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俟只说了一个字:“血。”
“妙!”刘过轻轻一击掌:“既然如此,扬州仵作房中那个合适呢?三个文官肯定不行,小吏不够,要派人去查一查,死的是否有原镇安候旧部,来一出深夜抢尸。但,亵渎他人尸身,这倒让人不安。这样吧,烧上些纸钱,抢出来好生安葬了便是。”
韩俟又说:“然后,第二个节就是,绝对不能是一人掌握宝藏的秘密。此人只能是其中之一,其余的人要请李洱将军帮个手了。”
“妙,妙,妙。”刘过听有兴奋:“没错,分成四份,这其中一份遗失,其余三人去抢,这也更容易解释,为何这么久这笔钱财没有露白。因为是四个人分别掌握,那么,其中一人便是……林掌柜。”
“合适,太合适了。”韩俟又补充了一句:“那具烧成炭的尸体,便也有了价值。”
刘过心说,以前倒是听说,韩家韩俟不学无术,只知道风花雪月,走鸡斗狗。处理政务往往力不从心,每次办公务都能出差错。
可谁能想到,搞这些邪的,却是如此出众。
韩俟又说了第三点:“最后一点,其实也并不重要。咱们不是有一批假银子嘛。”
王希吕有点糊涂:“这事已经在明面上,淮南东路几大要员都知道,那假银子是咱们的。”韩俟摇了摇头:“他们知道,市井不知道。这事可以圆了,为什么王家会提前准备假银子,因为他们准备了假的银子,用来干什么呢。谣言这东西,有时候人为了财,宁可信其有。”
刘过认同这话:“没错,也就是说,绛哥儿那笔银子可以放出谣言,就是这笔宝藏中的一部分。”
“然也。”韩俟一脸小得意的捧起了茶碗。
作这种事情,比起让他当官,他快乐一百倍,而且思维也变的灵活,脑袋里的智慧似乎都增长了一倍。
果真,坑人使自已快乐。
再说韩绛这边。
两天后,韩绛从扬州还没到楚州。
扬州到楚州其实不算远,从扬州坐船北上,先到高邮湖,而后再去到淮南,顺着淮河一路往东,全部的水路不过四百里,除了湖上之外,基本上是顺水行船。
若依军船运输货物,一天肯定到。
韩绛是中午出,第三天傍晚的时候,船还没有到楚州呢。
话说楚州码头上等的人都心急了。
一位贵妇。
虞家,虞怄娘,虞允文的四女儿,虞家四姑娘。
她嫁的人官不大。
已经快五十岁了,才是一个正八品,楚州军事推官。依常理,推官只是副职,而且楚州也有通判、知州事等文官。
但事实上,楚州因为宋金边境,知州事托病在临安没上任,这一任是这样,上一任也是,上上一任还是。
而通判,除了钓鱼之外没什么爱好,政务什么全部不管。
上一任好点,还能管点后勤的事情。
楚州,真正的当家人,就是这个没有官职的妇人,虞枢娘。
虞枢娘在码头上来回走了几圈,伸手一指:“去查,这点水路值当走了二十六个时辰还没有到,他是不是不敢来,还是有什么阴谋。”
虞枢娘等在码头上,就是要给韩绛一个下马威。
她妹子,虞家九姑娘,正是6远伯翟简的正妻。
韩绛这会其实已经距离楚州很近了,他在淮河上停了船,此时天色已经晚,淮河上没什么船只了,两条大船各用一条长缆绳绑在一条小船的船尾,而后两条小船在船舷上用铁钩连着,就在水中停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