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老人家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考中举人,这次多亏祖宗保佑,我儿督促有力,孩儿终于可以告慰他老人家了。”
“是啊,听说你中举了,为父是高兴的。”赵立本恪守着‘君子抱孙不抱儿’的规矩,对两个儿子素来不假辞色,动辄恶语相向。像这样的认可,赵守正却还是头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
“这些年,让爹操心了……”赵守正哭成了个泪人。
“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忘形!”赵立本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训斥赵守正道:“一个举人算得了什么?能横行乡里、包揽讼词?还是排上十几年班,大挑个吃苦受气的佐贰官?”
“呃……”赵守正心说,果然知子莫若父,父亲对我的人生理想了若指掌。
“你不会真这么想吧?”赵立本睥着他的色道。
“没有没有。”赵守正不想临走前还挨顿板子,忙摆手连连道:“儿子要一鼓作气,考个进士回来。”
“这还像句人话。你只有考中进士,将来做官才能硬气。”赵立本勉励一声儿子,又迟疑一下道:“按说有句话,该等你中了进士再说。但还不知下一步,你会去哪里,你我父子难得见面,你便先记在心里。”
“请父亲赐教。”赵守正忙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为父有六字真言传授给你,”便听赵立本沉声道:“言宜慢,心宜善。”
“言宜慢,心宜善?”赵守正重复一句,忙牢记心间。
“这是为父为你量身打造的为官守则。”赵立本这才将他从地上扶起,仰面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儿子道:“也不拘做官,日后你做人也要牢记这六个字。若是忘记了,就看看你儿子那个叫高武的护卫,跟他学着点,就不会犯错了。”
“……”赵守正一时摸不清头脑,只好先应下。
赵守正出去后,赵立本又把赵昊单独叫到房中,将五张一万两的会票递给他道:
“用你的印鉴到崇文门伍记,可以直接支取现银。”
“哇,爷爷好有钱啊。”赵昊两眼放光,将五张银票数了又数,这才美滋滋的收起来道:“我会省着花的。”
“省个屁,统统给我花掉!”赵立本却一摆手道:“不管你爹中没中,离京前,给我花的一文不剩!”
“啊,全都花掉……”赵昊心说这可有点难度,他在金陵城大手大脚花了大半年,也没花出五千两银子去。
现在赵立本让他在几个月内,把五万两银子花光,想想还怪心疼的呢。
“不错。”赵立本不容置疑的点点头道:“要在朝野百官心中,树立起老赵家真他妈有钱的高大形象。要让人家把你赵昊,和财爷联系在一起。”
赵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说赵公明倒也姓赵……
“这样会让你父亲将来做官容易很多的。”赵立本拍拍赵昊的肩膀,期许满满道:“爷爷知道,你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不管干什么,有钱的名声都会让你风生水起的……当然,你爹的官儿得罩得住你才行。”
“哦。”赵昊有些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思聪从前的路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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