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目标是,要让老百姓也能买得起书,看得上书!”见张筱菁听得入巷,赵昊高兴的两手攥住她一双柔夷,双目闪闪放光道:“这才是让老百姓识字的最佳途径!”
“相信我,只要我们朝这条路走下去,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时间,至少能让一半的江南百姓,四分之一的大明百姓都识字!”赵昊放开小竹子,拿起一张写满字的稿纸来,满怀激动道:“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这……”张筱菁却没来由打个冷颤,忙裹了裹肩上的披帛道:“可老子说,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孔夫子不也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吗?”
“哈哈哈,那当然了,剥削阶级最怕就是开民智了!”赵昊放声大笑道。
“什么是剥削阶级?”张筱菁不解问道。
“就是利用手中的资本,不公平占有他人劳动成果的人!”赵昊有些忘形道:“奴隶主,地主、还有即将在大明产生的资本家,都是这样的人!”
“呃……”张筱菁嗫喏看一眼赵昊,意思是那你呢?好像也很符合啊……
“我不是。我经商,我开厂,我搞海外贸易。但我不是剥削阶级,因为我的目地是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赵昊却坚定的摇摇头。
他不管别人怎么评价自己,这个位面也没人真正能评判他。对他来说,自我评价才更重要,只要能保持自洽,他就会一直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
赵昊大有一吐为快的架势道:“而且剥削阶级最怕的就是动群众。但我不怕,因为我他妈是在红旗下长大的,我去他妈的资本主义!有大明特色的社会主义它不香吗?”
“啊……”张筱菁彻底听蒙了,她这才知道李明月说,我能听懂你的每一个字,连起来却不知道什么意思……到底是个什么感受了。
“赵公子,你,没事吧?”
“呵呵,吓到你了是吧?”赵昊这次回过来,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道:“放心吧,我也就是口嗨一下。个人的努力在历史的进程面前太渺小,何况我也没资格为两三亿大明人选择他们该走什么路。”
“这责任太重,我小鼻子小眼小模样,担不起的,所以我绝对不会做选择。”说着他长长叹口气道:“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们少走弯路,尽量让大家自己做出选择——但这个大家不只包括读书人、商人和地主,还包括普通的百姓。”
“可是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制定规则,所以要想有公平的机会,选择自己的路,他们必须先成为强者!”赵昊长长一叹,仰望床顶绚丽的花梨木纹道:“老百姓都是文盲,怎么跟人家斗?只能让人家当枪使,最后被人家篡夺了果实罢了……”
小姑娘呆呆看着赵昊,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甚至比那江南铁笛给她的震撼还重。好半晌,她才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含羞拿起赵昊的手,颤抖的搁在他一直觊觎的地方。深深的望着他道:
“你说的大道理,我还听不大懂,也许将来会懂的。但有一点我听懂了,你心里装的不是自己,而是千千万万与你不相干的。并且你需要人帮忙,我愿意跟着你干,哪怕你将来与整个大明为敌,我也认了!”
不愧是张居正的女儿,只是凭直觉,就敏锐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
她却仍然愿意灯蛾扑火,这不是文青病,这是理想主义者得爱情……
赵昊感动的流下了……鼻血。
“咦,你怎么了?太干了吗?”小竹子赶紧手忙脚乱的帮他仰起头,又拿枣子给他塞住鼻子。
“没四,偶太感动了……”赵公子瓮声瓮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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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日到金陵,赵公子一行这次没去江东门码头,而是将科学号停靠在了南京城最北面的外金川门。
巧巧一家还有余甲长,早就等在外金川码头了。
双方说了好一通拜年的话后,便坐上前来迎接的画舫,沿着金川河一路南行进城,然后顺着大前年挖开的玉林河,直接就到了小仓山下的芙蓉池。
和赵昊站在甲板上,看着玉林河上来来往往的客船画舫,余甲长满是自豪道:“自从公子让芙蓉池连上了金川河。官员商旅从北方到金陵第一站,都放在咱们小仓山了!离京前也愿意从咱们这里出,能省半天的路呢!这也就是过年,平时这玉林河上,船要多好几倍的,就连江东门那边都受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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