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以赵昊睚眦必报的小性子,怎么会放过,再利用林润踩田柏光一脚的好机会?
赵昊当然很烦。
他最烦的就是,华家和王家只怕也在林润打击之列。而江南公司偏偏离不开两家,或者说三家的支持。
真要做了切割,怕是江南公司也要分崩离析了。没有这些势豪大族支持,公司如何在江南立足啊?
而且他利用大预言术占卜一下,华家和二王家将来也没什么大灾大难啊。
王大厨当了相,三家的后代还中了一串进士呢。
所以完全没道理和他们做切割啊。
可八成还得帮林润对付徐家,这样搞下去,怕是要把好容易理顺的局面,搞得一团糟的。
现在赵昊最庆幸的,就是当时没有答应王梦祥和王世懋的请求,一头扎进八大家的烂泥塘里。
不然那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哎,先看看局面会怎么变化再说吧。
赵公子这还是头一次,不知道下一步该踏哪只脚了。
他终于明白,当踏入自己不知道的历史黑雾时,依然会感到茫然和彷徨。
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不过有善操文坛的王盟主在,估计也没什么对他们几家不利的记载流传下来。
不过赵昊不想让父亲操心这种事。赵二爷还是专注县里好了,分无用也无益。
他便答道:“巡抚想要水泥呗。”
“那就给他呗。”
“可产能不够啊。”
“要不咱们先停停?”
“那可不行。”赵昊断然摇头道:“父亲已经跟昆南的百姓宣布了三期工程,岂能失信于子民?”
“倒也是。”赵守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当了这几个月父母官,他最大的感触就是不能乱说话,下面人会记住他的每一句话的。
“行了,父亲不用操心了。”赵昊无所谓的笑笑道:“中丞此去松江,还不一定能谈下来呢。等他谈下来再说吧。”
“倒也是。”赵守正哈哈一笑,拢住赵昊的脖子,使劲攥了攥他肩膀。忽然低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忘了咱爷们在蔡家巷的日子。”
赵昊心中一暖,知道父亲在提醒自己,他们父子没什么好失去的。
想想那时候,父子俩身无分文,还得靠巧巧白送包子果腹,这才一年半时时间。老爹中了状元,成了百姓爱戴的父母官,修起了震古烁今的大堤。
自己也成立了西山公司和江南公司,十多万人靠自己吃饭。还有一帮前途远大的弟子和学生。
以及最最重要的,亲爱的干娘,和老奸巨猾的爷爷……
这样想来,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大不了从头再来,本公子年轻着呢!
见赵昊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赵守正这下得意坏了,大吹法螺道:
“不愧是我儿子,随老子,就是心态好,天大的事儿转头就能放下。”
“那没什么好夸耀的。”赵昊被勒的透不过气,心说你那叫没心没肺。
“不不,,这是为父给你最宝贵的东西。”赵守正哈哈大笑着说道:
“不管遇到什么苦难,都记住告诉自己,虽然很难,但这算什么,一定有办法的!因为你可是天才啊!”
赵公子终于挣脱了父亲的魔掌,也跟着仰头大笑起来。
“不错,一定有办法的!因为我可是天才啊!”
父子俩笑得前仰后合,把不远处的众随从,看的一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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