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携萧如初出门去了,徒留唐怀瑜一人在雅间内,欲哭无泪,他哥当真是手段狠辣,便是他从前再如何的厚脸皮,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啊!唐怀瑜觉得自己恐怕从此要对红袖楼落下阴影了。
自从敲定了行程之后,唐怀瑾便骤然忙了起来,开始着手安排临行前的事宜来,包括他私下置办的店铺田庄,这一去少则一月,多则两三月,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自然要先安排妥当,以免到时候出什么漏子。
相比起他的忙碌,萧如初简直算得上清闲了,她去过几趟香铺,然后便是应对玉缀与玉露两人没完没了的担心。
玉缀问道:“小姐,淮州那样远,要坐多久的船啊?”
玉露忧心道:“听说坐船久了会晕。”
“倘若这样,该如何是好?”
这还没出发,两人便先愁上了,叫萧如初哭笑不得。
好在一晃眼,便到了出发的那一天了,萧如初只带了玉缀一个人,毕竟他们即便是出远门,明清苑里还是要需要人照看的,倘若只留下吹绿与疏桐两人守着偌大一个院子,到底是不合适。
若是放在从前,玉露怎么着也会想个法子跟着去的,她从没出过远门,对那颇有盛名的淮州,也是心向往之,但是她到底是明白了些事理,并不说什么,玉缀心思比她细,考较的事情比她多,跟着去自然是最合适的了。
玉露欢欢喜喜地将一行人送出院子,又依依不舍地对玉缀道:“若看到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万要回来同我说说。”
玉缀笑着答应了,又捏了一把她的脸,道:“知道了,你且等着便是。”
萧如初细心叮嘱道:“倘若院子里有什么事情,你能拿主意的便拿,拿不了的,且不必管它,等我们回来再说,有人说些什么,只不必理会便是。”
玉露笑嘻嘻道:“奴婢省得,小姐放心便是,有奴婢在,必然妥当。”
见她应答得当,萧如初这才放了心,又笑道:“等我回来,给你买好玩的玩意儿。”
玉露连忙笑着应下了,然后目送他们远去,直到萧如初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面上这才露出几分失落的色来,过了一会,便重新打起精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回院子里去了。
唐怀瑜这回也要跟着去,他两袖空空,身后连小厮都没带一个,倒是潇洒得很,萧如初见了,不由问道:“你那个随身小厮呢?”
唐怀瑜一怔:“嫂嫂说得可是白山?”
萧如初点点头,疑惑道:“怎不见他随你一同去?”
唐怀瑜道:“白山如今不在我院子里伺候了,一时半会也没个用的惯的,丫鬟们也不大好带出来,罢了。”
一说起白山,萧如初便想起花园里的那个荷塘来,还有那个已经死去的,名叫白雀的丫鬟,不知为何,她的眼皮子突兀地跳了一下,连忙伸手按着,但仍旧是觉得心里不太安稳。
“夫人,怎么了?”唐怀瑾关切地问道。
萧如初摇摇头,她说不上那种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心里微微发慌,就仿佛会发生一些不大好的事情一般。
但是码头已然近在眼前了,一艘庞大的货船正停泊在岸边,远远便听见师雨浓的声音,仿佛一只欢快的黄莺一般:“萧姐姐!”
“你小声些!”师景然无奈地低声斥责道:“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成什么样子?”
师雨浓瞥了他一眼,显然是不高兴,师景然又只能使使劲,威胁道:“你现在还没上船呢,之前答应说一定听我的话,难不成都进了狗肚子了么?”
师雨浓撇了撇嘴,低声支吾两句:“知道了。”
嘴里这么答应着,等见着了萧如初,她便又高兴起来,拉着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叫师景然看了便头痛得很,也不知这些女孩子们如何会有这样多的话,简直说不完似的,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师雨浓说,萧如初认真听着,时不时应答几句,但是连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要拿来说一说,这有什么好说的?师景然完全不能理解,更的是,唐怀瑾居然也能搭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