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烈太后说道:“临安,朝中内外因为金国赐姓之事愁,不断的有人提出将压力推到你的身上,因为你出使金国。而你在金国遇到困难怕远不止赐姓这件事情。但这一切都因为一件而变的简单。”
韩侂胄懂,轻声回答:“那一句:我,辛弃疾。四字檄文确实影响到了宋金两国朝堂太多。”
慈烈太后再问:“即便这样,你还在说你与辛弃疾没有秘约?”
韩侂胄心一横:“侄儿以先祖立誓,侄儿韩节夫在辛弃疾被贬出临安之后,只见过一面。而侄儿我韩节夫断然没有与辛弃疾有半点秘约。”
韩侂胄一直说自已,他没提到韩府。
这完全属于文字游戏。
慈烈太后盯着韩侂胄看了足足一盏茶时间,看的韩侂胄内心毛。
终于,慈烈太后叹了一口气:“辛弃疾也算是当世英杰,若能招安却也是朝廷之富。韩家六代沫皇恩,你这次确实有大功,但若能为朝廷作更多的事情也配得上你这次封郡王的恩赏。”
“是,侄儿谨记。”韩侂胄感觉自已额头都有汗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已的姨母很有可能看穿了什么,只是没有说穿罢了。
自已这位姨母从一个普通的宫女一步步走到了皇后的位置,没点手段与心计的人是不可能活这么久的。
慈烈太后语气放缓了些,开口说道:“你那个儿子,很厉害。”
韩侂胄赶紧接话:“谢姨母称赞。”
慈烈太后笑了:“我是赞他,我是在骂他。”
“这个,请姨母息怒,我回去保证打断两根藤条。”
“是吗?”
“侄儿保证,亲手打断两根藤条,就在今天。”
韩侂胄一边许诺一边心里盘算着,回去先找两根藤条用水泡一泡,然后再用火烤脆了,这样容易断一些。
慈烈太后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说呢,他借杨桂枝的事把手伸进了宫内,又借李潽的手抢走了北大营的控制权。而后有新的人马填充了北大营,而北大营的都指挥使是同卿哥儿,北大营的勾当公事是史达祖。”
这事,这么好的事。
韩侂胄差一点笑出来,北大营,可以说临安府距离最近的守卫,禁军大营。
慈烈太后看着韩侂胄那看似严肃,却差点笑出来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还没说完,绛哥儿把手伸进宫里了,李凤娘这种没脑子的东西,轻松的就被他骗过,还是借了李凤娘的手,眼下连李凤娘身边的人都换过一批。”
韩侂胄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姨母,这事其实也不算坏事吧。”
“罢了,也算不上坏事,至少这孩子对我还算恭敬,葬礼之事他也出了很大的力气,你明白,我视为亲子的。”
慈烈太后是高宗的皇后,孝宗的嫡母。
虽然孝宗是过继的,却是很孝顺,慈烈太后也很照顾他。
“我累了,你去吧。”
“是,侄儿告退。”韩侂胄施礼准备离开,慈烈太后又说了一句:“赵汝愚那边,你抽空去上柱香,对他的子侄也手松些。”
上香!!!
韩侂胄惊呆了:“姨母,他,他死了?”
慈烈太后也很意外,她以为韩侂胄知道这事,虽然韩侂胄出使金国,可每个月都会有公文送回来,而且韩府也每十天会送家书。
家书中没有写,那么王蔺作为副使到金中都什么也没说?
慈烈太后问:“你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刚才侄儿受封之时还在想他一定是怕难堪所以躲着没有来观礼。”
慈烈太后摆了摆手:“去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