立在人群中随声附和,心中却有些吃味儿,钱宁、郝凯各有功绩,自己手下却没捞到一条大鱼,万一被卫帅从此轻视,可如何是好,正自纠结,余光斜睃到一条人影飞奔而来。

「卫帅,常掌班来了」丁寿回身看到常九,热络地打了声招呼,「老常,来得正好,领上东厂的哥儿几个到我府上饮酒去……」「大人,酒宴暂时饮不得了……」常九满头是汗,一脸焦急,「出事了……」*********三具尸体,整齐地平躺在三张长条木桌上,丁寿情凝重,看着在桌前忙碌不停的杨校,缄默不语。

「大人,三位掌班身上除了刀伤和棍伤,并无有中毒迹象和暗器伤痕」杨校勘查完毕,向丁寿回报,三眼凋计全因被王大川临死一击重伤,不得已丁寿只得向柳尚义借将。

「河北三虎功夫如此了得?竟然以二敌三,毙了东厂三名掌班?」丁寿蹙眉自语。

「断无可能!」常九斩钉截铁道:「东厂派出擒拿各路匪盗的人都是经过老计盘算安排,可以说十拿九稳,绝不会失算」「郉老虎的揆天大阖棍走的是刚猛一路,陆坤的三十六路大力棍也是以强横着称,不是属下夸口,便是两个郉老虎,以硬碰硬,也断不是陆坤的敌手」陆坤的天生力丁寿亲眼所见,两膀可说有千钧之力,丁寿扪心自问,便是他与陆坤对阵,也只有以巧力取胜,当下轻轻点头。

「公羊的杆子鞭法自不必说,那九枚淬毒飞梭也是鬼难防,乌金虽身肥体胖,但他的分筋错骨手是自幼便下过苦功的,变化巧妙,最善近战,他二人一远一近,配合天衣无缝,孙虎的八卦刀如何能胜!」话到此处,常九含恨顿足,激愤道:「因而我实在想不透,他们三人如何会折在那二人手中,除非……有旁人帮手」「帮手?」丁寿眉峰舒展,「河北三虎该有三人,会不会是那另一个……」「不会」

杨校果断摇头,「三虎的另一人八年前便已投身公门,与他两个盟兄断了往来」「既然一个头磕在地上,关系岂能说断就断,保不齐那人还和这两个贼人藕断丝连,投身公门不过掩饰身份……」十二掌班共事多年,常九如今一门心思替几个老伙计报仇,宁可杀错,绝不放过,阴恻恻道:「杨捕头如何就能笃定与那人毫无关系?」「因为杨虎如今正在真定府捕盗御史甯大人麾下效力,不会擅入顺天府境内,常掌班若是不信,可自到真定核实」杨校冷冷言道。

「常某自然会去,管他是谁,动了我东厂的人,我要他血债血偿!」常九咬牙切齿道。

见二人争执将起,丁寿满心腻味,皱眉斥道:「尚且不知凶手是谁,还不是窝里斗的时候!」常九讷讷退到一边,呼出一口浊气,丁寿平缓语气问道:「杨捕头,可还有别的眉目?」「乌掌班与公羊掌班俱是死于刀下,陆掌班致命伤虽是头顶挨了那一记重棍,但左腿及右胁各有一处刀伤,故而小人判定,这使刀之人方是真正关键」「孙虎的八卦刀绝没有这个本事!」常九插言。

「大人请看」不理常九,杨校捧出一块红布摊开,里面盛放着九枚断成两截的飞梭,「这想必便是公羊掌班所用暗器了?」见杨校对自己态度冷淡,常九心中有气,闷声不答,丁寿转目看去,常九只得老实颔首承认,丁寿扭过头示意杨校继续。

「从这九枚飞梭断裂位置看,当是被人一刀所断,想是公羊掌班也觉情态危急,一次将防身暗器全部使出,不想歹人刀法高明,一刀之间将这九枚飞梭全部斩断」「江湖传言,杨虎的流云刀法技艺精湛,如行云流水,同时斩断这九枚飞梭当是不难吧?」常九念念不忘三虎中人。

「莫说流云刀,世间可以同时毁去击落九枚飞梭的功夫还有不少,可是能一刀之间断纹裂痕俱在同一处的,实不多见……」杨校道。

丁寿有些不耐烦,「别遮遮掩掩的,直说是谁?」杨校看着二人,一字一顿道:「九转回雁刀,刀回落九雁」「大盗刘三?!」常九失声叫道。

「什么来路?」丁寿蹙眉发问。

常九想起这位爷对江湖绿林的事情不甚了了,急忙解释道:「启禀大人,这刘三本名刘惠,也是河北一员响马大盗,其人行事狠辣,手段凶残,只是犯案不频,末如王大川等为祸剧烈,其成名刀法便是」九转回雁刀「」丁寿不解,「此等贼人为何还不缉拿归案?」杨校禀道:「刘贼行踪诡秘,犯案从不留下活口,是以公门中连他真实样貌也不知晓,只是从其」九转回雁刀「推测,该是出身于雁行门,可是雁行门十数年来人才凋零,寻踪访迹甚是不易,故而……人犯一直末曾到案」丁寿无奈叹了口气,他当初打草惊蛇,除了算计将王大川逼出顾府,也想着搂草打兔子,干脆把那些有案底的绿林草莽们一勺烩了,他此番调动各方人马,也需要多分润些功劳出去,反正人又不是在顾家抓的,顾北归难担干系,他对顾采薇也有交待,而且据说那位脾气火爆的末来丈母娘,对这些绿林人士也是好感缺缺,正好可以趁机卖好,没成想正以为得计之时,迎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百密一疏啊!!」二爷的牙床不觉开始疼了……注:天理教杀进紫禁城的「从来末有事」毕竟只有大清朝才出现,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夺了这些白莲教徒子徒孙的风头,就这么处理了吧。

「市井游食无业之人,如酒保、磨工、鬻水者,皆逐之四出。

千余人集于城外东郊,持白挺劫人,声言自分必死,欲甘心剌(刘)瑾,(刘)瑾惧,乃复之」不管是不是刘瑾怕了才取消驱逐这事,锅就先让丁二背了。

历史上锦衣卫干这种打入敌人内部卧底,骗取信任后再把你卖得裤衩都不剩的套路是驾轻就熟,宣德六年时两个杀人强盗因为被官府追得狠了,脑袋一热想玩票大的,约了人想埋伏着把朱瞻基给做掉,结果队伍中混进了锦衣卫,集体凉凉,「锦衣卫获二盗焉。

盖盗尝杀人,官捕之急,遂私结,约候车驾之玉泉寺,挟弓矢伏道傍林莽中作乱。

时有捕盗校尉,亦变服如盗,入盗群之中。

真盗不疑,竟以其谋告之,遂为所获」(明陈建:《皇明通纪法传全录》)。发布地址: . 收藏不迷路!

地址发布邮箱:Ltxsba@gmail.com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