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邦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工钱给得高,更是为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在辛苦劳累。
花吧,赏吧,城要破了,仓库里的东西留着还有啥用,不是付之一炬,便是便宜了建奴。
这般紧张的忙碌和布置,谁都知道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挺过去就是海阔天空,撑不过去便是满城的血火屠戮。
迎面走来了熊廷弼和几个亲兵,高邦佐赶忙上前见礼。
“高知府辛苦了。”熊廷弼还礼,开口说道:“木料有些短缺,还得麻烦高知府带上衙役,招一批百姓,将校场的木栅全部砍下运来。”
高邦佐连忙点头答应,说道:“下官应该做的,何来辛苦二字。”
看着高邦佐离去,熊廷弼继续沿城巡视,在一段平台搭得很多的城墙处遇到了马乘飞等人。
“见过经略大人。”马乘飞拱手一礼,便指着平台和城墙说道:“某觉得可在城墙也立杆张幕,抵挡建奴弓箭射击。还有这上下移动,也不甚方便。”
熊廷弼点头赞同,说道:“马百户言之有理,本经略这便派人再行加固。”
马乘飞笑了笑,说道:“大人在辽东呆的时间长,看这天气,不知几时能化冻?”
熊廷弼胸有成竹,说道:“至少还要月余,足够拖到建奴撤退。”
“那就好,那就好。”马乘飞轻出了一口气,眯起眼睛望着城外的后金营寨,“建奴亦在连夜打造器械,再度来攻时恐怕要从早至晚,厮杀经日了。”
熊廷弼捋着胡须,颌道:“恶战在所难免,只要本城兵民一心,众志成城,本经略对守住城池,还是有信心的。”
马乘飞转头看了看城中各处的灯火,嘿然一笑,拱手道:“某也极有信心。那某就不耽误经略大人巡察了,告辞。”
“马百户请便。”熊廷弼微笑点头。
看马乘飞走远,还听到低声的抱怨,“烧刀子是喝不成了,别的酒,没劲哪!”
熊廷弼转过头,脸色严峻起来,对参议邢慎言沉声说道:“从城中百姓中征召精壮,扩充义勇。库中的绸缎布匹,尽可作为赏资,务必要再增三万义勇,以助守城。”
“卑职遵命。”邢慎言躬身领命,带着数人下城布置。
熊廷弼又对佥事韩初命吩咐道:“从先前义勇中挑选强悍者,补充军队,越多越好。”
“卑职明白。”佥事韩初命拱手接令,转身而去。
熊廷弼吐出一口长气,白雾腾起,又在脸前迅消散。
胜负在此一举,只要挫败后金军的猛攻,其黯然撤退便是可以肯定的。
就凭建奴的家底,长期围困做不到,攻打城池又伤亡惨重,何去何从,相信老奴会做出明智而又无奈的选择。
他伸手拍了拍城垛上的佛朗机炮,厚重冰冷的感觉仿佛给他又增添了气力,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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