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善笙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冯总瞧得真切,即将年过半百的人了,他如何能不知道程善笙在想什么。
苦涩地笑了笑,道:“你还年轻,有能力,有时间可以去闯,即便是撞得头破血流,也还能重新开始,但是我不行了啊!”
冯总重重地叹了口气,眸子里透出来一股沧桑。
“想想人生也是蛮可笑的,表面上我看起来很成功,应该活得很快乐,可实际上呢?并非如此!成也寰球败也寰球,我一辈子都在从事这个行业,早就丧失了别的展可能性。”
“离开了这个行业,一把年纪的我还能够干嘛呢?你说我去别的网络公司,待遇会非常不错,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过,别人凭什么给我很高的待遇?”
“要么我违背职业的道德底线,把寰球的客
、户资料带过去,但这是商业违法,这样做等于是在自寻死路!往好了想,凭我过去的履历,说不定会有公司愿意给我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
“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陌生的团队,陌生的体系,陌生的运作方式...一个空降过去的光杆司令,你抢了别人位置,谁愿意搭理你?”
“光是磨合就需要很长的时间,人家老板也不是傻的,花那么大的代价白养你,短时间内证明不了自己,到头来不还是死路一条?再说了,我老了,拼不动了,你说我该不该怕你们业务一部?”
尽管程善笙打心眼儿里不喜欢冯总,但是有一说一,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实实在在的肺腑之言,程善笙没有打断,听得很认真。
抛开个人恩怨不谈,在这个社会大染缸里,谁都有可能是另一个冯总,包括程善笙他自己,假如他爬到了冯总这个位置,面对一个林志远,他也不敢保证他做事会很讲究。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讲,程善笙还是能够理解冯总的,可惜程善笙不是一个大气的人,理解是能理解,但恨也是真恨。
仅凭一些人生感悟就想化解程善笙积压已久的怨恨,断然没有这个可能。
“看来你们冯家人的心灵都是扭曲的,我建议你去找个寺庙,吃斋念佛好好学学怎么做人,你怕那是你的事情,我还没给你带来实质性的损失,你就平白无故的欺压我,这这像话吗?”
“你这种行为跟你弟弟有什么区别?别人不答应合作,他怕完不成业绩,就派地痞流氓去威胁别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处理方式吗?你们非要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说到这儿,程善笙不禁在心里面想到,这两人不愧是亲兄弟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本性都一样坏,喜欢做损人利己的事情。
这种无药可救人自己不把他们打得一蹶不振,不知道还要危害到多少无辜的人。
这么看来自己不是在报私仇,而是在为人民除害,惩恶扬善,算是在做好事积功德吧?应该可以把心魔压下去几分。
呵呵!
冯总面色一怔,旋即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程善笙啊程善笙!你的能力很强,这不可否认,但是你的思想太不成熟了!”
“你说我做事极端?那是你没见到过更极端的!职场可不是一个讲仁义道德的地方,它崇尚的是最原始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哪一个成功人士不是踩着无数人的脊梁骨往上爬?那些财富榜上的名人哪一个背后没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大部分成名之前都是灰色产业!”
“有了钱之后,转换一下策略,做点慈善洗白一下就真成良心企业家了?别天真了!慈善捐款不过是一种合法的逃税手段,或者是让自己变得更有市场价值的一种战略措施而已!”
“信了的人都是在给这些人交智商税,你可能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对吧?那我给说个很接地气的例子——工地最底层的普工。”
“你看看他们的待遇,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有给他们缴纳五险一金吗?工作危险系数最高,每年出现的工伤不计其数,不懂法律的人一条命丢了几万块就打完事儿。”
“每天拼死拼活的干,一年到头能拿多少工资?前几年没引起社会关注的时候,干了几年工资都拿不到,你再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地方?他们有上升空间吗?”
“这才叫压榨,我们比起他们来说好了不知道几千万倍,起码公司每个月结算盈利,把工资部分放下来,没有各个中间商把钱全部卷走吧?该是你的一分都不少。”
程善笙选择放他弟弟一马,也没追究他们兄弟俩的责任,让他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放了下来,思绪都跟着活跃了不少,滔滔不绝的讲了这么多。
他说的这些,每一个字都是血淋淋的真相,是他切身的体会,更是他的态度,要不是程善笙手里握着冯兆林的把柄,他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可能到死都不会道歉服软。
程善笙想要反驳冯总的观点,但是他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也没有具体的例子举出来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