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队的队长也直接转为正式员工,成了助理农技员,暂时去带着新四队干活。听说明年就会调去别处当农技员。
王六他爹王老汉则接了三队队长的班。他没想到自己一个逆来顺受的老农民,怎么一下就当上队长了呢?他说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苗场长却说农场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来当……
队里农户也每家奖励了两百工分,自是皆大欢喜,干劲十足!
这一当上官儿,王老汉一下就精了。腰也不驼了,腿脚也利索了,走起路来都有风了,动不动还念两句诗。有了他密切配合,生产队的工作就好干多了,让备受打击的敖技术员稍感安慰。
就这样磕磕绊绊到了夏收,打出粮食来一算,每亩田居然多收了一石!
更牛伯夷的是,因为提前育苗的缘故,稻子比往年早熟一个月。抓抓紧还可以再种一季晚稻!
这下所有人都服气了。那些自诩种了一辈子地,觉得没人比自己更懂种田的家伙们,全都乖乖闭上了嘴。
与主观认定小农固步自封,拒绝变化的刻板印象截然不同的是,农民们对改进种植技术的热情是乎想象的。但前提是要让他们确信,这方法确实可以比固有经验带来更多的收获,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坚决改进!
于是在晚稻种植过程中,整个农庄从上到下早出晚归,热情高涨的把每一分力气都用在了田地里。
就连敖工都调整好心态真抓实干,拿出住在田间地头的架势,带领农民科学种田。
功夫不负有心人,农场秋收时再次喜获丰收,产量居然跟夏收持平……这让马一龙都高呼不可思议。因为正常来讲,作物的每次收获,必然要从土壤中带走一部分养分。两季稻间隔极短,来不及把地重新养好,所以晚稻的收成应该低于早稻。
但因为农工和农技员们的全力付出。加之县里搞卫生运动,建立了厕所到田头的粪肥直供模式,让农场可以大力追肥,这才达成这个不大不小的迹。
结果两季下来,老王家种的5亩水田,一共打了35石粮食,另外还种了3亩桑田,2亩棉田,所产的棉桑农场给折成粮食算5o石。
85石里,交税1o石,地租1o石,剩下的农场与农户平分,老王家可得32.5石。
但要还给农场预支的口粮2o石,所以最后分到手的只有12.5石。
他家也是整个队里收成最少的几家之一。没办法,谁让他家人口太多、劳力太少呢?别人家跟他家一样种1o亩地,但因为吃饭得嘴少,能比他家少借五六石粮食。而劳动力多的人家,能种十几二十亩地,收成当然更多了。
不过不要紧,王老汉当生产队长,每个月有5o个工分。八妹又带着仨孩子,背着篓子到处拾粪、打猪草、挖河泥、烧草木灰,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也能挣上5o个工分。
再加上奖赏的那两百个,年底一算,竟攒了整整1ooo个工分。一个工分能换1斤糙米,1ooo个工分就是1ooo斤米。
还有在稻田里养的鱼和鸭,在家里养的鸡,田间地头种的桑麻,房前屋后种的菜瓜,这些农场统统都收。
最后算下来,这一年下来,纯收入过2o两银子!
虽然别人家赚到3o两的也有,但王老汉和王六两口子都心满意足了。
王老汉这辈子,手里就没拿过这么多钱。
他们在安丘老家时,辛辛苦苦忙一年,还不够还饥荒。结果欠了一屁股的债,没法子这才抛荒成了流民。
直到这会儿,他们才知道种地之乐啊!
而且这还是今年桑棉不值钱。听说海贸开了,明年价格得涨不少。到时候收入肯定还得高!
王老汉这个高兴啊,一咬牙拿出5两银子来,全家杀到了澞河镇,全家一人做身新衣服,给孙子孙女买糖买鞭买肉肉。给儿媳妇和闺女买香粉,给自己和王六买酒!要狠狠报复下往日的贫穷!
好一通花钱下来,再看手里还剩二两三……
哎,消费习惯不好改啊。
于是又买了些日用品,把家里那些破烂全都替换掉。
新年新气象,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