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门前遍地残尸碎肉,血流成河,宛如人间地狱。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马车却一点都没有停止的意思,车轮碾过地上的尸体继续前进着,药尸们一时间竟都呆滞了。原本嗜血的眼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似乎一瞬间连本能都消失了,丢下了手里或者嘴里的残肢断臂,像是有什么默契一样,摇晃着残缺不全的身体,慢慢的跟在马车的后头。
“哼,贼子!”
杨术眼前一亮,顿时冷哼了一声。
“喂……”
杨存刚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抬眼一看,杨术和地奴早就身如闪电般的冲下去了。
两个快如闪电的身影阻挡在马车的面前。这时,马匹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轻啼一声,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场面一时之间安静无比,双方无声的对峙着。
良久,车内才传出一道低沉而又荫森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黑巫药尸!”
杨术满面冰霜,不答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杀了他们。”
车内沉默了一瞬,这才荫沉沉的哼了一下。车内之人不愿过度纠缠,话音一落,车内飘出了阵阵黑色的烟雾,伴随着让人几乎作呕的味道飘向那些药尸。原本平静无比的药尸,一闻到这股昧道,顿时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猛然嚎叫起来,并朝二人冲了过去!
“不知好歹!”
地奴不屑的哼了一声,巨大的身体挡在了早已不屑闭眼的杨术面前,眼里寒光一闪,怒喝一声,浑身真元顿时发出,猛然抬起手上的大刀迎上前去,没等药尸靠近立刻暴怒一吼:“一下解决你们!”
巨大的大刀,银色的寒光上顿时罩上一层赤黄色的真气,猛力一斩,刀气四放,就像突然刮起的飓风一样在他的面前肆虐开来。一道道圆月般的刀光立刻如闪电般飞出,一瞬间斩杀四方,诛杀一切!刚才还在咆哮的药尸在这样强横的斩杀面前,通通断首而亡,瞬间就像被千万把刀同时绞杀一样,在强横的刀光面前被碎成不少的残肢断体。
“死吧!”
地奴满面怒色,巨吼之下,大刀寒光万丈!数刀挥去药尸尽数碎裂,就连大地都出现了无数的碎坑!
数十药尸,一击之下竟然全数歼灭,残骸掉落了一地,地奴满意的笑了笑,脸露狰狞的抬了抬刀,带着几分挑衅的看着面前的马车。
“可怕的怪物啊!”
杨存心里都开始嘀咕了,那一刀可带着五灵丹以上强悍的真气,这么可怕的高手,放眼天下应该手指数得出来吧。说他有开宗立派的实力都不过分,可是为什么感觉他脑子又和驴一样,难道真的是笨一点有利于修行?
“真元灵气?”
杨存惊讶,车内的人更是震撼无比,语气中透露着兴奋和贪婪的颤抖:“人类的元气,还有灵气!你、你不是人?”
“靠,什么不是人?这家伙脑子进水了不是?”
杨存不禁鄙视了一下,眼看着地奴一出手竟然那么狠,心里倒也没什么担忧。
有他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杨术此时如此镇定,实力应该也是十分的高深。自己这半吊子还是别去丢人现眼比较好,杨存索性就坐在屋顶上,老老实实的看起了热闹,饶富兴味的看起这场难得一见的科幻大戏。
“你知道得挺多的嘛!”
杨术眉头一皱,看了看在屋顶看热闹的杨存。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五行尽出……”
车内的人似乎像是疯癫一样的念念有词,突然又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没错没错,张宝成真的参悟了天机!哈哈,真的、真的,这个死老头没骗人!”
随着一声声的狂笑,车帘猛然被一把拉开!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张布满伤痕的脸,扭曲的眼神里带着异样的兴奋,浑身包裹在漆黑的布袍里面,脚步蹒跚的下了车,兴奋的看着眼前高大如山的地奴,激动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狂笑道:“真的,真元灵气,哈哈!张宝成果然没骗人,世道所有的禁锢果然都没了,哈哈!”
“我不知道你是谁。”
杨术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眼里寒光闪过,一边缓步前进着,一边面无表情的说:“不过看样子,你和国师尸骸被辱有关。事关重大,杨某没空和你纠缠,束手就擒吧!”
“哈哈,五行尽出,天无禁锢!”
车内那人笑得不只是近乎疯狂,更是笑中含泪,甚至都无视地奴和杨术的的逼近,只顾着自己疯狂般的大笑。
“他脑子有问题?”
