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是一样的地,房子是一样的房子,可殡仪馆却总能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这还是慕远第一次站在殡仪馆的地盘上。
他的眼里满是好,不停地东瞅瞅,西看看……
虽然是晚上,但还是能看到一些东西的。
当他目光落在一个宣传广告中的棺材盒子上,看到上面99999的标价后,什么好心都没了,整个人变得严肃了许多,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刘光头乐呵呵地问道:“小慕,第一次到殡仪馆吧?”
慕远一愣:“你怎么知道?”
刘光头道:“看你那样子,估计是害怕吧,都不敢多看。其实啊,当警察,尸体见多了……”
后面的话慕远懒得听,全是废话……
自己会害怕?呵呵……好吧,确实是害怕。
“刘队,尸体……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专家级的尸检技术,给慕远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理论,还有实践经验。
在吸收这份知识的同时,慕远也相当于解剖了几千具尸体,几乎囊括了各种死亡原因,同时也包括了对各种器官的处理……
刚刚慕远之所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除了因为被十连抽打击了之外,更大原因还是这专家级尸检技术。
试想一下,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在你脑子里灌输处理数千具各种尸体的场景,而且那种真实感与自己参与没有任何区别,这对一个人的冲击力绝对是极大的。
至少……要比刚才从河里钓起一袋尸块更有震撼性。
只不过慕远的承受能力比较强,倒也没表现出太大的不适。
而经过这么一段时间适应,慕远感觉自己……遇到任何状态的尸体都能做到处变不惊了。
慕远说尸体没什么可怕的,也是基于这方面原因。
可这话在刘队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尸体不可怕,可怕的是从尸体里飘出来的东西。”刘队一副我很理解你的样子,“对吧?我明白的。”
慕远瞅了他一眼。
你明白个屁!
他表示不想说话。
岳大队长情绪很低落,对于刘队和慕远的谈话,他没什么参与的热情。
很快,三人到了停尸房附近。
“这间解剖室,是几年前我们公安局向县政府打了报告拨款修建的。”岳大队介绍了一句,“根据协议,如果由我们县局使用,则是免费的。要是其他外县的部门使用,则需要收费。”
说完,岳大队随手推开了解剖室的门,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混合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迎面扑来,令人窒息。
慕远却是早有准备,直接屏住了呼吸,大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淡定。
定睛看去,里面有七个人,其中三个围着操作台忙活着,另外四个人在周围负责递东西……
有两个人正对着大门站着,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他们便抬头看了过来。
其中那法医眉头皱了皱,似乎想要呵斥的样子,但目光落在岳大队长脸上之后,却是松了一口气,道:“岳队,你怎么过来了?……咦?还有刘大队啊!你不在你的大城市呆着,跑我们这边远山区来干嘛?”
刘队也认识这位法医——虽然不属于一个区县,但刑侦战线的圈子就这么大,要说各局刑警大队的普通民警不可能全认识,但法医这一特殊职业却基本上都是了解的,毕竟这是持证上岗的职位,有时候难免需要相互帮助不是?
至于刑大的大队长,这就更稀缺了!
所以这位法医认识刘队也不意外。
刘队瞪了对方一眼,瞅了瞅操作台上的尸块,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道:“我真不喜欢与你们这些搞法医的做朋友。”
“你这话有问题啊!刘队,我老婆不是法医。”
“这么多尸块咋还堵不住你的嘴呢?”刘队翻了个白眼。
那位法医明显是身经百战之人,微微一笑,道:“这些尸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仨一人一份。”
旁边的慕远摸了摸鼻子,目光在尸块和那位法医的嘴上游移。
“别贫了!正事要紧。”岳大队打断了二人的攻讦,道,“老赵,我和刘队是陪着这位小慕同志过来看看情况的。”
“哦?”赵法医目光一闪,看向站在刘队旁边的小透明——小年轻。
嗯,没毛病,在警察这个行当,特别是刑警,像慕远这般年轻的人站在那里,确实只是一个小透明。
不过现在,这个小透明貌似有了点颜色。
赵法医瞅了瞅慕远,又瞅了瞅刘队,忽然震惊了:“你就是华成区分局的那个牛逼辅警?”
慕远脸有点微黑,在屏息呢,不想说话。
可别人主动问起,自己总不能当哑巴吧?
当然,被当哑巴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对方这话就太难听了,必须得怼回去啊!
宝宝心里是真苦!
“我是辅警,不过你这个前缀我不接受。”
“为什么?别谦虚嘛,一天两个二等功,是真牛……”
“三个。”慕远认真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