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苦笑了几声,“浓墨,凭你我的智慧,携手走过千秋万代都可以。我们本可以藐视众生,俯视人间。你却要与我自相残杀,却要伤我心。我们才是最相配的啊!你会后悔的,等你毁了我,回过头去发现,她也回不来了,你会后悔的,你失去了我,也失去了她,你什么也得不到!”
“如何覆灭其魂灵,不存永生,不予轮回,天界可有先例?”浓墨忽然提出这个问题。
覆灭魂灵?为什么?既然是了,就已经获得了永生永世,为何又要覆灭魂灵,不予超生和轮回?天界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例子?不是傻吗?
太阴听了这话,双目中的恨意陡然加重,还有许多的不解与惊愕,“那是自我毁灭!你甘愿效仿云帝?”她好像完全不能接受某一事实,“你疯了!你就是个疯子!”
云帝是谁?浓墨效仿云帝?云帝就是覆灭魂灵的那个?我太孤陋寡闻了,这些我都没听过,浓墨效仿他,也就是说浓墨有这想法?!
为什么?他不能这样!我不能说话,便狠狠地瞪他,太阴说的没错,浓墨疯了!他是故意说这话来刺激太阴的吗?
“我自始至终都很清醒,这结果我在天界就想好了。我今天在大家的见证下,把话公开了说。”浓墨一字一句地说,非常沉着,“太阴,你无论如何也是得不到我的,阿璇生,我便与她在一起,阿璇死,我也会形俱灭,不复存在。你能得到什么?躯壳都没有,所以,你还要继续吗?”
浓墨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他的那句“阿璇生,我便与她在一起,阿璇死,我也会形俱灭,不复存在”一直环绕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在。
云帝一个天,如果不是非常重大的打击,他会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要,自己毁灭灵魂?这是一种怎样的坚定,会自己毁灭自己,再无出现的可能?
浓墨也要这么做,他这么傻瓜,这是玩过家家吗?不,他这不仅是在威胁太阴,他更是在威胁我!他就是让我知道,我孤注一掷要与太阴同归于尽,他也不会独活!
所以我只剩下一条路了吗?我要听浓墨的,他让我走一步,我绝不走两步,他让我后退,我绝不前进?那如果他要我推他入地狱呢?我们虽然都活着,但再也见不到呢?浓墨,你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啊!
活着,就那么重要吗?如果,再也见不了了呢?你也愿意与我天各一方,我入天界,你被困地狱,每每只能入梦相见吗?
那么,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浓墨,见不到你,我活着也是折磨,你就不心疼我吗?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是没可能了?”太阴阴着语气道:“我上天入地也不可能得到你是不是?你死也要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她的眸子通红,面部颤抖,眼珠子都不转了,是气炸了。
“我最后再确认一次,浓墨,你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吗?你要和她永远在一起是吗?”太阴的嗓子都哑了,她的头越来越低,只留着双目上翻着白眼,只剩下一点黑眼珠,活脱脱一个魔鬼的样子,白瞎了我的身体。
她这是要向更加黑化的路上的踏步啊,我心里很是毛毛的,太阴已经没有人性了,如果连对爱情地向往也没了,她对浓墨也忍不下去了,那样的她会可怕到什么程度!
好在,她已经被捉住了。
“很明显,你没有失忆,也不是聋子。”浓墨淡淡道。
太阴的牙齿从断断续续地打颤变成了疯狂地磕巴在嘴唇上,她血红的眼睛凝结出了血红色液体,不知是血还是泪,一路流到了尖瘦的下巴上。太阴的面部狰狞到了极限,仿佛扭曲到了不能再扭曲的程度,扭曲出来了一个太阴自己的脸,她很难受,她在变化。
“好,好啊!你要和她一起死,我便成全你们!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我不会再被你骗!我要让你尝到滋味!我失去了一个爱人,我也要让你先尝到失去那个贱人的滋味,然后看着你形俱灭!”太阴的声音不再是璇王的声音,而是她自己的声音演变而成的极度沙哑版,“我要你们都死!全都死!”
她就要从我的身体里出去似的,却又不能逃脱,像一个被锁住的魂魄,下半身还连在我的身体里,上半身挥动着手臂要爬出去。她坐在我的身体里面,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极了魔幻电影里的恶魔,她俏丽的脸庞变得模糊不清,隐隐约约倒映着我的身体,隐隐约约映衬着旁边的碎石地。
她向我伸出手来,眼睛空洞又可怕,那手臂一会儿长一会儿短,一会儿粗一会儿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像带着粗糙的触须,触须接触到空气,被过滤了一遍,成了磨砂效果,“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声音像鬼哭,又像狼嚎,像深山里的野鬼叫魂,像黑洞中的孤狼嚎啕,像被血洗满门了的凄厉,又像被负心汉抛弃了的悲恸。
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从头毛到脚,背后一片汗湿。
浓墨关键时刻握住了我的手,温声细语,“别怕,撕开伪装,本就震撼。阿璇,她是更疯了,天界这回不能坐视不理了。”
我:“……”太阴,我为你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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