地奴被他的疯狂表现弄得有点不自在,大喝一声,巨大的手掌猛然朝他抓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将黑袍人拿住之时,却是诡异的抓了个空。
黑色的长袍缓缓落地,地上升起一股难闻的味道,原本狂笑着的身体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腐烂,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成一堆枯骨掉落在地,甚至能清晰的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地奴顿时愣了一下,杨术更是瞬间的警觉,猛然朝后一转身,手一挥,一道白色的真气猛然朝城门的方向斩去。
黑暗中,那个高挑的黑影只是手轻轻一挥,竟瞬间就化解了杨术雷霆般的一击,看样子是游刃有余,身手之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在荫暗的城门前,如出一辙的黑色长袍,声音一样的低沉沙哑,身形却挺拔了不少。
“贼子哪去!”
杨术顿时感觉像被羞辱了一样,浑身上下白色的真气猛然暴发!
“你放心,张宝成的事不是我干的。”
黑影依旧狂笑着,似乎也不愿和杨术纠缠,马上摇了摇头,略带嘲笑的说:“药尸确实是我炼的,张宝成的东西我确实也拿了一点,不过都是半路劫来,至于那些动手的人,我也给你留了活口,现在我没工夫和你打交道!尽管我对你的人很有兴趣,不过现在你似乎也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人你抓住了?”
杨术心念一动,原本暴动的真气稍微平息了一点。
“对,不过就看你们要不要活口了!”
黑衣人轻轻一动,手里多了一个赤红色的瓶子,轻佻的晃了几下之后,低沉的笑道:“那些人的毒,我手上有唯一的解药!如果天亮之前他们吃不到这东西的话……呵呵,你也知道药尸是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术顿时眉头一皱。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带着一丝决绝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办,张宝成的事你们也急着想给朝廷一个交代,所以我想和你交换一个条件!今天的事你们要全都忘了。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我拿了张宝成的东西,不过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狂妄!”
杨术猛然喝道:“国师的身后之物,岂容你肆意拿取,何况你的嫌疑也不小,今天还杀了那么多的驻军,又将官员炼成了药尸,简直是罪大恶极。
杨术虽是一介莽夫,但绝不能有助纣为虐之举!““真是冠冕堂皇……”
黑衣人冷笑了一下,握着瓶子的手稍微的用了用力,斩钉截铁的说:“如果你执意纠缠,那你可以去帮那些人收尸了!我虽然敌不过你,但要和我纠缠的话,我也不会推辞!”
“杨某行事,从不受胁!”
杨术也异常的坚定,冷眼看着他,不做出丝毫的退让。
杨术是镇王,不是津门巡抚,这次出了事也不用他负责。如果能抓到犯人,无疑是提升声望的好机会,就算抓不到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黑衣人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所以才执意不肯退让。
“且慢!”
杨存看够了大戏,一看两方僵持,赶紧大喝一声,冲上前前止他。
“叔父!”
杨术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解下来,尽管地位与修为比杨存高,但他是谨守礼法之人,极为讲究长幼之序,对杨存态度依旧恭敬,这让在旁边看着的地奴隐约有些不爽。
“你也是杨家人?”
黑衣人的声音带着几丝戏虐,似乎对突然出现的杨存很有兴趣。
“对,我答应你的条件!”
杨存思索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没等杨术做出反应立刻就开口答应。不过马上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敢骗我们的话,我发誓,杨家会一辈子跟着你的。”
“叔父,岂可……”
杨术一下子就急了,连忙想开口阻止。
“听我的,准没错!”
杨存无视地奴那几乎要把人撕碎的眼神,摆着手摇了摇头说:“目前杨家需要的是什么我清楚,虽然说你是王爷,但我们杨家也已经一门二脉了,说到底都是同一个祖宗,你想的,我明白。”
“是,谨听叔父教诲!”
杨术犹豫了一下,用眼神瞪了蠢蠢欲动的地奴后恭敬的答应下来。
“杨家,倒有意思。”
黑衣人突然哈哈的一笑,手猛然一挥,把那赤红色的瓶子丢了过来。
“这么相信我!”
杨存准确的接住了那个瓶子,却又不免坏坏的笑道:“难道就不怕我过河拆桥?解药我已经到手了,这时候就算要收拾你,我们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可惜你们没时间了。”
黑衣人一边说着,吹了个口哨唤来马车,一边往车内坐,一边狂妄的笑道:“你们还是快回去吧,迟了的话,你们顶多就只能多杀几只药尸而已!”
“不劳您提醒。”
杨存心里也有些不爽,哼了一声。
“城东老庙,人都在那……”
随着马车缓缓离去,黑衣人只留下了这飘渺的一声。
时间已经不允许再拖了!虽不知道黑衣人说的是真是假,但看着他三天时间就能炼出药尸,杨术心里也有些担忧。杨存当然也明白个中原因,看着缓缓离去的马车,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转头朝一脸不甘的杨术说:“王爷,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那些盗取国师遗物的毛贼吧!”
