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鹰钩鼻保卫轻声说道:“没有生任何情况。”
“没有天选者入侵?”威廉再次询问。
“没有,‘狮鹫’也没有报警。”鹰钩鼻保卫摇头道。
“狮鹫”是万灵学院的级人工智能的代号,威廉心里稍稍放下了一些疑心,扭头看了颜复宁一眼,对两人说道:“那麻烦你们把这个人抬到医务室,检测一下他的手表,给他打一针醒酒针”
两个保卫点了点头,便抬着担架走到了还葛优躺躺在椅子上的颜复宁身边。
冯贞贞见保卫走了过来,连忙双手扶着颜复宁的头,帮忙把还没有能醒过来的颜复宁搬上了担架。
接着一行人抬着颜复宁去了医疗室,到了医疗室两个保卫又把颜复宁抬上了病床,并趁着冯贞贞没注意的时候,顺手拆下了手上的积家地球物理天文台。
除了使用者本人,其他人凭借肉眼是没有办法分辨改变了形态的乌洛波洛斯的,必须拿到专门的仪器处检测才行。一个保卫拿着颜复宁的积家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医务室,另一个保卫则说去叫医生,让一众人在医务室里稍等。
颜复宁强忍着由载体传导而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自己的身体不要乱动,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先感觉自己在哪里,再警惕的聆听声音。
很显然后脑柔软的枕头,很身上的薄被,说明他已经不在万灵学院的食堂里面。冯贞贞和格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着,偶尔威廉也会插上两句话。
颜复宁无心聆听三个人毫无意义的对话,他想悄悄的触碰一下自己的乌洛波洛斯,看它还在不在自己身上,却无能为力,因为由载体那边传导过来的痛感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颜复宁也不知道休·杰拉德.格罗夫纳那个疯子给他注射了什么玩意,他只知道此刻他正处在一个离的状态之下,他的意识同时存在于本体和载体之内,于是载体所承受的痛苦本体这里同样也要承受,虽然说那种疼痛似乎并没有给他的本体造成伤害,但疼痛的感觉确是双倍的。
就像灵魂被撕裂成两瓣一样。
颜复宁强忍着嚎叫的冲动,躺在床上绷直了身体,他也不知道是疼痛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还是这种状态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总而言之,当下的他似乎既不能控制本体,也不能控制身体。
慢慢的那种全身膨胀的疼痛的感觉过去,更让人难以忍耐的瘙痒袭来,颜复宁感觉似乎有无数的蚂蚁在他的骨头和经上爬过,并用那粗大的腭不停的咬合着他的身体里面的黏膜和器官,这种痒到五脏六腑的难受,让颜复宁恨不得伸手把自己的皮肤给抠烂,或者点一把火把自己给烧死才能痛快,然而残忍的是他根本做不了任何动作,他的灵魂像是被禁锢在了躯壳里一般。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休·杰拉德.格罗夫纳说害怕他承受不了了。
这种残酷的实验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挨过去的,不过颜复宁并不是一般人,在这种艰难的时刻他还在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幸运的是,他成功了,不过必须得完全集中精,然而在这种状况下集中精,真的是强人所难。
因此即便颜复宁的意志如此强大,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做一些微小的动作,他在薄薄的被子下面,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左手,然而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表的存在,他也不确定是因为经已经痒到麻痹的结果。
虽然不能确定,但颜复宁的心却已经凉了半截,这种情况威廉不对他起疑才是件不科学的事情,不过幸好他准备了后手,只是颜复宁不确定自己藏起来的真正的乌洛波洛斯会不会被现。
就在颜复宁还在无尽的深渊中挣扎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金女郎拿着一个针筒走进了医务室,金女子看了威廉一眼,使了一个极其不经意的眼,然后淡淡的说道:“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给他打一针”
威廉自然懂医生什么意思,笑着说道:“我们让医生打针吧!出去等一会。”
说完威廉带头走出了医疗室,于是格温和冯贞贞也跟着走出了医务室,举着针筒的金女郎并没有跟颜复宁打针,而是将针筒搁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迅的在颜复宁的身上摸索了起来,从肩膀开始摸起,一直摸到腰腹,最后连裤子里都没有放过。
正面摸完没有现,又轻轻的把颜复宁翻了个身,再次检查了一遍,仍旧没有现,才从口袋里掏出颜复宁的积家重新戴回颜复宁的左手手腕,并扒下了颜复宁的裤子,仔仔细细的重复检查了一次,才拿起针筒在颜复宁的屁股上扎了一针。
备受屈辱的颜复宁,在冰凉的针尖刺进他肌肤的瞬间,来自本体的疼痛和来自载体的疼痛碰撞在一起的时刻,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力,这种感觉实在太妙了,一个人同时拥有两具身体的感受实在难以形容,但颜复宁在当下并不能展开详细的测试,他必须赶快让自己的本体离开万灵学院,在这里呆的越久,对于他来说就越危险。
毕竟他还是在学院里留下了痕迹,比如他就没有来得及把偷的学院袍还回去,另外自己去到休·杰拉德.格罗夫纳的实验室会不会让人起疑心,从而去检查,也很难说。
于是颜复宁假装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一刻钟后颜复宁在冯贞贞的搀扶下离开了万灵学院,因为没有在颜复宁身上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加上学院里确实没有出现天选者的载体,威廉对颜复宁疑心尽去,邀请了颜复宁和冯贞贞去参加曼斯菲尔德学院的电音派对。
但颜复宁表情难过又带着遗憾的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威廉嘲笑了一下颜复宁的酒量,颜复宁又说了下周请威廉和格温去碎片大厦的胡同吃饭,等威廉和格温欣然答应便各自离开。
颜复宁一边体会着载体那边传导过来的复杂的痛苦感受,一边和冯贞贞走在牛津的鹅卵石路上,斜挂在天空的月凉十分的清亮,一阵风吹过来,让颜复宁全身的汗都在蒸,带走了体温,便浑身冷,于是他的身体全部靠在了冯贞贞身上。
搀着颜复宁的冯贞贞轻轻问道:“你现在是回伦敦还是?”
颜复宁道:“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他的乌洛波洛斯还在冯贞贞的包里,必须得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