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烧出来的一截骨头,是大圣大善之物,天雷不敢劈。楚王寻圣骨,妄图避天雷。
白无常冷声道:“楚王,天命不可违,您可别犯糊涂。”鬼仙同样归地府管,楚王若是逃脱天雷之罚,那必是地府之过错。说罢,他挡在了楚王与供奉圣骨的桌案之间。
楚王推开白无常,执意去取圣骨。
一直沉默寡言的黑无常也挡在了楚王身前,他问:“为李氏令月取之?”
楚王的脸变颜变色,口中呵斥:“与你等无关。”
黑白无常在地府里干了多少年了?地上面,你给政府干工作,撑死了,四五十年,人家呢?在地府干几千年了,什么样的工作经验没有?互视一眼,知道楚王要坏事。如今人间界风云迭起,天下即将大变,战事纷争不断,战死冤魂遍地,地府的人口陡然,怨晴娘、玉楼春、还有尚未捉住问法的吸血妖僧,无一不是冲着高良姜手中的“金钥”而来,乃至是阿藏,也是有谋而来。今日有人堵住了洞口,是不是也是为了要那“金钥”?
我原来是个祸害?那爹爹死,妈妈的死跟我有没有关系?是不是我害的?
阿藏见掌柜的双目放空,隐隐有泪花,知她入了心魔,跟自己较上了劲。阴间极寒,魂魄易散,邪魔易侵,阿藏咬破舌尖一点血,点在她眉心处。高良姜恍然而醒,心中郁结压抑之气顿散,脑子中清明起来。是了,黑米被害之时,她人尚在销金窟中,并不是她的原因。
那为何黑米会惹上这些事呢?阳间有人要他死,阴间有人要他魂,难道……是因为把地契给了黑米,他是高家庄名义上的主人?
阿藏说,不会。给地契那件事,除了王老大和你我,并无他人知晓。黑米怕是运气不好,正好撞上了。
高良姜又想起一件事来,“刚刚在上面开锁之时,所有的画都指向黑米,这又是为何?难道,画画之人能预知未来,知道正是黑米会坐在那里?”
阿藏沉思片刻,想到另一个问题,“十一幅画都是好好的,只有第十二幅画空着,姜儿,你说这是为何?”
“为何?”
“十二幅画围住了整个石室墙壁,空白的那一幅,是开始,也是结束。是过去,也是未来。为夫虽未入佛门——哎哟,姜儿,好好好,为妻虽未入佛门,但是对佛理小有研究。于佛家而言,过去、未来、现在之间的因果关系,并不尊崇于时间,简单点说,过去与未来,均与‘现在’平等,因此,那空白的第十二幅画,应该就是指我们进来以后,发生的事。”
高良姜仔细琢磨阿藏的这套说法,也不追究他“为夫、为妻”的自称,问道:“按这种猜测,那建造这件石室的,该不是人吧?人怎么能预测到这些。”
阿藏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石室里每一张画上,都有一个跟阿藏身形相似的男人……阿藏,该是第十二幅画的人。
高良姜抓住了阿藏的手,她心里慌得厉害,怕一个不留,阿藏就飞到墙上,成了壁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