“请叔父还是唤侄儿术儿。”
杨术脑筋真是有够直的,都这时候还在强调长幼有别的礼数。
“好,术儿……我们去看看吧。”
杨存说话的时候都结巴了,他脑子真该剖开来研究一下结构,看他年纪比自己大上十岁都不止,还要喊他术儿,妈的,有没有必要那么亲热,老子坚决不搞同性恋。
地奴,你他妈的什么眼神!老子绝对不是同性恋,老子绝对喜欢身材火辣的妹子!靠,你斜什么眼,老子喜欢女的,想我这还是处男之身,哪可能喜欢男人……
你那什么态度!有种叫你老婆来,不把她弄怀孕,我就不是你儿子的爹!
半夜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西城门遍地残缺的尸体和血水,津门这一夜终是无法安宁。
尽管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杨术做事还算很有分寸,清楚如果那样的场面被平民百姓看到,还不晓得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所以马上就叫人让津门巡抚派人赶紧清理掉那些尸块,据说光是那些闻讯而来的捕快们只是看了遍地碎尸的一幕,就已经有好几个吐到晕过去了,场面之狰狞可想而知。
城东老庙,年久失修,没了主持,没了香火的供奉,这里早是破烂不堪,院子内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散落的瓦片砖块,庙堂之内,积满厚厚的灰尘,就连那高高在上的菩萨都已看不出一点慈悲。更加狼狈的是,这里除了都是垃圾和杂草,更有不少流浪汉栖身,可说是个老庙倒像的客所。
主堂内,地奴负着双手,一副若有所思的看着庙里的摆设,已经看不清样貌的神像,还有四壁上那些虽然经历了风霜,但依旧神秘无比的铭文。杨存则是背靠着大柱眯眼休息着,思索着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切似乎都太怪异了,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江湖恩仇,更不是手起刀落的复仇情节,现在是僵尸都现世了!这似乎太离谱,和自己对历史的记忆有点出入太大了。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天无禁锢,地赐灵性……张宝成参悟的到底是什么天机?杨存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自己原本就胸无大志,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有个什么国公的头衔就可以一辈子吃喝嫖赌,强抢民女什么的,但现在来看这世道似乎不太寻常,难道自己也要爆发一下主角模式?靠,不会是化身咸蛋超人然后打小怪兽之类的吧,太扯了。
不要啊,老子的理想可不是要匡扶正义。杨存对天发誓,吃喝嫖赌绝对是十分健康的爱好,他真想做个十分安分的败家子,游手好闲,不学无术,闲来无事带着狗腿子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就算干点强抢民女的勾当也行啊!
“叔父!”
这时,杨术匆忙的赶了过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意,和他随行的王府嫡系的子弟兵们,早就已经将这破庙包围得水泄不通,看来在一番搜索之下,已经有所收获了。
“术儿,是不是找到了?”
杨存喊他的时候怎么喊感觉怎么别扭,但短短半夜的接触下来,已经明显看出杨术是那种古板、老旧、冥顽不化的人,对于长幼有序是极端的要求,所以身为镇王,他可以在屋檐之上心安理得的看着药尸屠杀那些士兵。
“对,一共六人,就在西边的小房里,也找到国师大部分的殉葬物!”
杨术难掩一脸的欣喜:“看来那家伙还真没骗人,这些人确实是盗取国师物品的毛贼!
现在已经让人喂他们解药,人也绑回津门府衙,接下来的事就不归我们管了。
此次的事虽未传到京城,但相信以皇上对国师的敬重,必定会雷霆大怒,如今我们擒住了毛贼,对我们杨家的声望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抓住了就好!”
