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想的脑壳痛,算了不想了。
等马车到家时,巧巧打开车门,便见赵昊侧躺在车座上,枕着双手睡得正香甜呢。
亮银色的月光洒在少年的脸上,五官是那样的恬静柔和,让人着迷。
如果忽略掉,那根亮银色的口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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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北京城难得下起了春雨。
绵密的雨丝冲刷掉灰蒙蒙的积尘,让文渊阁的琉璃瓦,显出原本绿油油的颜色。
张相公一手打着伞,一手按着自己的本体,步履沉稳的穿过文渊阁前的石桥。
正碰上小阁老也打着伞,从桥对面过来。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早就在等着他。
张居正站住脚,等着徐璠向自己问安。
无论官位还是年龄,他都在对方之上,并不会像几位部堂那样谄媚。
但今天,徐璠没有要向他行礼的意思,直挺挺的站在张相公对面,直勾勾的看着他。
张居正自然不会像赵昊那样,跟他玩斗鸡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打着伞向前走。
两人错身的一刻,徐璠才低声道:“太岳兄,你意欲何为?”
“不谷也想问小阁老,意欲何为?”张居正站住脚,看着眼前那面镌刻着‘机密重地,一应官员闲杂人等不许擅入,违者治罪不饶。’的铜牌,感觉讽刺的很。
“我当然是要维护父亲的威信了!”徐璠伸出手指,终究不敢指向张居正,便一下下指向地面,强抑着怒火低喝道:“大树底下好乘凉,父亲是我们所有人的大树!所以所有人都要细心维护他老人家,而不是擅自拆台!”
昨晚小阁老回家,气得半宿没睡着觉,后来借故把儿子打了一顿,这才没那么憋闷了。
但张居正昨晚的表现,依然让他十分光火,虽然老李和老陈都说了,但要不是你张太岳挑头,就凭那俩货,谁敢胡说八道?
因此他早早就等在内阁门房中,等着张居正的到来。
张居正面无表情听完徐璠的话,然后依然面无表情道:“在不谷看来,小阁老才是那个砍树的人,不谷只不过是在为师相补救罢了。”
“什么,我砍树?”徐璠指着自己的鼻子,讶然失笑道:“你也太高看那群妖言惑众之徒了。”
“你对科学的力量一无所知。”张居正淡淡说一句。
“呵……”徐璠闻言失声笑道:“太岳兄,你昨晚几个菜啊,怎么喝成这样?”
看徐璠那一脸哂笑,张居正失去了解释的兴趣,摇摇头道:“朽木不可雕也。”
他决定尽快结束无益的对话。
便色一肃,释放出凛然不可欺的气场,一下子笼罩住了徐璠。
“正月灵济宫,不谷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科学和赵昊,不谷保下了。”
“小阁老为何还要一再对他动手?你为什么要把不谷的话,当成耳旁风?
“你以为不谷也会像那些人一样,任由你乱来吗?!”
连问三句之后,张居正鹰隼般瞥了一眼徐璠,居然让不可一世的小阁老,将已经到嘴边的驳斥之言,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直到张居正进了文渊阁,他都没敢吭声。
那一刻,徐璠才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和张相公,并不在一个段位上。
他从前还以为,大家其实差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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