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最初喜欢听那种江湖英豪的故事,府上差人买了好多本回来,这两月都已66续续念完了。而且爹好似听腻了那一类,转了喜好,喜欢听起关于男女的那些故事了。
阮青杳自己都还几分懵懂不知,但想着爹爱听,只好撩着袖子从那堆话本子里扒拉出来这么一本。前两日念了一半,现在是后一半了。
她见爹躺回去又不作声了,便继续低头看回话本,往下念给他听。
绣娘和她相公已解开了误会,两人久别重逢,正是欢喜的时候。
阮青杳坐得端正挺直,读道:“绣娘唤着夫君,两人紧拥在一起,正在此时,四下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桀桀怪笑,两人看去,只见荒庙里那倒着的破长条凳,眨眼一变,幻化成了一团面目狰狞的青烟小妖……”
……
这故事不是小绣娘千里迢迢去寻当上状元公的夫君么,怎么还冒出妖怪来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阮青杳动手往后翻了翻,后面竟全在与一只只妖怪争斗。这些话本都是下人们采买回来的,下人们不识字,去书铺搬时也没做甄选,其中有一些好的,自然也夹杂了这种杂乱难明的话本。
改明儿还是她亲自出去挑吧。
“爹,这故事不好。女儿明日换一本念给你听。”
阮毅未理会,目光仍滞滞盯着半空,摇着摇着停下了。阮青杳见他唇干,起身搁了书,倒了暖茶捧到他嘴边。
碰碰他,阮毅滞了会儿慢慢低头,喂了一口嘴角茶水直往下挂,阮青杳赶紧拿了帕子去擦。
她的大丫头半杏一直候在边上,见姑娘手心也沾上了,忙伸过手来要接过:“姑娘,让奴婢来侍候吧。”
阮青杳摇摇头:“没关系,他是我爹,没有什么脏的。”
半杏只好垂手立在一旁。
世人皆知,老爷天子重臣,那都是用一个个战功换回来的。可这一回他领军作战,最后却是重伤昏迷一路强吊着一口气被送回来的。太医们想尽了法子,老爷却仍然醒不过来。
几次凶险,眼见着后事都要开始筹备了。没想到老爷昏了一月后,竟然醒过来了。
只是老爷醒来后,这两月一直都是如此,也不知究竟何时才会好起来。
“皎皎,今儿的已经读完了?”
阮青杳刚放下茶盏帕子,许氏就亲自端着刚熬好的药汤过来了。
青杳点点头,软软唤了声娘。
许氏腾出手摸了下她的脸颊,被风吹得冰凉凉的,就赶紧催着让她回去歇着。
把女儿催回去了,才在阮毅身边坐下,喊他:“当家的。”
阮毅稍稍抬起头。
许氏无奈摇头,慢慢喂他一口口喝药。
他啊,要像当年刚成亲时那样喊他当家的,才会稍稍搭理她。而且只听着话本时才不会呆滞。他还不要旁人来,一定得听皎皎念的才行,否则就咬牙僵脸,跟要与蛮夷作战一样。
但即便如此,又能说些什么呢。那样重的伤,能醒来活着,就已是不易了。
阮青杳回了房,就把那本一言难尽的寻夫记丢进了小箱匣子里。箱匣子里被话本堆得满当当的,她随手翻了翻,似乎找不出新的来了。
姑娘身子向来娇,外面日头虽暖,但风却冷了些,半杏怕姑娘今日吹久了会着凉,立即去沏了热茶端来,好让她暖暖身子。
她沏好茶回头,却见阮青杳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