杨存沉默了一会,眉宇间寒光一闪,点着头说:“既然人是送去津门府衙的,那应该把他们点了穴道才对,我们送过去的时候人必须是活的,至于怎么拷问,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是,术儿明白。”
杨术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杨存的话虽然说得很含蓄,但他也不是听不懂,这个功劳,他镇王要,杨家要。至于麻烦就全丢给别人,这些人什么身份,没人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指示也不清楚,以杨家现在的特殊地位,没必要再去惹不必要的是非。
处理完了这件事,天空也开始有一点泛白,早晨的雾气在空中散开。这时候,士兵压着五花大绑的犯人匆匆赶往津门衙门,由于特殊时期的考量,杨术小心谨慎地加大了护送队伍的人数,足有一千多名士兵严格的看管。毕竟此事还有一个值得慎重的地方,张宝成的弟子里也有不少身手高强的人,能在一夜之间悄悄的把他们全杀掉,那这伙匪人的数量肯定不只这六人。
能在津门里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藏匿着,又能在一夜之间杀掉礼部官员和张宝成那么多的弟子,不管是身手还是胆量,绝不是一般的江湖能人所能做的。或许有可能是妖人所为。毕竟张宝成是半仙半人,他的遗物确实很有吸引力,但要准确的知道仪仗的地点,而且得手后又能无声无息的在津门城内隐藏,这样的计划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起码可以知道这主谋的手段非常高明。
“哎,但愿不要横生事端。”
杨存说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似乎达到一种共识,这事情的内幕绝对不简单。虽说杨家是当今武将第一家,但没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别惹为妙。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杨家声望未减,但真正的影响力却远远不及当年第一代镇王的时候。所以现在的杨家不仅需要一些事情来做门面,更需要避开没必要的麻烦。低调,同时又不能无作为,对于一个家族来说,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时,亲兵又抬出了几具男性的尸体,虽然衣不蔽体,但看得出是衣着浮夸的青壮年,浑身发黑,通体干瘦,死的几乎是无一瞑目。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似乎像是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那没有生气的眼珠子里,除了极端的恐惧之外,几乎找不出别的东西。有时候死人并不可怕,但这么怪异的死法,还是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寒意!
“怎么回事?”
杨存疑惑的问了一句,他看到在士兵的包围下,还有一群衣裳破烂的人在瑟瑟发抖。有的是古稀之年的老叟,有的是三、四岁的孩童,他们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有这么多的土兵把这里包围,眼神中尽是不安的忐忑。
“报告大人!”
亲兵们本原就是杨术的嫡系,对杨存虽然感到疑惑,但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杨存的身份。指了一下身后士兵们抬着的身体,恭敬的说:“这都是在西厢井边发现的,据那些流浪人说,这些都是这一带的地痞。而且有不少都是作奸犯科之辈,也有一些是行乞之人,但都是欺压他人的流氓,按口供来说,这些人虽然为作恶之人,但并不是我们要追捕的毛贼。”
“知道了,下去吧。”
杨存挥了挥手,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被士兵们围起来的流浪儿们,有不少都是战战兢兢地全身颤抖着,心里顿时就是一酸。
“叔父,看来那家伙尚有几分良知。”
杨术看了看那些怪异的尸体,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恶人,这些欺负弱小的败类在他眼里看来简直猪狗都不如!杨术为人强悍却不凌弱,所以对于这些地痞无赖可说是极端的不屑。
“嗯!”
杨存心神一个恍惚,有点敷衍的应了一下。眼神不由得扫视过去,那些战战兢兢的可怜人里有十多岁的孩子,有年近古稀的老人,更多是满身破烂,抵不住这夜里的风寒。现在又都受了惊吓,很多孩子已经控制不住的哭了,细微的啜泣声,似乎都在怕惹怒眼前的兵将们不高兴,那种为了存活的脆弱,为了存活的无奈,让人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叔父怎么了?”
杨术见杨存心神恍惚,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句。在他眼里,这种可怜的事情他看得太多了,或许也已经有一定程度的麻木,即使心生同情,但他也明白,这种人天底下有得是,根本可怜不完。
“术儿,绶位以后,我应该是回江南吧。”
杨术脑子里也有点乱,毫无头绪的说了一句。
“叔父,这就看您的意愿了。”
杨术毕恭毕敬的说:“虽说江南杨家有皇上御赐的国公府,但我们在京城还有别的府邸,您喜欢的话可以住在京城。不过目前叔父似乎还没封地,此事还得等金殿面圣之后,才有定夺。”
“派人问问他们!”
杨存叹息了一声,尽管明白自己已经身处不同的世界,——面对这些流浪儿却也是忍不住心酸,最后还是心肠一软,轻声的说:“那些年幼之童,有谁愿意跟我走的,就安排他们到我府里做活,那些年老之人也不能长途奔波,赠送他们一点银钱,让他们颐养天年吧!”
“是!”
杨术也不多问,毕竟偶尔发发善心也是应该的。杨家积存的家产不少,抵得住杨存偶尔慷慨一下,更何况以后的府邸也需要不少的下人,杨家的门面也不能过于薄弱,多几个下人总是无可厚非的。
“我先回去休息了。”
杨存交代完,转身就朝外面走去。这时候虽然天已经蒙蒙亮,但脑子里却有不少事情需要思索,心里隐隐埋怨老道怎么会叫自己来这,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事端。
靠,老子不会八字和柯南一样吧,走到哪都会出事!不过照今天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金田一级别的了,走到哪里就死一堆人!
