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
那事有什么可再说的。
陈傅良摇了摇头:“我能说什么,我说的再多也没用,我说若有用,我也不会给绛哥儿你当这一个泉州知府。我能办的事,就是尽可能让泉州好一些,其他的地方再说吧。几百年就这么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年,几十年的。”
陈傅良确实不想说。
因为他在三财司任过职,虽然短,却接触到一些内幕。
大宋的国库支出一共分六大块,依支出的费用排第一的军费,第二是是岁币。
若韩绛问,岁币之前不是才三十万贯,又加到了一百万贯吗。
陈傅良知道,明面上是这么多,事实上不止。
之后,每年还有对金国劳军的三百万两银子。这笔钱是从宋军赏赐中扣出来的。
而后,排第三、第四的是官员俸禄支出,皇家用度支出。
接下来是水利、道路等支出,最后是其他支出。
这六块合起来,就是大宋每年的财政支出。
俸禄支出数量很可怕。
陈傅良知道,在真宗时代,大宋全部的官员不过万。而眼下,官员五万。
吏员是官员的十倍不止,各级官员配备的随从、马匹等支出也要算在内。
这还不算,没有官位,只有虚职的那一大票人。
皇室支出也很恐怖。
仁宗时,皇宫内只有二百多人,加上太监不足三百。徽宗时,仅宫女人数就过万人。
后来,高宗重建宋室,因为靖康之役,宫里没人了。
高宗一朝宫女最终也没有过五百人。
可眼下,又有四千多人了。
宫里,每天仅丝绸消耗就高达一千二匹。
这就多吗?
不多。
说先帝在绍兴的皇陵,圣旨有明文,要节俭。
结果花了钱三百五十万贯、丝五百万匹、银一百五十万两,很节俭。
还有一笔巨大的支出。
依宋律,皇帝每三年一次郊祀,这笔钱经常会算到军费开支里,随便就是一千多万贯,这不止是调动军队的钱,更多的是给宗室的赏赐。
所以,大宋每年真正的支出大头只有三项。
军费、俸禄、皇家。
皇家占一年财政的三分之一,俸禄占了四分之一。
什么一年万万贯收入,七成至八成给了军费,全是骗平头百姓的。
说话间,两人进了陈傅良书房。
陈傅良在书架上取下三只小木盒放在桌上:“朝廷急报,让福建路备布匹五万,粮草三十万担,朝廷要兵攻打宛城。”
这是正式的朝廷公文,韩绛没看,他只需要知道内容就够了。
陈傅良打开第二个盒子:“因为这些物资,七成以上要从泉州码头往北运,所以家里怕我从中作梗,便安排可靠的人送了密信,信我已经烧了,只有空盒还在。”
韩绛面前的盒子是空的。
陈傅良说:“这枕头风很厉害,这一招当真是百试百灵,史弥远家大娘子说动了官家出兵,领军的总兵官是杨次山,监军是苏师旦。”
听到杨**的名字韩绛愣住了。
陈傅良知道一些,也猜了一些,陈傅良说道:“苏师旦估计会死,真死。孟家那小子也会死,假死。苏师旦应该是你爹给五将军的一个交待,这次出征半数的主力来自建康军,却没要建康军中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