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彻一说,九条美姬立马感觉到了困意。
这几天她一直熬夜工作,今天又起了大早,身体一直缺乏睡眠。
她把头靠在渡边彻肩上,打着哈欠准备睡一觉。
“等一下。”渡边彻站起来。
“干什么?”九条美姬不满道。
渡边彻从放在置物架的旅行包里,拿出一条毯子。
他把毯子盖在九条美姬身上,又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
“好了,睡吧,到的时候我叫你。”
“麻烦。”九条美姬抱怨一句。
接着,她裹紧毯子,头调整到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车的铃声响起,列车缓缓加,离开东京,朝岩手县驶去。
大概两个小时后,抵达釜石市。
之后要转乘,渡边彻在售票处买了票。
坐上只有一节的老旧电车,三人坐在一排,渡边彻看着行礼,不让它们乱跑。
电车等了估计有十分钟,没等到第二波客人,开始车。
沿着铁轨向北,等出了釜石市区,景色开阔起来。
“我走的时候,还是春天,这里全是绿油油的麦子。”
听到渡边彻的声音,在看书的清野凛回过,抬眼望窗外。
田园、荒地,映入眼帘。
雪地上的塑料棚,折射着冬日的阳光,看起来很暖和。
“快到了吗?”她问。
“还早呢。”渡边彻回答。
清野凛没有再看书,合上扉页,和渡边彻一起,望着窗外缓慢倒退的景色。
不一会儿,电车驶入一片杉树林。
杉树又高又直,简直像是拔地而起的细塔。
光线被遮蔽,电车内变得阴暗,就连温度似乎也跟着降低了。
靠在渡边彻肩上睡觉的九条美姬,寻求温暖似的,紧紧搂住他的手臂。
渡边彻帮她把毛毯往上拉了拉,不让风从脖子里进去。
好不容易离开这片杉树林,景色再次开阔起来。
远处,白色炊烟袅袅,应该有人家。
等清野凛刚看到一角海,准备看清楚时,电车又驶入一片林子。
这片林子没有人维护,枝丫长到铁轨上,电车驶过时,它们像雨刷一样贴在车窗上。
也有柔韧性欠佳的枝丫,可以明显地看出被电车撞断的痕迹。
“快到了。”
渡边彻刚说完,电车驶出林子,光线明亮起来。
这是一处盆地。
远处是山,山的棱线上,矗立着风力电站,巨大的白色风车,慢悠悠地转着。
视线离开山尖,往下是森林,森林下面,是层层叠叠的梯田。
“如果是在春天,梯田里会种满青禾。”渡边彻说。
“一定很漂亮。”清野凛想象那副场景。
梯田中间,有几栋看起来不住人的房子,一头水牛在吃草。
梯田往下,是一片平坦的稻田,里面没有水,有一个戴斗笠的人,在焚烧秸秆。
“是叫见泽村?”清野凛问。
“嗯。”
电车停在连遮雨棚都没有、犹如一座孤岛的简陋车站。
渡边彻叫醒九条美姬。
“终于到了?”九条美姬伸着懒腰。
“辛苦了。”渡边彻笑着说。
“早知道这么久,就坐直升机了。”
“会吓着村里人的。”
三人走出电车。
和东京比起来,盆地里的见泽村,一点也不冷。
就算以清野凛的身体素质,也只需要穿一件薄毛衣,一件外套就可以。
“我喜欢这个地方。”清野凛深吸一口气。
就连空气,也比东京干净。
“等过两天,别吵着回东京就行。”
“我是这样的人?”清野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渡边彻拉着箱子,走下月台只是一块水泥平台。
两位美少女跟在他后面,稀地四处张望。
“这里没有没有娱乐设施,没有餐厅,唯一能花钱的地方,除了自动贩卖机,只有一家零食铺。”
在渡边的解说中,两人看到了房屋。
就像渡边彻在圣诞派对上说的,每家每户,家门前的柴,一直堆到屋檐。
在东京绝对不会存在的流浪狗,不时能看到。
它们二三成群,时而你追我,时而我追你。
等三人经过时,它们像按了暂停键,齐刷刷地盯着他们,就连被按在地上欺负的那条狗,也同样如此。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pp,【 pp?】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不会咬人吧?”清野凛躲在渡边彻后面。
“敢咬人的,已经被杀了,活下来的全是人类的朋友。”
“真是残酷的规则,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清野凛很快接受了渡边彻的说法。
看来她不喜欢狗。
在水泥小路上走了十分钟,一辆公交车突突突地过他们。
道路两侧,有排水渠。
水流清澈见底,偶尔飘来一片落叶,有小鱼在里面逆流而上,力竭后,又被水流冲回原地。
九条美姬手做眺望状,问:“你家在哪?”
“喏。”渡边彻指着远处,“到了。”
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座小山,两栋房子坐落在山脚,房子中间用篱笆隔开。
“快见到我父母了,紧张吗?”渡边彻笑着问两人。
“相我都见过。”九条美姬毫不在乎地说。
清野凛闭上眼,缓缓深吸一口气。
九条美姬看着她,嫌弃又不解地问:“你紧张什么?”
清野凛把胸腔里的气吐出去,睁开眼后,才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第一次主动去同学家,还是男同学。”
渡边彻忍不住露出微笑。
九条美姬又扭头看他:“你笑什么?”
“啊,那个,我到家,高兴。”
“渡边同学,”清野凛伸手,“把箱子给我吧。”
“东京女人真是卑鄙。”渡边彻把箱子还给她,又对九条美姬说,“美姬,你要吗?”
九条美姬抱着手臂不说话。
渡边彻把她的箱子拉杆塞她手里,她也收下了。
“走吧。”渡边彻一马当先,朝自己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