“叔父且慢!”
杨术一看杨存要走,连忙的问了一声:“叔父现在卧榻何处?”
“住客栈。”
这不是说傻话吗?出门在外不住客栈住哪,老子又不是皇帝,走到哪都有一大堆行宫可以住。何况现在又没官位在身,哪有那么大的排场。
“叔父!”
杨术一脸懊恼,拉住了杨存的手,带有几分自责的说:“叔父可是堂堂的敬国公爷,怎么能住那种市井之地呢?我们杨家虽然不如以前风光,但在津门里头也有自己的别院,叔父还是随我回去吧!术儿当尽晚辈之孝,叔父何必住那种没下人伺候的地方。”
“我行李都放在客栈里啊!”
杨存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他给拖着走了。一看杨术满脸的肃色,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所谓的侄子是真讲究排场的那一种,看他那样,似乎还真的不肯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我会派人去取的,叔父放心。”
杨术一脸坚决,一点都不给杨存解释的机会。尽管他的态度依旧十分恭敬,但看得出从小在豪门世家长大的他也有在意面子的时候,所以坚决不肯让杨存住在小客栈里。
这家伙看起来那么瘦,可是手怎么那么有劲。喂喂,你眼神干嘛那么明亮,你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杨存一身恶寒,这杨术总不会是个搞玻璃的吧,一旦来硬的,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一想到这,杨存感觉菊花一紧……
第三章 邪火中烧
城南最好的地段,周围都是高大的深院大宅,居住者非富即贵,但就算有钱却没一定的权势也不敢在这置办宅院,因为这一带住的都是有权有势之人,偶尔的邻里关系不和善就是头疼的问题。故这寸土寸金的宝地,老实的生意人再有钱也都不敢来,这也让城南的大宅院显得异常幽静,因为就连一般的平头百姓也不愿来这里,生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南北巷里,府邸皆是奢华大气,深红的高漆大门,三人高的大墙,门上杨府二字苍劲有力无不透着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门口按球吼狮,门前的屋檐上更是盘踞了五蟒!稍微懂规矩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杨府可不是一般人家,单是那盘踞的五蟒,已经赤裸裸的象征了王爷的尊贵,一般的平头百姓一看这种深门大院几乎都是绕着走,哪怕凑近看一眼都不太敢。
巨大的府邸占地不小,除了房契上有标准的数字外,几乎没人会去丈量,因为王府不是一般得高,规格不仅有前门后院,西厢主房分得格外清楚,就连风水布局上都特别的考究,整个大宅子是用四马拖车的方式建造的,内有山水,园林的布局颇精妙,一般的大户人家即使再奢侈,也不能拥有这样高明而又大气的感觉。
紫气东来,东边的院落一般都是主宅,在杨术的再三要求下,杨存以长辈的身份被安排在了这里居住。院内十分清幽,前门一片翠绿的竹林,后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主宅的构造也十分的清简,除了门前的小桥流水外,几乎找不出其他可以显示奢华的地方。
住宅的卧室虽然简约却给人感觉十分的舒服,一张金丝楠木的大床,上等的苏杭丝被,一躺就知道什么叫做舒服。屋内的炉子里点着薰香,加入了不少安神醒脑的药草,光闻味道就让人感觉十分舒爽。只是会客的侧堂却让杨存十分不自在,因为除了桌子之外,四周除了书还是书,什么古装线本,什么绝世孤本,不难看出杨术那家伙真是个好学的人。
“叔父,这是侧厢,叔父可暂居于此。”
杨术将杨存带到了房前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毕竟是津门别院,比不上京城的主府。起居环境略显简单,还请叔父不要见怪。”
“哪会,我很满意。”
杨存不由得咋舌,好家伙,这样的环境还敢说是简单。
这面积多大就不说了,光是这一屋的古董和那张上好的楠木大床,这简直和睡在钱堆里没有两样,他这客套话说得真让人有点不爽。
“叔父,那术儿先告退了,不打扰叔父休息。”
杨术似乎还有事在身,马上规矩的行了一礼,行色匆匆的回到了他的宅院。
杨术这一走,偌大的厢房内一时就显得有些安静。说是一个宅子,但这里面供下人和丫鬟居住的屋子倒是不少,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术一时粗心,侧厢里别说是什么丫鬟,就连半个驱使的下人都没有。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桌子上的白玉茶具是漂亮,不过却是一点茶水都没得喝。杨存晃了晃空荡荡的茶壶,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电视上那让人既羡慕又嫉妒的地主生活还没来临,都住了王府,要烧水还得自己动手,真凄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