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本来就重情重义,何况今天还有求于人呢?那态度简直就不像个皇帝,倒像是他外甥在外甥女面前的样子了。
宁安登时明白了,似笑非笑看着隆庆道:“皇兄又缺钱了?”
“唉,要不怎么说手足兄妹心连着心呢。”隆庆讪讪一笑,点头道:“不错。”
便将方才的事情讲给宁安,然后一脸着紧的巴望着宁安道:
“你看,哥哥我这次真不是乱花,而是有正事儿啊……”
“可皇账上确实没钱了。”宁安心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这真是天助吾也,便装模作样的叹气道:
“年后给宫里那五万两银子,就是到处搜刮才凑起来的。结果开年营业的本钱又不够了,只能卖掉十几家店,勉强维持这样子。”
“哎……”隆庆叹气道:“那就再卖个十几家吧。”
“皇兄,这是杀鸡取卵啊!”宁安柳眉一竖、凤目一瞪道:“把那些祖宗传下来的产业变卖了,往后你一家子要饭过活啊?”
她这个要饭不是上街乞讨,而是跟户部讨要的意思。宫里的内帑和朝廷的太仓是分开的,皇帝也没法直接伸手。
隆庆赶忙投降道:“你别瞪我,朕不过随便说说,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哎。”宁安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会票,递到隆庆面前。
隆庆一看,足足五万两面额,喜滋滋接过会票道:“原来皇妹早有准备。”
“这不是皇账上的,是我私人的。”却听宁安云淡风轻道。
“哦?”隆庆一听,赶紧递回给妹妹道:“那为兄可不能要。让你私人出钱,还不如我变卖宫里的存货呢。”
“给你就拿着吧。”宁安把会票拍回隆庆手中道:“这是我和旁人合伙赚的,没砸锅卖铁。”
“那为兄就不跟你客气了。”隆庆也实在是穷的没法了,便红着脸收下那张会票道:“最近内库实在太紧了,回头松缓点,一定还你。”
“不用了,你答应我件事儿就行了。”宁安目光闪烁的看着皇兄。
“为兄啥时候不答应你来着?”隆庆不禁大,忽然觉得这钱有点烫手道:“到底什么事儿,还得贿赂朕?”
“你先说你答应我,我再跟你说。”宁安伸手欲夺。
隆庆将那会票护在肘下,终究是人穷志短道:“行吧,你说。”
“就先从这买卖说起吧……”
宁安便将当初,为了解决赈济流民的后遗症,和人合伙搞了个煤藕场,结果非但解决了问题,而且大赚一笔的事情讲给皇兄……其实她只分到四万两,为了增强说服力,又自己贴了一万两。
隆庆起先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好赚的钱,但听着听着,眉头就皱起来了。
“妹子,你们墩煤藕就很赚了,还要买几千个煤窑,这就过了吧?”
“那得雇多少人挖煤啊?怕是把京外所有流民都拉去也不够吧,这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怎么办?”
为免伤到妹妹的心,隆庆赶紧撇清道:“我当然对你一万个放心,朕是说那跟你合伙的人……”
“那人你也可以放心。”宁安心里默默对赵昊说声对不起,为了娘的终身幸福,只能把你的功劳给你爹了。
“我可以拿性命作保,他是绝对不会背叛皇兄的!”
“那到底是什么人?”隆庆皇帝不愧是整天看艳情的主,这方面的敏感的不像男人。“听着关系很不一般呢。”
“当然不一般……”宁安深吸口气,鼓足勇气、石破天惊道:
“我今天就来说来跟你说的我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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