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中拿着个新红包,递给奶娃娃之后,捡起了地上失去主人宠幸的红包,“奶奶,你家今天热闹了啊!”她笑着看向浓墨,“还认识我吗?浓墨能见到你不容易啊,今天可得来我家喝一杯。”
“把后门关上,穿堂风好冷啊。”一个抱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过来帮我切菜?我这里忙不过来了。”薛大伯叫着,接着就是薛大妈扬言要揍他的话,他马上噤声了。
思源手里拌着浆糊,装作才知道我们回来,“浓墨哥!”他冲浓墨喊道。
接着就是我的爸妈,我爸围着围腰,手中的锅铲还残留着一个油光闪闪的菜叶,我妈手中搓的肉圆子已经扁了。
舅妈站在我爸妈身后,只露出一边眼睛来,并没有上前,我看到了她的脆弱,她也是女人哪。
妈妈又将手中的肉圆子搓圆了,“浓墨,还有谁,一起下来啊。”我妈只知道我来了,她想见我,如果她知道我和舅舅都回来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浓墨扶着家奶靠在门边,家奶用手轻轻捶着腰,看得出来,她身体和以前比,真的差远了。
“是她吗?”家奶试探性地问道,然后赶快改了口,“那就快点进来,别让人看见了。”她像做贼似的,希望我回家。
除了思源,除了会算的舅妈,他们都不知道舅舅回来的事,甚至,连舅舅还活着都不知道。
车外的众人是期待的,车内的气氛是凝固的,“出去吧,舅舅,你得给他们一个惊喜。”
舅舅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一方面是喜悦,另一方是担心,这么久之后还玩死而复生这一套,死了有段时间的人,居然又迹般地生还了。他自己恐怕都难以接受这样的离事实吧。
虽然他做了点伪装,但还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那一定是极为复杂的。
“你是担心他们害怕你吗,舅舅?”我问。我猜他也不是这么想的。
“璇子,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下去?”舅舅不是第一次问我了,我的回答都是不。一个人伪装成别的身份就行了,即便邻居相亲们会有所怀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相信是巧合。
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大概率是有多低。出现一个长得像的顶多被怀疑,出现两个像的,人们就不仅仅是停留下怀疑层面了。
所以,我只能选择其他方式,这个简单的方式留给舅舅就好了。
舅舅见我依旧不答应,他劝道:“你选择的也许会更辛苦,到时候受不了了,你可以提出来。”在他的犹豫理由中,一定是真心希望我和他一同出现的,如果不行,他只会优先考虑我。
只要我在乎的人可以看见我就可以了,其他的我都不管。
纠结再三,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不同的是,他头上加了顶帽子,帽檐很低。家奶估计是见那身形明显不是我,微微有点失落,等到舅舅戴着口罩从她面前走过,我才看到家奶的眼睛重新燃起光芒,“你们都进来吧。”
家奶说着,颤颤巍巍地转着身子,舅舅和浓墨一左一右地搀着家奶。
我作为一个透明的,跟在他们身后,生命缠着我的腿,一会儿抱着撒娇,一会儿窜上来舔一舔。
“我们去贴春联吧。”我走近思源,看着他端着的白色粘稠浆糊,“你贴了几个?”
他小声道:“一个都没有,璇姐,你不跟过去吗?”
“不去了,给家奶和舅舅一个私人空间吧。”事实上,他们要说什么,我都可以预见,去了也是加剧眼睛的红肿。
思源没开眼睛,看不见我,他对着我旁边的空气道:“璇姐,先贴哪儿?”
“先贴大门的。”我说,放在桌子上的对联对仗工整,金边描红,就是上下联的顺序弄反了。
“思源,你家还没贴好呀。”一个看起来比思源小两三岁的男孩跑了进来,他是头发上还有浆糊,应该是抬头去贴横批时滴上去的。
思源顺水推舟,“你都弄好了,好厉害,那就帮我分辨一下哪个贴在哪边吧。”
“思源,思源!”又有一个孩子跑了过来,这些孩子们我都已经认不全了,居然和思源的感情还挺好,“我家烧了好多菜,我都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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