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大步而来,到门前翻身上马。
“大少爷早。”
“大少爷要出门了。”
下人们笑着跟少爷招呼,阮致渊回应一声,望望天色,叹口气策动马匹往城外而去。
若是在府上习练,他还能再多睡半刻钟呢。
等到积叶都扫干净了,天色也已亮堂许多。守门的下人们看见二少爷推着睡眼朦胧的小少爷一道过来了,就忙去开了门。
等人走远了,府门又在下人们的小声笑谈中关上了。
自从老爷好后,府上气氛一直都很好,老爷虽然跟陛下辞了官,但府上重归热闹,欢声笑语日日不断。如今大少爷还每日去京营谋职,二少爷则去学堂教授画艺,听说慕名前去的人能在外排出一条街。
当然这都是下人们看到的。只有阮致渊与阮泽塘知道,他们当然是被逼的。
阮毅睡足后起身,去院中出了身汗,再与许氏一同用膳,随后或四处走动或闲坐喝茶或去擦拭兵器。
自从年轻时入京以来,忙累这么多年直到如今,他都从未如此清闲过。不似当初为了温饱四处奔波,也不必像以前那般劳心伤了。
如果皎皎还留在阮府,那就更好了。
然而皎皎嫁人了不在,还已有身孕,阮府只有三个臭小子,每日上蹿下跳,在眼前晃来晃去的。
阮毅看着就来气。
皎皎在深宫,只有许氏入宫看过女儿,若说三兄弟对此都很羡慕,阮毅则是在羡慕之余,看到三个小子更嫌烦人了。
于是他便想着法子将三人赶出去,好使自己能眼耳清净。
阮致渊被爹赶去了京营,每天过着苦兮兮早出晚归的日子。唯一的好处,就是在京营不会再被爹拘着不许与人动手。终日有人能一同切磋比试,倒也是桩乐趣。
阮泽塘对此没兴致,便去了小麟的学堂当夫子,好躲躲爹这阵子的脾气。有他每天再顺道盯着阮麟乖乖念书,原本总被小麟惹气的夫子都轻松了不少。
只不过阮麟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半点大的小人每日眉头上坠了千斤。
小家伙一回还煞有介事地写过一封告状求救信,学着以前听爹说过的战中密信传递,想尽办法避过二哥送到了阮青杳手中。
将她笑得前仰后合。
不过她见小麟有二哥盯着后,连信上的字都端正了不少,觉得如此甚好,便命人将这信又转交到了二哥手里。
阮青杳如今害喜害得很厉害,一整日有大半的时间会犯恶心。今日刚用的早膳也又吐了,她只好放弃再吃什么,坐窗前翻翻书册转移心思。
窗外飘落的几片枯叶,忽被一阵风吹动,打着旋列着队落在她的书页上。
阮青杳正抬起头,边上已罩下一道阴影。郑衍伸手闭了窗道:“风大了,小心着凉。”
“陛下什么时候回来的?”郑衍悄无声息到身边了都没发现,她刚刚原来看得这么入。
郑衍得知了皎皎早上又吐了,一脸愁色。皎皎害喜后吃不进多少,小脸似乎都变尖了,看得他心疼,恨不能以身替之。
他坐下轻轻将人抱在怀里,还把书拿开了些道:“少看会,太熬。”
阮青杳撇撇嘴。陛下现在比以前更爱念叨了。一会不许她这样,一会不让她那样。或是这个不能动,那个一定要吃。
好在陛下的声音太好听,不管怎么听他念都不会嫌烦。否则她肯定揉两团纸将自己耳朵塞上。
“宫人们说你早上吐了,现在饿不饿?我已让他们再备你喜欢的来。”郑衍打算哄着皎皎再吃上一些,“怎么好像比前几日又瘦了。”
他瞧了眼皎皎如今已鼓鼓的肚皮,直怨他孩儿太过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