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喝下,王禾强吩咐:“舞乐。”
宴会这才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高仁才找了几个交好的文官打听了一下。
他明白为什么了。
是杨次山先不守规矩的。
不是官面的规矩,是潜规则。
大军出征,并非所有的军需都是从临安那里动,建康军派了兵,一万精锐却没给多少装备,不说别的,仅箭支一项就需要在汉阳军、枣阳军补充三十万只。
除此之外,布匹、药材、粮草都需要各州府给予一定的支援。
这种支援不是免费的。
一般来说,现钱一部分,这是很小的一部分。而是会子,朝廷的会子。而后是次年的赋税减免等等。
正因为有这个潜规矩在,王禾强才这么急的,亲自赶到汉阳军的地盘,带上了厨师、酒、舞姬。说白了,就是冲着钱来的。
结果呢。
杨次山不懂规矩,两手空空,一毛不拔。
军需这部分,他准备自己采购,把回扣落在自己的口袋里。来汉阳之前,就派人开始在鄂州私下找商号了。
这事,王禾强怎么可能忍得下。
看来,好戏还在后头。
王禾强是什么人。
王黑手的外号是白叫的。
铁公鸡都能让他刮下三两铁锈来,大军出征,军需半路补充这么巨大的一块肥肉从他眼前飘过,却让他连油腥味都没闻上,他能让杨次山好过。
这事,可以继续看戏。
只是,怎么样能让杨次山加快行军度,宛城那边明显是打算早打完早结束,然后好安心过年。
高仁陷入沉思当中。
一夜过去,杨次山怒砸了屋内大半物件不提。
临安。
天亮了。
韩绛醒了,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今个天气不错。
虽然是冬天了,临安府这地方水面是不会结冰的,偶尔下雪也不会有太多、
四更天就出,天亮赶到的韩嗣来到了韩绛身旁:“少君。”
“恩,开年恩科,有何需要?”
韩嗣回答:“什么也不要,我自己考。”韩嗣知道韩绛这次肯定能左右开年的科考,但他有自己的傲气,甚至于他都作好了参加秘阁的考试,要用真本事证明自己的才华。
韩绛点了点头,这是韩嗣自己的选择。
没有对错,只有结果。
韩嗣汇报:“少君,临安夜恐怕很快会有小乱,布价已经低过限了。”
“限,什么是限?”
韩嗣回答:“少君,就是布商从织户手中收一匹布的价,这便是限。市价低于布商的收布价,这便是底限。临安府每年快到新年之前,布商会运来大量的布匹,新年正是临安百姓添置新衣的时候。”
韩绛笑问:“然后呢?”
“临安五大布商,有四个背后都是宗室,还有一个是咱家。”
韩绛大笑:“吩咐下去,券,新年来临,我韩绛即将有子,让咱家把布价再往下砸一成。一定会有麻烦,这麻烦嘛……”韩绛拉了一个长音:“爹爹扛。”
韩嗣是哭笑不得:“少君,这麻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