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来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与谋了!”赵贞吉一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下去了。他来找张居正,是因为对方也是隆庆皇帝的老师,有些话让他说,比自己说效果强之百倍。
另一方面,要是把张居正也拉过来,这样内阁四人,三比一。再加上之前陈阁老也被高拱逼走,隆庆皇帝就是再爱他的高师傅,也知道该怎么取舍了。
可惜没想到自己都已经亮出杀手锏了,张居正居然还是执迷不悟。
这下倒成自己提前泄露底牌了……
一念至此,赵贞吉心情恶劣的拿起桌上的弹章和信纸,径直走出他的值房。
“大洲兄。”只听张居正在身后唤一声。
“……”赵贞吉站住脚,又生出一丝侥幸。
“还是算了吧,好不好哇?包括张子维在内,大家都是为了大明好呀。”却听张居正劝道:“没必要搞得鱼死网破的吧?”
赵贞吉略一沉默,回头正色道:“我也说过,议和是亡国之举,这话并不是针对他高阁老,就是换了谁主张此事,我也一样死磕到底!”
说完,便蓬得一声,毅然决然关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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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呆立片刻,使劲拧了自己一把,逼自己镇定下来,便在值房里踱步寻思起对策了。
此事无疑是个大危机,弄不好封贡要黄,连高拱都要翻车。那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更重要的是,自己会在此中失去什么,得到什么呢?
盏茶功夫,张居正猛然站住,两眼精光一闪,他现至少对己方来说,这并非一件坏事!
主意已定,不谷的长须重新飘柔起来,他沉声吩咐长随道:“晚上请冯公公到老地方见面。”
说完张居正便出门上楼,重新去见高拱。
“咦,叔大你怎么又来了?”见他去而复返,高拱摘下叆叇,打趣问道:“怎么,还没想通透?”
“肃卿兄,出事儿了!”张居正阴沉着脸,让沈应奎出去关上门,把方才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高拱。
高拱听完呆了半晌,良久拿起桌上的白玉笔筒,重重摔了个粉碎。
“咦——嫩娘馁个蛋!”他气急败坏的爆出了河南话,咆哮道:“爹里个驴吊,张四维这个熊渣子孩子,拍着胸脯跟老子说,他晋商的通信渠道安全滴很,结果让人家看了个光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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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票拟的内容,真是从阁老这里看去的?”张居正沉声问道。
“这两天他又没来,老子还会派人送给他看不成?”高拱十分郁闷道:“但樗朽有没有透露给他,就不好说了。”
“唉,仆早就劝过肃卿兄,不要让这些不知轻重的江湖人士与闻机密,他们太轻浮了!”张居正怎么会放过,这个挑拨离间的机会。
“唉,老夫也只是猜测,先别妄下结论。”高拱虽然还是嘴硬,但观其色,已是明显受挫。他揉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打起精道:“还是先想想怎么过去这一关吧。”
“是。”张居正点下头。
“叔大,你怎么看?”高拱问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盖是盖不住了。”张居正便沉声道:“就算我们把这份弹章留中,他们也一样可以到处散播,到时候我们就更被动了!”
说着他加重语气道:“尤其是那两封信的内容,如果牵扯到内阁,非但封贡之议要黄,咱们也有口莫辩!”
“是啊……”高拱何其聪明?让张居正这一点拨,登时就想清楚了利害,也听清了他的弦外之音——此时唯有甩锅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