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怕,奴才是怕陛下受伤,今日奴才听说陛下遇刺,心里怕极了,如今听到那刺客被人救走了,便更担忧了,陛下,还是赶紧回宫吧。”小路子跪伏在元胤的面前,恳切着说道。
“即便是要走,也得等天明不是,如此摸黑赶路,岂不是更给了那些刺客下手的机会?”元胤瞧着小路子那眼泪汪汪的模样,红着眼眶噘着嘴,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元胤又道:
“朕是一国之君,若是一个刺客便将朕吓到了,朕还如何统领群臣呢?”
“那……”小路子吸了吸鼻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胤抬眸瞧了一眼梁上的几位禁军护卫,道:“况且这寝殿中才是最安全的,别忘了,展锋还在暗处保护着朕呢。”
小路子听着元胤如此说,虽说是安心了不少,可到底还是很担心,却也在暗暗地做下了决定,定要以身相护陛下的安危。
不过片刻,殿外便传来御史大夫萧戎的声音,小路子与皇帝的眼一对,连忙起身前去为萧戎开门。
一身枣红色衣衫的萧戎,束着玉冠,缓步进到寝殿之中朝着元胤行礼到:“参见陛下。”
元胤抬眸瞧着他,从他那讳莫如深的模样里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元胤连忙让小路子在外头守着,亦唤了萧戎坐到自己的面前坐下后,才问道:“萧卿将他放了?”
“他并未出宫。”萧戎简言意赅,并未做过多的隐瞒。
“如此说来,朕的遇刺便不是偶然了,与随行之人脱不了关系了。”元胤沉了脸色,缓缓分析着:“他在朝中一向行事低调,从未做出过多越矩之事,朕不太信他会设局行刺于朕。”
“陛下可还记得,先皇建丰七年时,倭国以一弹丸之地,据海峡而掠我朝船队,是他带人出使倭国,会谈三日,倭国放船队归朝,承诺十年不再扰我朝渔民,许太尉之才并不在臣之下,故此,先皇才任他为辅政之臣。”萧戎将许政所做之事娓娓道来,听的元胤也是佩服之极。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许政有如此惊人的才华,为何他要收敛着自己,处处忍让着萧戎。
他恍惚还记得上一世,许政与元胤亲近,萧戎每每与他在政事上各持己见,闹得不欢而散后,皆是许政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多多忍让,毕竟萧戎是先皇曾经指派的辅政之臣,又有镇国公在身后扶持,不能让萧戎太过难堪。
而元胤在气头上,许政越是劝自己忍让,他便偏不忍让,众人都惧镇国公府的力量,他却不惧,他非要让萧戎知道谁才是一国之君,这大魏天下是他的,而不是镇国公家的。
那时老镇国公已然卸任,由其子萧玉璋接任新的镇国公,元胤便借边境之乱,指派萧玉璋前往边关,又以一次败仗为由,削去了镇国公的名号,让那萧戎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元胤原以为萧戎孤立无援,他便知道该向自己服软才是,岂料萧戎却依旧在朝堂之上顶撞元胤做出的政策推行,甚至将万民陈情表都搬到了元胤的面前,元胤依旧觉得那是他在与自己作对,他的江山一片太平,哪有他那陈情表上说的那么惨。
直到萧戎逼宫时,宫门一路大开,没有血染皇宫,他便轻而易举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而他平时最信任的臣子,包括许政,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甚至他还听说许政早已出城去了,丢下他平日里捧在手心的皇帝,在萧戎逼宫之前,便独自出城去了……
“朕想不出,他为何要行刺于朕,朕不过登基一年,也算信任他,他为何会行刺朕呢?”元胤瞧着萧戎,略有些疑惑。
“或许不是许太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